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过后，律师行业面临的变革和创新 | 华商首席合伙人高树分享

“内外兼修”的新型发展模式，“内实力”和“外能力”的打造将成为律所变革和创新的驱动点和基本面。

我讲的“内实力”不仅仅指律所的法律服务水平和能力，而主要是指律所的财务实力和人才储备实力，以及与之相对应的抗风险实力。在一般情况下，律所的财务和人才实力是律所做强做大的基础，可是在非常时期，尤其是面临天灾人祸的动荡时期，这两方面的实力就马上成为律所的“免疫力”。你很难想像，一个没有财力储备的律所怎么能过得了只出不进的困难关口，又怎么能把风险扛过去。而人才实力为什么重要？因为既是人才，面对天灾人祸你就会有更多办法，你的经济条件本身就更好或者好得多。所以在疫情结束后，越来越多的律所将会重视律所财务和人才实力的储备和构建，这当然也会直接地推动律师行业发展整体水平的趋高。

那么“外能力”是指什么呢？最主要的还是法律服务的水平和能力，这是律所和律师履行行业和社会责任的基本条件。但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对律师行业提出了一个新的和更高的要求，那就是如何作出快速反应，如何建立危机应急机制。疫情对于律所和律师能不能运用专业能力承担社会责任是个重大考验，既是考验，那就意味着挑战和机遇的获得。我们看到律所与律所之间，律师与律师之间在面对这场疫情之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既有一些相同之处，但也有很不一样的展示和表现。在抗击疫情中作出快速响应、敢于担当、有所作为的应获得社会和当事人的赞同和认可，日后也将拥有更多更大的发展机会，因此越来越多的律所和律师将更关注于培养和提高自身的快速反应能力和危机应急水平。这对律师行业的长远发展来讲，是一个好的趋势。

疫情过后，各行各业都会有一些变化。一些新兴行业将取代旧的商业模式，一些不起眼的行业如民生服务也将被看好。这主要源于人们生活方式和观念的改变，人们将从高大上的追求中逐步回归人的本位，比如踏踏实实的日常生活、健康安全等；还有就是合法合规将高密度进入到人们的社会生活场景，这就有利于助推法律服务发生变革，法律服务从各行各业的后端推到前端。这一方面是因为法律成为社会生活的更密切需求，另一方面则是各行各业在变化过程中，律师掌握的各种信息、人脉和商业资源逐步显现，成为各行各业和新型企业家们可以运用的一种“实力”。

这个变革趋势为律师“渗透”到各行各业，进而真正做强做大提供了创新机制。以前很多行业都没有律师介入，特别是一些科技创新型企业，他们的科技创新走得很远了，但我们的法律服务还在原地。我曾讲这是我们律师业的短板，也是教训。而现在行业变革和法律进程将这一局面打破了，律师将有可能和会计师一样，“渗透”到各行各业的每一个单元。

在这之前，我将这一“渗透”现象称之为“全产业链法律服务体系”的建立。首次提出这个概念，之前心里还有些没底，去年通过我们华商所28个专业委员会的改革和运行，结合这次抗疫中各专业委员会对各方面提出的服务建议，我觉得这个提法和发展趋势还是相称的。如是，我认为围绕这方面的法律服务创新也将不断呈现。

律师行业也一样，大但没有专业且称之为“大而无当”，律所规模化和专业化相融合，而专业化又表现为各业务部门的专业化，即综合型的专业化，这也是一个规模化律所稳定性的基础。

而律所品牌也将呈现新的内容，那就是各项指标的量化和可视化，也就是说你的品牌必须看得见、摸得着，比如你办了多少案，办了那些案可以列举、分析、核查，经得起考验。而标志律所品牌中非常重要的一项就是律师诚信体系的建设，该体系的创新之处也同样是量化和可视化。可以预计，律所和律师个体诚信指标不但在律所、司法行政机关和律协，还有可能推向社会公布，对此我们要有充分思想准备。当然，这对律师行业长远发展来说，也同样是一件好事。

抗击疫情期间，很多律所和律师利用智能系统，开启远程办公模式。我在武汉“封城”的第三天，就要求华商同仁“放假不放松，延假不误工”，就是要求大家通过远程办公方式进入工作状态。疫情汹汹之下，我想社会和当事人真的更需要我们，特别是那些本来就处于艰难时期的中小企业。实践证明，我们通过这样一种方式，确实为不少的政府机关和企事业单位提供了很及时的法律服务，是很有必要的。

社会学表明，一个行为经过21天的重复就能形成一个习惯，经过90天的重复就会形成稳定的习惯。我想大家要是长期运用智能系统，就会养成远程办公这样一种工作习惯，加之公检法各部门和企业也都在用大数据和科技智能。可以预见，通过科技智能提供“线上服务”的模式将是律师行业的一个重要变化。

但我仍然认为，这不足以全面取代传统的面对面提供法律服务的方式，原因主要还是社会生活的千变万化，各行各业风起云涌，多样化、个性化仍然是法律服务需求的主流。只重结果这只是部分当事人的要求，更多的当事人还是在重结果的前提下重过程，况且过程就是法律服务特有的情景体验和感官需求。法律服务的人性关怀很难通过智能系统表达完全，特别是在智能表达成为某种流行之后，个性体验将显得弥足珍贵。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风起云涌的互联网法律平台的兴起，仍然改变不了目前法律服务提供方式的主流，就算在疫情期间有所改变，但以后仍不能根本改变。

对此的应对之策，是充分利用智能系统和大数据平台，加大财务和人力资源投入，建立可供集团运作和个体便利的远程办公系统，这一点要毫不含糊。同时，开启传统法律服务的新模式，将个性化服务和人文关怀推向极致。

本来，我国律师行业就在发生结构性变革，变化和求新此起彼伏。当此之时，一场疫情突如其来，它将加剧变革的进一步深化。有些于无声处，有些击水扬波，在变革的基础上创新，在创新的过程中抓住机会，这就是我们要做的。那么有没有什么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呢？当然有！那就是诚挚。我曾为前几天自己写的一首诗写下这样的注脚：一场灾难的降临，人类应该深刻反思。而在灾难面前，人要小一格，要有悲悯情怀和诚挚的态度，要有更高级的节制和克减。这段话其实也适用我们做律师这一行，不管律师行业面临着怎样的变革和创新，但有一点是恒定不变的，那就是我们的热爱和诚挚，我们的节制和克减。

高树

华商律师事务所

首席合伙人

主要执业领域为境内外投融资、企业合规、行政法、重大项目及案件纠纷争议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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