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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担心咪蒙病了

2016-03-25 三表 三表龙门阵

自媒体舆论场有个奇怪的现象:咪蒙骂别人是傻逼,自媒体愤而指责咪蒙是傻逼。


我曾经撰文批评过自媒体行文的「秽语化」,目前看来,我们还是很难在自媒体圈欣赏到一场高级的文字辩论。

 

这当然不是写作者学养的问题,而是市场需要什么,他们就提供什么。市场需要关注度,情绪调控是最好的捷径(正如我骂过吴晓波是窜天猴)。「傻逼」一词无疑是外在情绪恶化的最高级表现形式。咪蒙往最高级走,反驳者也只好站在一个水平线上勉力一战。

 

咪蒙不可能是傻逼,在我看来她只不过选择了一种市场化的写作方式。就像你打开一个兵器库,六神磊磊选择了方天画戟,三表选择了铁喇叭,罗振宇选择了算盘,咪蒙也选了她称手的兵器——裘千尺嘴中的枣核钉。她不是第一个选枣核钉的,但她玩的最好,所以「称手」变成了「最称手」。

 

兵器有了,就得有山头,就得开宗立派,就得有行走江湖的「螳螂拳」,我们称之为生产方式和生产流程。咪蒙操弄议题的方式已然套路化了,挑选那些本就相生相克、总也无法达到和谐的命题,然后坚决站在更大赢得大众选票的持方,收割海量的关注度。例如:强弱之间该不该互助?甲方是不是很水?交朋友该不该门当户对?对亲近的人该不该说谢谢?

 

这些话题本来就无定论,环境不同、身份不同,个性不同,答案自然不同,那怎么能通通把反方往「傻逼」的位置推呢?对,必须极端化,弱者必须是不懂礼貌、不解风情的大傻子,甲方必须是极其不专业、口出恶言的盲流子。把一头猪按到尘埃里,你看到的挥刀过程才过瘾、才刺激。

 

在我看来(注意,我没有实锤),这样的故事和人物设定都是经过设计的,而不是真实存在于作者的生活中,它存在于作者为生意而创作的作品中。或许有人认为「故事真假不要紧,观点对即可」。我不太认同,因为基于特定极端对象,你却给出了一套普世的解决办法,忽视人性的模糊边界,忽视群体的多样性,这种贴标签的做法很容易误导读者。

 

为什么爱贴标签?从收益角度来讲,了解一个人、一个群体、一个行业,她耗费的时间成本太高,且了解这些对她来说并没有好处。所以她贴个标签,只为表态,只为发动某个话题的需要。给一个人打上标签,是找寻同类抱团的捷径,尤其在互联网环境下。

 

与之三观相悖的人内心大抵都有英雄情结,总期待东东枪、和菜头这样的文字好手替自己出口恶气。然而,咪蒙只需拿出后台截图和报价表,昭示这一自媒体时代的主旋律即可,就像斯大林同志说的:十万加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难道不是吗?环时互动的老金曾用实例证明,投放咪蒙,转化率特别高。或许对于咪蒙来说,一个市场化的写作方式赢得市场、客户的认可了,这就是一个内容生意者的胜利。

 

所以,不要期待英雄了,你可能更需要一针疫苗——预防被操弄情绪的疫苗。指望有人打倒她、封杀她,这是一种法西斯思维;指望她不红了,这是一种弱者思维,对不起,这是由市场决定的。如果你认为身边的人都不喜欢咪蒙了,那也是一种「幸存者偏差」,情绪市场的用户是海量的,前仆后继的,生生不息的。

 

我更关注咪蒙作为写作者的心理建设。长期像提线木偶师的方式操弄情绪,总是编一个假故事引出站在剃刀边缘的观点,这种剑走偏锋的创作方式和情绪会反噬创作者,因为不太健康。

 

《被遗忘的大屠杀》作者张纯如,在写作过程中经常气得发抖、失眠噩梦、体重减轻、头发掉落。她面对的是尽显人性恶劣、残忍血腥的历史。不可承受之重,终于让她掏出手枪结束了自己36岁的生命。

 

莫泊桑极其善于观察生活,而生活中种种的阴暗与苦难又不断在刺激他的神经,他阴郁苦闷与绝望情绪的日渐加强,1893年,他自杀于精神病院。他死后,邻居们还说,他有钱,有名声,为什么要自杀呢?

 

所以,你们在关心咪蒙红不红时,可能只有我担忧她的心理状况,她长期行走于极端,游离于戏剧化的设定和真实的人生(如孩子上学的事,毕竟很残酷),市场的如潮反馈只会让她策马扬鞭、继续前行。但愿我是杞人忧天吧。

 

当然她的反对者,你们也不要被情绪反噬了,有些事一顿烧烤就能解决,而咪蒙可能帮不了你。枣核钉不是你擅长的,你描绘更多的善,如太阳般美好的画面,她盯住的只是黑子。


只是我搞不懂,那些有影响力的人,为什么不在公共话题领域发声,而在脐下三寸或胡子以上争个快活。所以创作者与看客共同营造了一场又一场低质量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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