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碎碎花花汤
夜马每天练拳,杀气外漏;杨小树隔日断食,凶光四溅。就这样,小松鼠在门前爬来又爬去,眼里只有坚果;流浪猫说进就近,说出就出,从不打招呼;家雀、鸫等小鸟唧唧又喳喳,乱拉胡撒。
“唉,这拨动物没风险意识啊”
夜马边控制杀气,边随着呼吸缓缓摇头。闲时吃干,忙时吃稀。俩人都忙,就得整点儿十全大补汤,之类的了。随时温、随时喝、随时补充、随时回味。不累牙又不耗神,适合体力劳动、脑力劳动、平躺不动等等形态。
在常世,有精灵豆和仙丹。都是一颗管一到两天的营养。除了贵,没毛病。想在现世找到平替,这个想法从开始就不合时宜——为啥来现世?不就图个生活成本低廉吗?平替是不可能平着的,得找到个贱替的法门。贱,这事儿得从根源琢磨。
现世的物流以海路为主,就效率而言比传送阵慢了几个次元。但便宜、量大。那么从这个思路着手,我们的汤需要什么?什么是质量高、价格贱、还能走量的?——渣渣。如果在一个分层严重的极大地域,那么理论上,只要你想,就能凑出接近仙丹效果的渣渣浓汤。
夜马于是再次赶早儿,独自先去城里萨摩萨摩原材料。药店的红参比菜场的贵,嗯。大宗铺子的腊肉要比小摊口便宜,质量更高,好。异地产品普遍贵过本地货,因为物流。完整形态总是最高价,唔,由于审美?
中午时分,夜马觉得问题观察差不多了,除了解题思路尚无,也没多少可看可想的了。他于是就近点了份蛋炒米线,要了碗例汤。炒粉锅气充足,例汤鲜甜爽口。这种等级的汤,没理由分文不收啊!夜马不懂就问。
“大兄弟啊,你别嫌弃就好。这汤里用的都是平时炒菜、备料切剩下的。肯定干净,就是不大好看。
掌柜大姐憨憨笑着招呼着其他三桌,边略带歉意的答。
啪,脑筋解开;唰,眼睛一亮。
回到家里,太阳还在后院高高挂着。夜马兴冲冲把背篓放下,穿上厨房围裙、戴上油烟帽、套上黑色硅胶手套。嗯,当年处理两脚羊,基本也是这身儿。
夜马拿出汤锅,仔细擦干净,再从袋子里左一把、右一摸,搞了四五样才罢手。然后倒入五层过滤饮用水,把锅往灶上金属隔热垫一放,最大火,先突突起来。从火到垫子,再从垫子到锅底,这效率一下子就赶不上柴火灶或者明火灶了。但每人习惯不同,夜马他俩,是恨不得锅底比锅盖干净、锅盖比脸更清爽的那种强迫症。想吃爆炒,宁愿下山去趟馆子,也不能糟蹋了锅。
火坐上后,夜马一边烧水煮杯咖啡,一边忙忙叨叨收拾起本日战利品来——
火开了,撇去浮沫,转文火。里面最下面是金黄的姜片、中层是坚挺硬实的腊肉边、上面漂着还没浸润透的海螺碎。合上锅盖,去调浓度打花药。和他俩不同,花药、花肥、花瓶、花壶、花盆,都得整最对版选最好的。修罗族与魔族拥有悠长的岁岁月月,可以不停尝试、不断试错以及试对。花草很多只能经满一轮四季,算成日升月移,真就是按天按小时活着。再克扣遗忘,就太可恶啦。
得对它们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
“也可能它们不是风险意识差,而是跟生存环境比,咱俩这点儿外泄,人家压根儿不当个事儿嘛。”
喝得全身暖哄哄的,杨小树眨巴着大眼睛做起拉伸运动。她望着满是萤火虫的窗外喃喃道。它们星星点点闪闪烁烁,恨不得一晚就把一辈子的光都照出来。
占星者与杀手的现世就餐日常
文字=夜马
图片=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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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
树花与树皮——传说是海中大魔的血液与皮肤所化。
如此说来,大魔这货和海带几乎一样:水中繁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产能丰富、鲜美异常,还,很便宜。但愿这样的妖魔在各世多一些,再多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