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计算公司IonQ遭做空机构列出“17宗罪”

光子盒研究院出品

继量子加密公司Arqit被唱空之后，纽交所上市的量子计算公司IonQ也遭遇做空，但不同的是，唱空Arqit的仅仅是《华尔街日报》的一篇报道，而做空IonQ的是著名的做空机构蝎子资本(Scorpion Capital)。蝎子资本表示其正在做空IonQ的股票。

5月3日，蝎子资本发布了一份长达183页的关于IonQ的做空报告，导致当天IonQ股价大跌逾9%。IonQ作为一家量子计算公司，声称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量子计算机”。去年10月，IonQ通过特殊目的收购(SPAC)在纽交所上市。

然而，通过对行业专家和前雇员的采访，蝎子资本认为该公司声称的32量子比特“世界上最强大的量子计算机”是一场无耻的骗局。它还批评了该公司的高管，称该公司是他们学术生涯的“副业”。在报告中，蝎子资本列出了17条做空IonQ的理由。

年初至今，IonQ的股价下跌了50%以上。5月4日，美国总统拜登签署两项支持量子信息科技的政令，IonQ股价反弹5%。

2022年IonQ股价走势

报告主要观点如下：

第一部分：IonQ声称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量子计算机”，并将其在2020年大张旗鼓地推出，作为自己“20年学术研究的结晶”。我们相信这台机器并不存在，而且该公告是其首席执行官Peter Chapman和联合创始人目前正试图掩盖的持续欺诈模式的一部分。

1）介绍真正的IonQ和它的“量子庞氏骗局”。我们进行了25次研究访谈，包括7名前雇员和高管；11名领先的量子计算专家，包括该领域的开创性人物，其中一些人曾与IonQ的创始人一起发表过论文，对其技术非常熟悉；以及5名IonQ的主要“客户”和合作伙伴。我们相信我们的研究代表了迄今为止对IonQ最深入的尽职调查，并且使我们得出结论：它只是另一个由风险投资支持的SPAC骗局。

2）我们的研究表明，IonQ声称的32比特的“世界上最强大的量子计算机”是一个无耻的骗局。这台机器是其名声的象征，也是其SPAC的基础。我们相信IonQ唯一的实际机器是一个无用的、实验性的、错误百出的玩具，它的量子比特数少得多，类似于人们可以从其竞争对手那里免费使用的科学项目。

3）对前高管和员工的广泛采访证实了我们的怀疑，并使我们得出结论，该公司声称的32量子比特机器是欺诈性的。我们收到的访谈结果表明，“这完全是编造的”、“不存在”、以及公司“试图掩盖它不存在”。我们的研究表明，IonQ公司的员工感到极度不安，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反击”，因为据称其领导层推动了一个虚假的产品公告，其“离奇的说法”与现实相去甚远，“基本上每个科学家”在该公司都反对甚至“翻脸”了。

4）前雇员表示，IonQ的计算机采用时尚、商业可行的包装是伪造的和误导的。两人甚至表示，他们“从未见过”独立的外形尺寸在IonQ的网站和宣传材料上占据显著位置。我们找到的图片显示，该设备实际上是一个原始的小作坊式装置，人们无法将其“带出实验室进行真正的使用”。我们怀疑IonQ为SPAC照片制作了一个外壳，以掩盖该设备的粗糙，因为这一设备在2021年3月宣布上市之前突然出现在公司网站上。

5）鉴于其系统的巨大尺寸注定了任何商业可行性，IonQ围绕快速小型化宣传了一个虚假的故事，声称到2023年将有一个小型数据中心设备，并在三年内有一个桌面大小的设备。一个又一个的前雇员嘲笑首席执行官的评论是“完全的胡说八道”、“完全离谱”、“底线可笑”、并表示他们可能指的是“50年后”。

第二部分：IonQ唯一的实际机器，我们认为是一台用于演示的老式11量子比特玩具计算机，前雇员、领先的量子专家和主要合作伙伴都将其描述为原始的、无用的、注定要受到技术固有的致命错误率的影响，不可靠且正常运行时间短，而且速度如此之慢，以至于有用的计算可能需要3年时间。

6）与IonQ推崇的虚假商业化说法相反，前雇员和领先的量子专家指出，其目前的11比特计算机是一个无用的示范“玩具”，仅用于研发修补，没有商业意义或实际用例。它可以做的计算非常琐碎，你可以在你的头脑中做这些计算：手机比它是“强大百万、亿倍”、“不能做任何有用的事情”、与“1920年的11比特真空管计算机可能有关”。

7）IonQ用来吸引投资者的一个关键伎俩是使用算法和测试来证明“量子优势”，这个术语表明其系统比任何其他量子计算机都好。我们采访的每一位前雇员和主要专家都抨击这些基准是垃圾和炒作：基于“模拟问题”或“玩具问题”的“精心设计”的自我服务练习，“没有实际应用”。

8）IonQ的俘获离子技术因“有害的”错误率而注定失败，这是一个关键的性能指标，也是一个致命的缺陷，与那些将错误描述得很低的误导性基准形成鲜明对比。几乎所有我们采访过的前雇员和专家都抨击其错误率是个笑话，他们描述了一个灾难性的连锁过程，错误就像电话游戏一样复杂。“你的答案是完全混乱的”、“你的整个计算在几步之后就崩溃了”、“你得到正确答案的机会非常、非常快地减少了”，因为“非常小的错误会累积起来”。一位著名的专家和创始人的朋友说，他们的错误率需要降低100倍；据称Monroe（IonQ联合创始人）团队的错误率已经“10年、15年、20年”停滞在同一水平；并且“我不知道它会如何工作。”

9）我们独立验证了IonQ的11量子比特量子计算机，通过AWS访问，它甚至不能正确地添加1+1。我们聘请了一位量子计算专家来运行一个脚本，看看它返回“2”作为答案的频率，错误率是令人震惊的。我们聘请了第二位专家来重复这个练习，写一个脚本来进行2+3，结果是更多的错误，与IonQ声称的“准备好迎来下一个伟大的生产力时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10）除了被错误困扰和缺乏任何有用的计算能力外，IonQ唯一的系统还被可靠性和正常运行时间的问题所削弱，以及从一台机器到另一台机器的“可重复性”挑战，这解释了为什么它似乎只有3台计算机“在使用”。我们要求通过AWS测试机器的一位专家不得不等待它真正“可用”的一天，而另一位专家描述的工作在队列中排了30-60分钟，有时不得不“等到第二天工作才回来”。一位前雇员给我们指出了IonQ员工最近的一篇论文，其中量化了令人震惊的糟糕的可靠性：只有53%的正常运行时间，IonQ似乎已经掩盖了这篇论文。鉴于这种滞后性，我们推测人工处理是否可能在后台由人类进行。

11）IonQ的机器慢得令人发指。一位前雇员说，鉴于其微不足道的时钟速度，它可能需要几天或几年才能运行有用的计算。一位物理学家和IonQ创始人的朋友表示，该技术比竞争对手的方法慢1000倍，表明它可能需要3年的时间来完成一个样品的使用，如模拟蛋白质，而其他方法可以在一天内完成。为了应对他们的速度和可扩展性困境，IonQ已经提出了“光子互连”的概念，这是他们路线图中的一项重要技术。前雇员们嘲笑这个想法是虚无缥缈的：一个“窒息点”和“薄弱环节”，并批评联合创始人继续推动这个想法：“......而且还提出了要求。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三部分：IonQ声称的“商业牵引力”与它的技术一样是虚假的。主要合作伙伴和“客户”对其系统嗤之以鼻或大加挞伐。迄今为止，微不足道的收入和预订量是由一个虚假的关联方交易驱动的，我们认为这个实体是不运营或不存在的。前雇员进一步指称，客户被付钱来做交易。

12）尽管据称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量子计算机，IonQ在其新闻稿和材料中披露的“客户”和合作伙伴名单少得可怜。我们与其中相当大比例的人进行了交谈，他们每个人都嘲笑、讥讽或诋毁IonQ的能力，这与IonQ的新闻稿中的引文相矛盾：机器“不是真的”、“太不稳定了”、“不是真的有用”、“运行时间真慢”、用户肯定不高兴。当我们问到“客户”是否为使用这种机器付费时，他们都支支吾吾或笑而不语。

13）IonQ的收入和订单是由虚假的关联方交易和往返交易驱动的，在通过SPAC上市之前制造了商业势头的假象。

14）推动这种“增长”的标志性商业交易被一位前高管描述为虚假交易，其驱动力是IonQ对“很少的管道”的绝望。我们的采访表明，在交易的准备过程中，有一个可疑的、奇怪的和秘密的过程，进一步的证据使我们得出结论，尽管IonQ确认了它的收入和预订，但这个实体要么没有运营，要么就是假的。这种模式与前雇员的指控一致，即客户被收买与IonQ进行交易以及其他交换条件。

第四部分：一个伪装成“公司”的学术副业，没有任何有意义的知识产权；由两位据称很少露面的教授经营，以及一位据称缺席的首席执行官，他似乎在编造他的麻省理工学院教育证书。

15）IonQ没有有意义的知识产权。它宣传QPU芯片是其秘方，是“我们量子计算机的核心”。然而，我们的研究表明，IonQ从其主要竞争对手霍尼韦尔经营的第三方供应商那里采购了芯片，就像AMD从英特尔购买CPU并声称它是“AMD核心”一样荒谬。前雇员表示，该芯片是供应商广泛提供的标准型号，并认为它“不特别”：很容易用典型的微加工技术进行复制。

16）IonQ的两位联合创始人是全职教授，对他们来说公司是一个副业，他们偶尔会出现并“发号施令”。投资者应该想知道他们知道什么，使他们不愿意离开他们的日常工作。IonQ只是一个停滞不前的学术研究项目，被伪装成一家公司，把旧的技术数据、浮夸的演示文稿和一个光鲜的网站打扮成一个疯狂的SPAC宣传。

17）IonQ的CEO似乎在编造他的麻省理工学院教育证书，同时宣传他是一个神童，16岁就开始在麻省理工学院人工实验室编程的说法。我们不禁要问，他到底有没有上过大学或从任何大学毕业。

5月4日，IonQ就做空报告发表了一份声明。内容如下：

IonQ正在为今天和未来构建量子计算。公司专注于服务其前沿客户，教育人们量子计算的内在潜力，并为其投资者带来价值。

昨天，蝎子资本发布了一份报告，其中包含有关IonQ业务和迄今为止进展的重要不准确和错误描述。该报告的作者已经做空IonQ的股票，如果IonQ的股价下跌，它将获利。IonQ提醒投资者不要根据该报告做出决定，而是强烈鼓励投资者在做出投资决定之前咨询可靠的来源，包括IonQ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的文件。

IonQ董事会主席Craig Barratt博士表示：“我对IonQ团队和他们的诚信、对正在进行的研究和专利发明的承诺以及使IonQ的客户和合作伙伴受益的成就充满信心。”

IonQ将长期存在，公司的使命植根于科学，团队仍专注于兑现其成为量子计算行业领导者的承诺。IonQ的领导团队期待着在5月16日即将召开的电话财报会议上讨论最近的进展。

公司目前不会对该报告发表进一步评论，因为它将继续专注于发展业务，为客户和合作伙伴提供卓越的产品和服务。

根据计划，IonQ将于2022年5月16日(星期一)收盘后发布2022年第一季度财务业绩。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不论科研还是投资，皆应如此。关于蝎子资本的做空报告和IonQ的声明，需要每个人做出自己的判断。但以下几个事实是我们必须清楚的：

1.人们对商业规模量子计算的可实现性仍存在分歧

蝎子资本在做空报告中引用了“量子计算在数学上是不可能的”观点，这是多年前关于量子计算的著名怀疑论，然而世界上有许多个人和组织不相信这一观点，并正在努力解决无数的工程挑战，以制造有用的设备。

2.1+1并不是量子计算机的核心能力

蝎子资本报告的大部分内容都声称IonQ的设备实际上是由实验玩具拼凑而成的。然而业内大多数人都很清楚，量子计算机目前无法解决任何规模的现实问题。抛开IonQ设备的错误率不谈，运行简单的1+1计算并不是有效使用未来量子计算机的方式，这一点不足为奇。

许多报告和文章都清楚地表明，未来的量子计算机不是作为经典计算机的替代品，而是可能用于帮助显著加速一组特定的计算任务。虽然这是对IonQ声称拥有任何程度的技术优势的质疑，但这并不是一个特别有用的分析。

据光子盒了解，这应该是全球第一份关于量子公司的做空报告，说明人们对上市的量子公司越来越感兴趣。一个以前一直在研究实验室里，靠拨款和风险投资支持的行业，现在面临着和其他上市公司一样的风险。

对于量子公司，他们必须在解释投资主题和描绘业务未来潜力之间取得良好的平衡，而不要陷入炒作和误导。蝎子资本报告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是针对IonQ在这方面的攻击。

最后，与任何行业一样，投资者应该以怀疑的眼光看待初创企业的收入，对企业发布的预测更加谨慎。

许多行业利益相关者担心，这类消息将带来令人担忧的量子寒冬，对量子技术的“信心丧失”可能会导致资本兴趣和投资枯竭，更甚者可能导致重要研究机构和实验室的资金流失。

然而，事实上，在2019年谷歌宣布量子霸权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过度兴奋，该行业基本上达成了平衡。这使得大多数组织和企业对炒作保持警惕，并追求基础研究，这些研究在未来可能会深刻地改变我们处理许多行业中某些重要问题的方式。

报告全文：

https://scorpioncapital.s3.us-east-2.amazonaws.com/reports/IONQ.pdf

参考链接：

https://thequantuminsider.com/2022/05/04/ionq_short_scorp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