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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益善:为刘绍棠推轮椅

刘益善 文学自由谈 2021-05-15

那一年,刘绍棠先生突然就去世了,仅仅六十一岁。读到报纸上发的消息,我心里有种沉痛缓缓升起,眼前出现了他的那张笑脸,还有爽朗的、共鸣声强的笑声。实在说,我与绍棠先生并没什么交往,既没与他通过信,也没与他在一起论过文学,但我把他作为尊敬的老师与同志,是因为他的乡土文学和他那割舍不断的乡村情结。

我刚开始接触文学时,就听说有个神童作家刘绍棠,上中学时就出版了小说集,后来用小说稿费在北京买了四合院,当起了专业作家。读他沾满大运河的水腥气和土腥味的小说,我被吸引住了,并把他奉为楷模。我是写乡土诗的,后来写乡土小说及散文,不能不说是受到了刘绍棠的影响。遗憾的是,刘绍棠后来的小说,写来写去没有变化,有些人物与故事有重复的感觉,这不能不说是种缺憾。但缺憾是缺憾,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未变。

刘绍棠

1991年5月,我们在北京参加全国青年作家代表大会。在中央领导接见我们并合影时,来了一些不是青年的作家,其中就有刘绍棠先生。合影的第一排,有三张轮椅,坐着艾青、张海迪、刘绍棠。那时的绍棠先生,还只有五十五岁,虽说坐了轮椅,但精神很不错。

后来有一年,在一次会上,我碰到《湖北日报》的张宿宗先生。他说:“《湖北日报》‘双休特刊’登载乡土诗人王老黑的文章,写他到北京去看刘绍棠。刘绍棠让他问候湖北的作家,其中还提到你。”回家后,我赶快找报纸,果然看到了这段话:绍棠先生说,问刘富道、刘益善等人好。读罢,我感到兴奋和温馨。

1996年12月中旬,我到北京参加全国第五次作家代表大会。刘绍棠先生是大会代表,并被选为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那时的绍棠先生,神采奕奕,春风满面,精神状态十分好。在这次会上,因为一件小事,使我与他有了面对面的接触——

那天,我们从京西宾馆礼堂开完大会出来,各回房间。从礼堂到房间要穿过好长并有多处台阶的过道。有人推着轮椅过来了,轮椅上坐着刘绍棠。上台阶时,推轮椅的人无法把它搬上去。我刚好在一旁,就赶快上去帮忙抬轮椅,一位女作家也帮着抬。我们护送着轮椅,每遇台阶,都一起搬抬。在宾馆大厅分手时,我与绍棠先生寒暄几句,握手道别。他说,谢谢你们。绍棠先生并不知道我是谁。

好像才过去不久的事呢,突然地,绍棠先生就去世了。正是壮年,还未入老境呢!我记得,当时报上还登过他提的一个建议,是把北京的几位老作家聚在一起,大家交心、谈心,加强团结。没想到,他就这么匆忙地走了。

刘绍棠先生留下了十二卷本的《刘绍棠文集——大运河乡土文学体系》。他将活在他的读者心中。

(《文学自由谈》2021年第2期。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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