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那些年的秋天

那些年的秋天

■ 王耀辉

十年前的秋天，我第一次来到铜陵这座江南小城。

那时五松隧道还没有通车，沿新公路也没有建成，去车站和单位必须要经过北京东路——青山环抱、栾树参天的“景观大道”。报到结束的时候，夜幕已然降临。路边五彩斑斓的灯光打在山坡树枝上，在雨后的深秋格外唯美。

我和另一个同事，决定沿着北京东路，散步到东郊，再打车回市区。绵绵秋雨过后，连风里都带着清新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桂子飘香，让人觉得格外舒畅。宁静的夜，早已没了寒蝉凄鸣，只有徐徐飘落的黄叶里，夹杂着一丝伤感。我和我的同事，从思乡的离情别绪，到对新单位、新工作、新同事的憧憬，侃侃而谈、滔滔不绝。

五年前的秋天，我离开了铜陵。

那天，走在北京东路昏黄的路灯下，朦胧的雨线跟随着秋风，迷蒙了我的双眼。每次开车行驶在北京东路，第一天来报到的场景，都闪现在眼前。无论是乌木山的落日映照夕阳红满天，还是北京东路尽头铜陵车站的一声声汽笛长鸣，都漫不经心地陪我度过一年又一年。

天偶尔不蓝，云也会不见，雾霾的上空，仍是晴天。我怀念的那城、那人、那山、那景，和萦绕心头北京东路的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图片来源网络

记得北京东路两侧的山，没有被开发成公园，所以不能攀登。山不高，但都珠连成串，所以每到深秋的早晨或者晚上，就会有轻纱般的雾，把北京东路笼罩在云雾之中。走在北京东路，有一种漫步山林的感觉，更有一种置身仙境的惬意。当阳光冲破天际、白雾散尽的时候，蓝天白云便和这花团锦簇的山点缀出一幅多彩的画卷。火车站的二楼候车室是最好的观景台，眺望欣赏这幅“山居秋暝图”，好不惬意！

如果说路两旁连绵数公里的山是北京东路的灵魂，那么秋天的栾树一定是北京东路上的点睛之笔。当浮云散去，青山苍翠欲滴，天空浩瀚澄澈；当热气撤去，夏去秋来，那一排排参天的树，黄色的花、红色的果、绿色的叶，自负又张扬地把秋山染了个遍。站在一棵树下，是时光和色彩的交织，风轻轻吹过，便打落一身“黄金雨”，纷纷扬扬，花雨漫天。参天栾树交织的花路，点缀出天空的五彩斑斓，洋洋洒洒地落在行人肩头，是她浪漫惊喜的礼物。浩浩荡荡的花和果实，奇妙震撼，绚烂一生。窗外的十里繁花盛开在一场今生的约定，悄无声息，又轰轰烈烈；点缀人间，又感天动地。是你正好飘落、我刚好经过的缘分， 是遗失在街角、在风中飘摇的感伤。你看，那惊鸿一瞥便是枝头的金黄，和树梢一盏盏“红灯笼”，飘摇在山下的北京东路上......

昨夜，又是一场秋雨。我徘徊在路灯下，漫无目的地走着。

正惆怅间，忽然看到一棵栾树，在雨中摇曳着单薄的树枝，向我招手。我想起那年秋天，阳光洒在我面庞，漫山遍野都是金粉装饰的温柔，还有路边的桂花香。我想，如果时光能回到过去，在我不快乐的时候，就可以常回去看看。现在的我，想起在北京东路的时光，想起那些年的秋天，提笔写一封过去的信，送给现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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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方航

审核：徐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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