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离开了四川大学
如果我，
离开了四川大学……
如果我离开了四川大学。
我会首先怀念北门荷塘边的长条凳。
春去秋来，草长花落。
坐在那里，本来是休息休息脑袋，
坐久竟有了感情。
门外的喧哗，一道门就骤止。
在那里，荷花摇曳的时候不乏讨论的师生，
荷花颓败的时候也不缺休息的人们。
人来人往中，
这些长条凳是真正的“海纳百川”。
大学之“大”，
总是这些细微处让我觉得有点道理。
■
如果我离开了四川大学。
我会想念综合楼那些写满了公式定理和“我爱你”“你是猪”的涂鸦。
每一次的“密谋已久”和“情不自禁”，
都是在致敬真我。
20岁，
我们总是太急于表达自己。
然而……四川大学怎么这么无所谓？
不但让我画了，还官宣说“画得好”？
■
如果我离开了四川大学。
我会不会想念食堂的包子？
或者冬天吃不够的砂锅米线？
吐槽了多年，
怎么还是记得那个味道。
■
如果我离开了四川大学，
我会想念老师和同学。
他们把旧知识折叠，
展开时已是新模样。
到底是我们在解读知识，
还是知识在重构我们？
我想，
学校不是桃花源，但人人心中有个理想国。
我们前赴后继，
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川大该有的样子。
它的样子。
在枝头轰轰烈烈炸开的玉兰花里，
在毕业证和学位证的背后。
在反复翻越的一本书中间，
科学的新疆界已经悄然推进。
是六月的一句“舍不得”，
和九月的一句“欢迎你”。
是夜色垂坠在教室和图书馆外，
却怎么也遮不住里面的灯光。
■
如果我离开了四川大学。
我希望……对它的期待能再低一些。
身在其中，我总是对它苛刻。
希望它好。
不，不够，要再好、要更好。
也许直到别人开始挑剔它……
我才发现我对四川大学的期待，
其实简单到“喜欢，就够了”。
如果到那时，
我要更单纯地去喜欢川大。
单纯地喜欢学校里的梧桐树和绣球花，
单纯地写许许多多关于明远湖的、甜到腻的好话。
单纯地坐在“小白龙”上，
任成都七、八月的热浪抚过皮肤。
不管它驶向宿舍还是实验室，
不管它去往金秋还是隆冬……
不管我身边坐着的是差点让我不及格的老师，
还是那个和我一起通宵复习的上铺……
我都喜欢。
■
如果我……
并没有离开四川大学。
如果我依然可以每天走在银杏树下，
春去秋来，看绿叶悄然成金……
如果荷塘边依然有一张条凳给我。
门外车水马龙，
这里依然是轻轻的、缓缓的。
如果我的手上还是那杯不变的豆浆，
和那个说不出好坏的包子。
那本通宵背诵的书，
长篇大论似乎慢慢变得不记得。
那道解不开的题，
答案却不知何时扎根在脑海。
你教的，我老说没懂。
原来，我已经会了。
■
恍惚中，有人叫我。
我的身边，
行人和时间如同潮水，匆匆而过。
我拽着去未知世界的门票，
正站在不能轻易软弱的地方。
大梦初醒回头看，离开的也许是我。
但四川大学，好像依然是那样。
时而喧闹，时而安静。
那样地沉稳厚重，又是那样地青春盎然。
甚至让人可以在一片树叶里找到学问和乐趣。
那样的它，仿佛在背后提醒我：
如果，离开了四川大学……
不用怨叹一去不返的昨天，
我们的前路只会更豁达、更坦然。
不要怕，要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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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 / 杜明阳
文字、编辑 / 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