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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音乐教育,家长应该知道的一些事

2016-07-20 外滩教育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如今有不少家长会选择让孩子从小接触音乐,学习乐器。然而音乐之路道阻且长,最后能从万千琴童中脱颖而出成为真正独奏家者,可谓凤毛麟角。出身于波兰音乐世家的Izabela Wagner,用10年时间追踪采访90名小提琴手,全景式展现“音乐神童”们的独奏圈生涯。那么,音乐究竟只是“精英”阶层的专属,还应当是一种通识教育,我们来看看她如何说。

Izabela Wagner

Izabela Wagner出身于波兰一个音乐世家,父亲是作曲家,母亲是音乐系教授,打小学习钢琴,曾在巴黎教授私人钢琴课程。她的孩子亦传承音乐职业,成为一名独奏小提琴手。然而Izabela并没有继续走艺术家的道路,对精英文化感兴趣的她转而攻读了社会学博士。


花了10年时间,跟踪访谈90位小提琴手后,她完成了一部30多万字的著作——《音乐神童加工厂》,第一次完整展现了西方古典音乐界是怎样打造音乐神童的。




小提琴独奏在整个音乐教育中属于“高等教育”,要求非常严苛,对琴童的天赋要求也很高。但现在,这样的“音乐神童”却正在被批量化地训练出来,在这样的训练中,音乐教育正在失去她本来的意义。而这些问题和悖论,不仅存在于Izabela所研究的那90多名小提琴手中,也更广泛地存在于让孩子学音乐的大多数家庭中。


一位在大学任教的小提琴手跟Izabela说:


世界顶级的独奏教师,都会面临一个共同问题:每十个独奏学生中,一个企图自杀、一个陷入疯癫、两个酗酒成瘾、两个将小提琴扔出窗外后摔门而出,三个学生将以小提琴手为职业,也许会有一个幸运儿最终成为独奏家。


关于音乐比赛:


在音乐界的其他专业人士(如指挥、录音师、小提琴制作师和经纪人)看来,比赛的竞技色彩与音乐教育的意义本身背道而驰。


“一将功成万骨枯,冠军的喜悦根本无法掩盖众多失败者的悲伤。挫伤数百名选手的锐气,就只为了鼓励一个冠军前行,这样的做法欠妥当。”美籍俄罗斯大提琴家格里高利·皮亚蒂戈尔斯基说。


琴童生涯到底有多么残酷和非理性?Izabela此番受邀来到中国,外滩教育整理出中国家长较为关心的一些问题,请她谈谈对“神童”“天赋”这些标签,以及比赛机制的看法。虽然Izabela说的是小提琴,但依然为我们道出了古典音乐界一些不为人所知的潜规则。

 

1

孩子为什么学习小提琴?



“为何会选择成为一名音乐家”,这是Izabela问所有小提琴手的第一个问题。很多人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我也不知道”,“我一路不知不觉地就走了过来”,还有是因为“邻居小朋友在学,也就一起学了”。所以,对于年纪尚小的琴童,学琴的决定基本都是家长做的。

 

Izabela继而把父母分成了三种类型:菜鸟型行家型音乐家型。菜鸟型家长对音乐世界一无所知;内行家长虽然不懂演奏音乐,但对小提琴独奏界有所了解;音乐家家长自然最懂音乐教育,对音乐界现行规则也最了解。


Izabela指出,菜鸟型和行家型这两类非音乐家家长,多属中产阶级,在他们看来,乐器教育是孩子通识教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类家长表示,学校老师向他们强调乐器练习的教育价值,比如有助于教导孩子遵守纪律培养他们精确的行为方式激发上进心增强记忆力等。”

 

而音乐家家长就不同了,不管在选择老师和音乐资源的掌握上,始终优于非音乐家家长,规划决策上更具有战略性。但因为要顾及到自己音乐事业的发展,他们无法腾出太多时间督促孩子练琴,孩子往往会半途而废。而在非音乐家家长中,很多母亲担任着监督陪练角色,陪伴孩子走过独奏教育的第一阶段,反而更能坚持到底。


2

几岁学小提琴合适?



这真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了,在Izabela的著作中,有统计数据显示,“69%的学生在四至六岁时开始接受小提琴教育,10%的孩子早于四岁,21%从七八岁开始学琴。”

 

Izabela认为,这个数据和上世纪小提琴独奏家的初学年龄基本一致。她接触到的音乐教师也大都声称:孩子初学年龄越大,今后想达到高水平的可能性就更低。因此,他们基本上都建议让孩子从五六岁就开始接触小提琴。

 

但也有持怀疑态度的音乐老师,觉得让孩子在童年时期拥有充分自由的时间很有必要,而且随着天赋的展现和练习的积累,一些早早练琴的孩子,三四年后和晚学的孩子并没有两样。

 

不过有一点,所有小提琴老师达成一致:“一旦初学年龄超过九岁,学生成为精英小提琴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3

孩子真的是“神童”吗?




“‘天才’标签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开启独奏教育‘必不可少的基础’。”Izabela在书中直言不讳。

 

“神童”的光环是为了使家长和整个家庭获得动力,去沿着独奏老师指出的方向前进。不管是“神童”,还是“天赋”,都只不过意味着一个孩子有成为独奏家的潜质而已。

 

老师经常会给出这样的评价,似乎有天赋的孩子比比皆是。然而家长很少会怀疑这种“天赋”的罕见性,因为每个家长都打心眼里希望自己的孩子就是个神童。老师会让家长觉得,如果不加投资就会白白浪费并且对不起孩子这个“天赋”。

 

“独奏教育是如此艰难,获得成功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这一事实从独奏教育伊始就被老师们隐瞒了起来。”那么,独奏教育的老师们为什么要长期隐瞒这个事实呢?

 

“大量的独奏学生、非音乐家家长、甚至包括不大熟知独奏界的音乐家家长,都被长期蒙在鼓里,不知道如此长期、高强度、排他(接受独奏教育的孩子无法同时学习其他职业知识)并且昂贵的教育换来的是无数失败的结果。”

 

“如果家长了解到独奏教育的复杂运行规则,特别是独奏学生即使接受了超过15年的职业训练,其成功率依然非常低,那么独奏老师的利益就会受到损害。”Izabela在研究中再一次揭露事实。

 

那为何家长都愿意背上“天赋”的包袱,走上这条不归路呢?

 

因为他们和这些具有“天赋”的孩子,在老师的帮助下,构建起对美好未来的憧憬:作为一名独奏家周游世界、在久负盛名的顶级音乐厅里演奏。

 

整个培养精英独奏艺术家的工厂就靠这些所谓有天赋的孩子和对未来强烈的信念运作起来。如果没有这样的隐瞒,或者说画饼(Izabela称之为“偶像教育”),家庭会停止投入如此多的精力和金钱,学生更不愿意每天进行长达八小时的乐器练习。


4

家长要做些什么?



Izabela按照年龄将所谓“神童”的独奏教育分成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孩子还小,家长和音乐老师之间的协作最多;


第二阶段孩子步入青春期,会思考是否接受家长为自己设计的职业方向,家长同样参与很多;


第三阶段,孩子开始进入独奏市场,家长几乎退出音乐教育的关系圈,更多的是孩子和古典市场上的专业人士的关系。


在独奏教育的这三个阶段中,财力上的投资自不必说,家长的牺牲更是事无巨细。陪练家长差不多是放弃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前文提及的音乐家家长可能就无法做到了。

 

通常情况下,在第一阶段,家长需要在前五年陪同孩子一起上课,边旁听边做笔记,或者用摄像机录下整堂课的课程,以便在课余时间扮演助教角色。

 

Izabela发现很多独奏家庭都按照老师的意思安排孩子的生活:跟着小提琴大师上课、参加比赛、在独奏夏令营中学琴……这些活动在孩子还小时,家长都需要陪同。

 

在第二阶段,为了能够跟随小提琴教育家学习,有些家庭甚至举家迁移,离开祖籍地去异国生活,或者由母亲带着孩子驻扎老师所在国家,导致长期家庭分离,引发出更多家庭冲突问题。

 

而且,单单让孩子具有精湛的拉琴技艺还不够,家长还要注重培养孩子的个性,Izabela在著作中提出了几点非音乐特质。在学习小提琴道路上若缺乏其一,独奏教育皆有可能戛然而止。

 

  • 适应公开演出变化莫测的状况

  • 学会在舞台上做出相应的适当行为

  • 社交和自我推介能力

  • 良好的外表

  • 随叫随到的学习态度

  • 对于日常生活条件改变的迅速适应能力及身体耐力

  • 心理承受能力

  • 顺从与“艺术家个性”

  • 语言学习能力

 

5

参加那么多比赛是为了什么?



比赛在独奏教育中所扮演的角色,可以与电影演员的试镜做类比,特别是参加国际性比赛,犹如演员开启了自己的演艺生涯。比赛为小提琴手打开了通往精英独奏市场的大门,是独奏教育和古典音乐生产圈——经纪人、音乐会组织者和唱片制作者——之间的交流平台。

 

然而,比赛跟演艺圈一样,同样会有潜规则,比如评委跟参赛学生的关系。Izabela熟知比赛一些隐性规则,某次比赛,在她捋清学生和评委之间各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后,竟然全盘猜对了比赛的名次。

 

“你一旦掌握这个行业的一些潜规则,这个行业的不公是可以预测的。这些音乐大赛与其说是选手们的竞赛,还不如说是他们背后的力量在较劲,如选手们的老师,学生借用的小提琴背后的赞助商,这些因素都会影响排名。”

 

另外,对于比赛也有一些反对的声音,在音乐界的其他专业人士,如指挥、录音师、小提琴制作师和经纪人看来,比赛的竞技色彩与音乐教育的意义本身背道而驰。

 

“一将功成万骨枯,冠军的喜悦根本无法掩盖众多失败者的悲伤。挫伤数百名选手的锐气,就只为了鼓励一个冠军前行,这样的做法欠妥当。”美籍俄罗斯大提琴家格里高利·皮亚蒂戈尔斯基说。

 

其实,音乐学习是一辈子的修为,有时候一个音乐家没有获得大赛冠军,反而可能拥有更加良好的音乐生涯,因为他不会经历拿到第一名之后的虚无感,而且疲于周游各地表演同一个曲目。在古典音乐界,最好是每周练习一个新曲目,如果得到冠军后要花两年时间不停表演同一个曲目,这就已经不利于他在这个行业的可持续发展。


6

孩子会失去什么?获得什么?




尽管小神童在开始学习小提琴时,可能有一个良好的开端,然而超高强度的日常训练,身心难以平衡自然发展,实在难说会有快乐的学琴生涯。

 

一位在大学任教的小提琴手跟Izabela说,世界顶级的独奏教师,都会面临一个共同问题:每十个独奏学生中,一个企图自杀、一个陷入疯癫、两个酗酒成瘾、两个将小提琴扔出窗外后摔门而出,三个学生将以小提琴手为职业,也许会有一个幸运儿最终成为独奏家。

 

以上观点看起来有点悲观,不过神童们长期远离常规教育,缺乏其它职业的知识储备,长大后除音乐之外,几乎没有其他选项。

 

Izabela总结出了这些小神童的职业,大致可以分为三类:多数成为小提琴老师或在某交响乐团担任小提琴手;放弃小提琴有关职业,改行谋生,这个比率很低;第三种是极难极少的情况,成为一名享誉全球的小提琴独奏艺术家



以下为外滩教育对Izabela的访谈:


B=外滩教育    I=Izabela


B:为什么在您聚焦的独奏学生中,都是来自东欧的音乐家?为什么您在书中说,如果把您的研究放到2050年,大部分独奏班都可能与亚洲有渊源?甚至预言21世纪的国际音乐界将由亚洲音乐家独领风骚?

 

I:首先来回答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东欧艺术家,这要追溯到苏联时期,一些东欧国家的古典教育是免费的,只要孩子足够优秀,国家就会培养,这一教育模式培养出一大批非常优秀的古典音乐家。苏联解体后,很多优秀音乐家涌入西欧国家,这就带动了音乐人才和资源的流动。

 

然而,西欧的家长并没有让孩子去那些东欧音乐家门下学习,因为他们觉得孩子应该从小去沙滩、去滑雪,而不是被逼迫着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不停地练琴。所以,这些东欧音乐家到了西欧之后,接收的学生依然来自于东欧国家。

 

现在,整个欧洲看起来似乎对古典音乐失去了兴趣,越来越多的民族融合在一起,带来了更多不同的音乐文化,比如爵士、布鲁斯等,这些音乐形式能够给音乐人更多创作和表达自我的空间。

 

而古典音乐的乐曲,要求学习者有精准的记忆,达到精湛的表演技艺,这些演奏者更多时候是在表达作曲家的声音,所以他们会觉得自己像机器人,只是在重复性地表演。

 

再加上新科技电子产品,改变了人们对时间的理解。学习古典音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大家都享受短时间内的回报,就算对古典音乐感兴趣,也宁愿去买一个光盘来听,而不是去现场听演奏,所以在欧洲,学习古典音乐的人越来越少。

 

那么说到未来欧洲会被亚洲的孩子占领市场,主要有以下三个原因:


中国孩子学习古典音乐有语言优势。中国的语言特点,让中国学生对古典音乐中的音阶变化敏感度更高,很小的孩子就能分辨细微的演奏变化;


第二个是中国文化,讲究纪律和权威,孩子对老师更加服从,学琴态度会比欧洲学生好很多。而在欧洲,老师的威严身份几乎完全丧失,孩子们从小就追求轻松快乐的生活;


第三个是移民。现在越来越多的中国家庭有能力为了孩子的独奏教育移民欧洲,在中国文化基础上融合西方文化的优势,就更加能达成他们最终成为一名精英独奏艺术家的目标。


我很期待,中国孩子去西方后,将自己国家的音乐传统和西方音乐结合在一起。对于亚洲国家来说,西方古典音乐毕竟算是一种外来文化,如果孩子们丢弃了本国的音乐传统,只是从事音乐演奏,这将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B:学习钢琴和小提琴,会有哪些差异?

 

I:最大的区别是钢琴起步可晚一些,小提琴必须很早学,错过早期启蒙,成为职业小提琴家就很难。

 

钢琴入门比较容易,后面越学越难;小提琴一开始学就很难,而且一直很难。

 

钢琴曲目比小提琴多很多,还一直在增加,而小提琴的曲目现在几乎已经固定。一个人只要有足够的毅力和野心,就可以把所有小提琴曲目演奏一遍。

 

小提琴随着演奏者年龄增长,会越来越贵。要用足够好的音色来表现技艺,或许就需要一把很古老的小提琴,这可能需要上百万的投入。相比之下,钢琴是一个比较民主化的乐器,大家都在差不多的钢琴上演奏。

 

最后,社会给予小提琴家和钢琴家的成才时间不同。一个成熟钢琴家所需时间更长,或许到了25岁,才开始进入钢琴表演的职业领域;而小提琴手在这个年龄阶段,已经要成为小提琴家了。

 

B:您研究精英文化,在书中多次提及精英演奏家,似乎在暗示,好像学习古典音乐是为了进入精英阶层。那您如何界定“精英”?什么样的人才算“精英”?您觉得自己属于精英阶层吗?

 

I:我在世界各国演讲,发现每个国家对“精英”的定义不同。如波兰人,趋向于认为政治家和资本家是精英;法国人更多地把知识分子当成是精英,或者说在一个职业领域投入很多的杰出者,也被认为是精英。

 

我接下来还想研究科学家和学者,就我理解,“精英”是在某个职业领域当中处于顶尖地位的人。我的兴趣在于,在特定的职业世界里,是如何选拔出这个职业的精英,即是哪些因素促成了他的成功

 

我觉得“精英演奏家”,和“天才”“神童”一样,是一个标签。它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激发所有人的潜力,号召大家坚持高强度的音乐训练。没有这个榜样,任何人都不愿意花那么多的时间去做这样一件事。

 

再则,从音乐老师角度来说,一个独奏教育老师一般有10~20个学生,其中1~3个学生会成为真正的宠儿。同样,没有这个标签,老师也不可能会把他所有的人脉关系和心力给学生,整个培养的模式也可能会毁于一旦。

 

所以,在我看来,“精英”更多的是一种符号,吸引孩子更努力练琴,或者让其他圈内人士投入各种资源。我原来是做音乐的,后面停止练习后,就不算是音乐人了,我现在做的社会学研究内容,以及我观察这些职业世界的思维方式,似乎都与主流世界有一定的区别,所以我觉得我并不是一个精英。

 

B:您出生于音乐世家,当过钢琴老师,您的孩子也从小学习小提琴,那您觉得,音乐教育的最终意义是什么?

 

I:音乐教育中有两种教育方式,一种是在短期内逼迫孩子不断练习出成绩,还有一种是创造尽可能良好的氛围,让孩子接触音乐,感受音乐的美好。

 

在我看来,后者更容易取得一个良好的长期效果。想要成为精英演奏家,家长需要一定的才能,找得到优秀的老师,还有其他更多因素,如音乐制作人、小提琴制作师等。

 

在古典音乐界,竞争真的很残酷,所以我觉得家长不要让孩子暴露在这样一种竞争市场里,“天才”“天赋”“神童”的标签一旦贴上,孩子自己会觉得需要努力,不需要太多的逼迫力量。

 

我很反对逼迫,我们的确需要不断的重复练习才能实现音乐梦想,但是让音乐这样一件本身如此美妙的事,时时处于考试、比赛的氛围中,我们必将吃掉彼此。

 

现在有一种很独特的艺术形式,叫做韵律舞(优律司美),通过身体来表达音乐的旋律,我觉得这种表达可以让小朋友更好地理解艺术,为枯燥的乐器教育做准备。

 

如果你的孩子正在接受乐器学习,那也可以在练习完一个曲目,鼓励他演奏自己想表演的东西,多让孩子表达自己,培养孩子的创造力。

 

说到底,还是要平衡,怎样在音乐教育和追求快乐人生中达到平衡,是我们应该教会那些音乐神童们的一课。


-end-


第一本展现整个西方古典音乐界

打造 精英演奏家 模式的著作!


亚洲琴童师法之道,

中国 3000万 琴童案头必读!


《音乐神童加工厂》
作者:(波兰)伊莎贝拉•瓦格纳
译者:黄炎宁
时间:2016年6月
定价:59.8元
出版社: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内容简介※


19世纪的意大利曾有这样一则传说:小提琴大师帕格尼尼把自己的灵魂交给魔鬼,由此换得出神入化的演奏技艺。你是否也曾好奇,马友友怎样成功书写他的传奇;郎朗又如何横空出世?本书以小提琴界为研究主体,意在展现整个西方古典乐界打造精英演奏家的模式: 野心勃勃的家长自作主张,引领孩子走上一条前途未卜的人生道路。他们与老师合作,力图让年幼的孩子克服爱玩天性,苦练乐器。老师带给学生的不只有乐理和演奏技巧,更包括独奏界的处事规则和人脉资源。他们甚至亲自为学生参加比赛、获得演出机会打通关系。指挥、经纪人、小提琴制作师……一个又一个角色在独奏教育中逐渐登场。然而,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家长和学生时而脆弱、时而炽热的梦想;尽管他们都清楚,绝大多数学生无法走通这条独奏之路。


在近二十年日复一日的高强度乐器训练中,独奏学生不仅需经历自我怀疑和彷徨,更要苦苦寻觅进入古典乐市场的契机——师从一位独奏大师、赢得一场重大比赛,或是一把稀世小提琴…… 没错,他们的成功亦有模式,远非天赋异禀和精通演奏那么简单。


※作者简介※


伊莎贝拉•瓦格纳(Izabela Wagner),社会人类学家,现任波兰华沙大学社会学学院副院长、兼任法国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EHESS)社会运动研究中心研究员。她还曾任美国哈佛大学访问学者和复旦大学访问教授。


作者出身音乐世家,父亲是一位作曲家,母亲则是音乐教育领域的教授。受父母影响,她从小练习钢琴。在从事社会科学研究之前,伊莎贝拉于1987年以优异成绩获得波兰波兹南音乐大学(Music University in Poznan)音乐专业硕士学位。此后,她在法国南特音乐学院任教,还曾于巴黎教授私人钢琴课程。1996年,她进入法国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攻读社会学博士学位,并于2006年以该学院最佳成绩毕业。


伊莎贝拉的儿子也曾是一名独奏学生。如她本人所写,这正是她研究的起点,却也给其田野调查带来了额外的自我挣扎和烦恼。她时常在母亲和社会研究者两个角色间左右为难。然而,能兼具深厚乐理和社会学理论、并以人类学视角深入剖析古典乐界复杂社会关系的学者,除作者本人外恐怕难出其右。
     
译者黄炎宁,上海外国语大学新闻与传播学学士,复旦—伦敦政经学院全球媒体与传播双学位硕士,现为伦敦政治经济学院(LSE)传媒学博士候选人,主要研究中国网络流行语的社会意义和语义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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