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智库合作的实际问题，钱.......

很多朋友一上来就问，某某情况你能帮我们做个调研么？

首先呢，关于东南亚的情况，做调研，这个对于我们来说，简单，又不简单。

说简单，就是在整个东南亚的大部分地区，我们去调研一些情况，都是比较容易的。长期跟我们智库合作的人员有数百人，基本上遍布东南亚。这数百人，他们再去发动人脉，基本上就是一个上万的人员网络系统。

吹个牛，整个东南亚，不敢说太多，至少半数以上的各种情况调研，还是很简单的事情，甚至我们还可以做进一步“深一点”的事情.....

说不简单，是调动相关人员，是有成本的，有的简单，有的复杂，有的了解部分，有的了解全部。如果需要简单的了解，那很容易，如果需要详细去了解，就不是那么轻而易举。我们把信息调研分成了几个级别。

第一类，我们称为1级，这类调研信息是我们已经详细掌握，甚至都在我的脑袋里面，你一问，我立刻都能跟你讲出来。或者问下我们的合作人员，他们立刻能说出来。前者我们称为1A，后者称为1B，这些整理出来，就是个写材料的时间问题，所以这种，大家交个朋友，都很简单。

这类，象征性给点写作费用就行了，或者我跟你语音讲，你自己去整理，给不给都无所谓。

第二类，我们称为2级，这类调研信息是我们掌握一部分，但是我们需要通过我们的合作人员去深入了解，所以这种花费时间精力就大很多了。如果是简单去了解一下，打个电话，发发信息，就能知道的，这属于2A类型，难度也不大。但是如果需要去找重要人物或者一些不公开的情况（比如电诈园区的幕后人物），这种就麻烦很多，通常我们把它列为2B类型。

这一类，好歹你得把合作人员的成本给出出来吧？

第三类，我们称为3级，这类调研信息，需要当地合作人员专门去进行了解，需要占用他们的时间精力，需要他们消耗路费等等，比如去拍摄、确认某个园区位置等等，这属于3A。而有些可能需要好多天才能弄清楚的事情，这属于3B。让人家去干活，路费、油费、工资要给吧？

第四类，我们称为4级，这类调研信息，跟第三类一样，一样是需要当地合作人员去调查了解，但是风险不同。第三类是没有风险的，第四类是有人身伤害等生命危险的。我们把存在生命危险的，列为4A，例如去正在打仗的地方调研；我们把存在重大生命危险的，列为4B，比如去电诈园区内部寻找证据等等。

这个第三类、第四类，而且不但要给得多，而且不管最后调研结果如何、是否达到要求，基本的费用你都得出啊。

其次是，我现在最害怕听到的一句话就是“钱不是问题”，实际情况是，真的合作时候，钱真的是个问题。

一是钱少。

二是钱迟迟不到位。

很多时候，一些合作单位拿过来的调研要求，比如要求了解某个电诈园区的详细情况，甚至包括幕后老板等等详细信息。类似这种，很多人可能以为这是一个第一类或者第二类调研任务。其实，这个基本上是一个三类，甚至四类的活。

可能有个别园区，我们平时了解的比较多，或者问问人，能够一拍脑袋就把这些给写出来。不过这种属于买彩票，很少见。大部分情况，都属于了解这个园区一部分信息，更多的信息还需要去调查了解（第二级）。甚至可能需要到园区附近（第三级）、甚至到园区里面去了解信息（第四级）。

如果只是了解园区的大致情况，这个非常简单，最高也就是个二级调研，但是如果你要的信息过细，比如要幕后老板的个人资料，那就可能是三级或者四级。

还有比如调研一些NGO在当地如何活动。如果你只是要大致情况，那么肯定最多也就是个二级调研，如果你要详细的证据甚至活动计划等等，这就是妥妥的三级调研了。

干这些，我们都要对外掏钱，要不然，人家为啥白干活？

我发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一些朋友们，总是觉得一二类可以搞定一切。只要你去问问，就能知道这一切。然后按照这种“问问”档次给费用。

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预估对方能够掏多少钱，然后就给他们安排什么级别的调研。问题在于按照一二级调研给的报告，你们又不满意。

所以，我们很难做啊。

如果你给几千块人民币，我们也只能是开源（OSINT）模式，加上聊天沟通情况（我们问合作人员，合作人员再去问问相关人员）了。（这里也别小看开源模式，比如前不久的同盟军穿北国标志，就是开源模式发现的。）

如果你给的是几千块美金，我们可以安排人员专门去调查、甚至去找个各方面资源，比如去当地政府机构，查这个电诈园区的注册人，去找电诈园区的内部人员，让他们帮我们提供信息，去找银行和通讯公司，了解这个园区的通讯、金融等情况。大多数情况下，把这个园区查个底朝天。

要知道成本，决定了结果。你给我们一顿快餐的费用，我们没办法做一桌满汉全席的。

要知道比如在柬埔寨，找运营商做一次手机定位，通常的费用就是300-500美金。你给我们几千人民币，我们怎么弄？

不是爱心人士给你义务弄个几次就行了，更多的情况下怎么办？

上面说了钱少的问题，还有个就是结账问题，本来钱就不多，做完了后，几个月都不结款。虽然说这点钱不是我们的主要收入，但是这也忒无语了吧？

所以，不要问我们能不能做到，应该是你先确定你们能出多少。这么多年来，我在东南亚结交的人脉，基本可以通过一度或者二度人脉关系就能找遍各个阶层。你想在东南亚找国家元首出席你的婚礼都没问题，但是：

你出个十块八块，我就给你做个炒粉。

你出个三百五百，我就给你做个客家全席。

你要是出个三千五千，我就给你来个海鲜大餐。

我们能做的比你们想象的还深入，但是我们不能赔本啊。

如果钱这玩意不到位，我们也只能竭尽所能。

如果钱这玩意到位，我们肯定会竭尽所能。

汉语表达比较有意思啊！

不要跟我讲看结果如何，我们也能预判你们的“诚意”如何，肯定会根据你们的“诚意”来做事。

给我画饼没有意义的......

如果你们钱不够，也可以拿资源来交换啊。有人跟我说了，拿钱最简单，其他事情反而可能更难。

其实我也希望拿钱是最省事，至少我不用想办法去“变现”。

但是有个数量的问题啊，你少了没用啊？

典型例子，我们去找一些东南亚高层人士，你拿个几百美金，人家看都不看。不是我们的厨艺水平不够，而是买菜的代价问题啊！

在“钱确实是问题”的情况下，大家就要想办法变通。

这个呢，也不光是针对六扇门，其实其他一些有需求的机构比如高校、研究所等等，都可以看看。

你没钱，那么想点办法给我们点资源，让我们自己想办法“变现”也行啊。

又不想变通，又没钱，难啊！

谈钱，伤感情。

可是不谈钱，我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