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生命，教育还有什么意义？

当下的这次疫情，没有人，没有国家能真正置身世外。经济停摆下行，学校停课，每个人的身心都面临挑战……今日不停接到父母家长的求助，疫情把孩子憋坏了，也把家长折腾疯了。正赶上要做系统的线上父母课堂，于是我就开始了系统的调研和准备，尤其是针对学校的老师和家长。

因疫情调整的教育学习方式，对孩子学习、对亲子关系的冲击大大超乎我的预想。基本出现了两个极端，极少数会学习能管理好自己的孩子，学习和心理情绪都管理的特别好，疫情不仅几乎没影响，而且加深了与父母的连接，亲和了家庭关系。另一方面，是孩子的学习压力丝毫没有减少，亲子关系恶化，甚至频现自残、互残和自杀现象。心痛、震惊，于是就有了今天与大家分享这个主题的冲动。我们可以想下，不管任何形式的教育，不管任何借口，不能尊重生命，甚至没了生命，教育还有什么意义？

一、生命教育是一切教育的基石，是以“生命”为原点展开的一系列教育

中国当代教育家，中国教育学会原会长，北师大原副校长顾明远先生说：“生命教育”是一切教育的基础。也就是说，一切的教育都应该从生命开始，从教育的本质开始，而且任何情况都不能偏离。哪怕就像我们这次的父母学习，也是一样，时刻都想着不能偏离本质。

教育的本质，是让每个人找到自我发展和自我学习的原动能，最终找到幸福。其实，这也是生命的终极目标。那如何才能实现这个目标呢？这就是生命教育要做的事情。生命教育，其实也是所有教育的目的都是这样，引领学生在习得生存能力的基础上，才能去追求其他的幸福。

生命教育，简单说就是引领孩子学会生存，学会发展生命和认知生命价值的教育。学会生存，亦即DE一直强调的独立生存能力和应对各种生存挑战或危机的能力；发展生命的能力也就是DE强调的人格健全的内容。至于完善生命，也就是找到生命价值，其实就是我们经常讲的，这是这次我们开始第一课所说的，要知道自己为何而活？找到自己的生命意义。

生命教育不是什么高大上的教育，无论在家还是在学校，随时随地都可以做的。教育和生活一样，当下经历的一切和情感才是当下幸福生活的源泉。但许多父母，许多学校和老师忽视了当下的美好。我们以为学习考试更重要；我们以为有保姆，有父母的呵护；我们以为那些在未来的生活和工作中都用不到，要发展更为重要的……

找到幸福，是所有教育的终极目的。但没有生命教育的铺垫，我们就没有了幸福人生的奠基。所以，我们现实教育中很多情况下所说的所追求的幸福，更多是一种向往，也就说说而已。在学校，只是用教育工作者的嘴，职业表达而已。因为，更多的职业压力，更多的应试压力让人根本无暇顾及真正重要的生命教育。当然，当孩子生命没有真正被威胁的时候，在与应试升学相比的时候，父母可能更注重孩子的学习分数。注意，是分数，而非质量。

身体是人生命存在的本源，意识是生命活动的依据。对孩子的生命教育要从认知生命、珍惜生命开始。有了这些前提，生命的其他可能才会发生。当下疫情，其实正是对孩子进行生命教育的绝佳时机。不管是自我防护，还是国家控制，还是国际间的互帮互助，都可以是我们对孩子进行生命教育的良好素材。

二、生命教育从生到死贯穿每个人的整个生命过程，是一个独立的大系统 

刚才讲过，生命教育的三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生存教育，生存教育不仅是获得独立生存的各种能力，也包括能够应对和管控各种伤害的能力。当下，这个社会的诱惑太多，吃穿住行，哪个点，哪个环节都能给予无尽的诱惑。电子诱惑、消费诱惑、穿衣诱惑、旅游诱惑，无孔不入。生命教育，从小其实要有一个求真求简的消费观教育，如果做不好，不管你的家庭经济条件如何，最后都有可能出问题。盲目攀比的后果是什么？卖肾买苹果手机，卖身买名包和化妆品，虚荣消费导致的校园贷为何在中国大学的校园盛行，这是孩子从小教育就决定的。抵制伤害，也是生存能力的核心，也是终生受用的生存能力。

疫情期间，我看了美国好莱坞的一部电影《我是传奇》（I Am Legent），电影中描述了地球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的孤独、痛苦与挣扎。漫长且短暂的人类发展进程研究发现，人类之所以能生存下来，并逐渐战胜其他物种，很大程度归功于人类懂得妥协与合作，以及在合作中建立的信任、敬畏、感恩等品格。如果没有这些，人就和动物一样，只为生存，没有希望，也没有真正意义的快乐。从生的那一刻就只能眼睁睁地等待着死的那一刻到来。

发展生命的教育，其实更多就是人格方面的教育。只具备生存能力，那其实是动物就能具备的能力。人之所以成为人，是因为有思考能力、有人格意识等社会属性的东西。发展生命的教育，包括发展人的敬畏心、责任心、信仰、感恩等；2020年的对话，我进行了一个季度，按给自己定的任务量，其实完成了五分之二。今天上课前，我分析了下数据：85%是家长提问题，这其中，绝大部分的问题是说孩子管不好自己，形式有爱玩游戏、不爱学习，办事拖拉（拖延症）、丢三落四等，这类的问题几乎占据了所有问题的全部。我们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的背后是什么？就是责任心的教育。我们从小不需要孩子承担什么责任的。具体分析上述问题的根源。这次疫情中的澳籍华人女子，这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说到底其实就是责任心出了问题。更大的无责任心后果，就是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的极端行为。

生命教育，既包括生命常识的教育，生命安全教育和生命健康的教育，也包括生命伦理教育，生命幸福教育和生命价值的教育和死亡教育；其内容涵盖了生命的起源、尊严和生命的权利，生命的责任情调，生命规划，生命的信仰、质量和生命的归宿。

人类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是人有思维能力，人可以在活着的时候思考，甚至有能力向死而生。用道家和佛家的观点，生死齐一。正是因为参透了死亡，才有了向死而生的至高生命境界。开展生命教育，最终的目的是让我们向内找到生命的价值与意义，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幸福。

不管哪个层次哪个维度的生命教育，当下的这场疫情都是一次现实的教育良机。我们本应该把这些都融入到我们的教育中，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些更为重要更有价值的教育内容被剥夺了。取之而上的是各种以应试为导向的学课教育，所以，这样的教育不仅让孩子压抑，更是让生命中缺少了善良、美好和纯真，教育，最应该的“人味”没有了。而且，我们在这样的道路上越偏越远，以至于，作为人类中一分子，在我们灵魂深处的共同人性没有了。于是就有了那些所谓高知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就有了那些为政治目的的各种丑恶的政客鬼脸。记住，不管是古代还是今天，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不管什么理由，如果不是真正的尊重生命和保护生命，都是耍流氓、耍无赖。

三、生命教育不仅是教育的基础与核心内容，更是教育最应该追求的价值

这个观点，我又不得不回到教育的本质上来说了。教育的本意是为啥？为命，为人的生命而教。忽视了生命，所有形式的教育都毫无意义。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从生命必备的生存技能，到发展生命内涵的各种品格，再到最终完善生命的生命终极意义和价值。这才是教育最应该追求的东西，才更应成为教育的核心。对生命意义与价值的追求，亦即生命教育，是所有教育，包括父母在内的所有教育人应该追求的教育价值。

生命是上苍馈赠给我们最珍贵的礼物，而教育则是人类自身馈赠给生命的最珍贵礼物。通过生命教育，让我们每个孩子的生命充满阳光、激情和至上情怀，让每个生命更加立体、丰盈和幸福。人的生命不可能有两次，但许多人连一次也不善于度过。@肖川教授

生命的过程其实就是冒险的过程。我认为从舒适区到挑战区的所有成长都是冒险，没有了冒险的经历，哪有什么真正的成长。人类的发展成长史不就是这样的吗？没有冒险，我们的老祖先能学会直立行走，能学会用火和狩猎吗？

现实中，我们往往用安全的名义剥夺生命的自然成长。社会的高速发展，往往让我们忘记了使命，忘记了初心。教育的使命是什么？教育的初心是什么？——从关爱生命开始，从呵护生命开始，其次才是教育。

生命因独立而美好，谁也不属于；有独立才有自由和美好，才有幸福；独立是生命的尊严，或是最大的尊严。这是任何一种教育最应该赋予的。有独立才有真正的自由，对吗？什么是尊严，是指人的尊贵和庄严，是与人的自由、自立、个性和自尊等联系在一起的。如果我们的教育不能给与被教育者这些尊严，那我们的教育就不能称之为真正的教育。学校教育里我们先不谈，就仅说家庭教育吧，我们真正给予孩子尊严了吗？尊严是高于物质和其他形式的，某种意义是一种不可侵犯的身份和地位。

因此，真正的教育应该是从生命关爱出发，以关爱生命为最终归宿。在这个意义上，作为教育工作者的我们基本做好两件事就非常了不起，一是引领我们的孩子找到人生方向，二是帮我们的孩子找到前行的动力。当然，做到这两点很不容易，教给孩子前，起码我们自己应该做到。在这个意义上，真正的教育一定不能违背两个基本规律，尊重生命生长的基本规律，遵循教育发展的基本规律。生命生长的基本规律是什么？自然成长，不被压制，也不是拔苗助长。教育发展的基本规律是什么？我的理解首先是尊重（相信），引领（榜样）。

教育，真正的教育最终是引领每一个人找到适合自己的生命方式，找到自己的最大生命价值。生命因为有价值，生命的成就感和幸福感才会到来。当生命有了责任，价值才能更为明显。而这些，都需要通过生命教育去实现。

诺贝尔说，“每个生命都是大自然给予人类去雕琢的宝石“。我们天天说的教育以人为本，我们认为生命教育才是真正的以人为本，真正的人道教育，真正的德性教育。

孟子有句话我特别喜欢，“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这句话恰当地表明个人、家庭和社会的三者关系，在一个家庭中，”父母强则家庭强，家庭强则国家强。“因此，家庭是生命教育的堡垒阵地，只有守好这个阵地，孩子的生命状态才能不一样，才有可能具有独立生存能力，才有可能懂得生活的要义和感知生命的美好。

备注：本文根据作者在DE卓越父母特训营上的分享录音整理而成，所举案例和相关内容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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