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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公寓手记

老年公寓手记(一)张怡静

序:老年公寓里仿佛竖着一面镜子,看着耄耋的老人难免会想到自己苍老的的那一天。如今知青战友们大都开始走入七十岁,尤其我们大都是独生子女,我想,再过十年我们会是什么样子?我们都做好准备了吗?


我在老年公寓已经住了几年,颇有感慨 。如今我们知青都已进入老年,大家开始关心老年的各种问题,因此,特选了几篇老年公寓里的手记,与大家一起分享探讨。

氛  围

住在老年公寓,每天面对的是佝偻的身影和苍老的面容,许多老人都不会笑了,冷漠呆滞,满脸沟壑,惨不忍睹。


虽然老人们都喜欢我,说我是“我们村里的年轻人”。可我还是害怕自己也会迅速变成一个干瘪的 “ 菜帮子”。


有人说美女养眼还养心,那么,要让老年也美丽,为了健康,我要学三毛。


台湾女作家三毛在撒哈拉沙漠还能把一个简陋的家变成天堂,如今我也要让我的蜗居变得焕然一新。


于是,我找来几个小瓶子,采几片绿叶,采几根芦苇,再配上几朵野花,这是一景。


又选出一些旅游时拍的好照片和孙子天真烂漫的生活照挂满墙壁,显得热闹又温馨。


还找出芭比娃娃、小狐狸、绣花荷包、贝壳螺号等小玩偶摆到角角落落,好像进入一个童话世界。


再把姜文、刘晓庆等我喜欢的明星大照片摆在显眼处,每天对着他们的倩影笑脸,我也笑一笑。


这样,我的独居被装扮得赏心悦目,制造出一种轻松欢愉的氛围,走进房间就不再压抑。


曾经读过一篇文章 “ 童心荡漾的德国人”。他们在居家布置上重装饰不重装修,也是用什么小刺猬、小公鸡、骑扫把的巫婆等各种小玩意把家布置得琳琅满目。美国人还喜爱在门口摆上各种各样的南瓜雕刻。


曾在美国旅游时,等着看一场四维动画的童话影片,站在影院门口等候时,我被高大的美国人围在中间,看着魁伟的他们也默默地等着看一个童话,我低头悄悄地笑。高大的美国男人也爱童话,可见童心蕴藏在在他们中间。


所以老人更应该保持童心荡漾,调皮一点,时不时地异想天开一下,才能活得年轻快乐。

地  盘

在动物世界占领地盘那可是件大事,它们不遗余力地到处撒尿,把自己的气味涂抹散布在旷野里,绝对要霸占一片领地,以供它们自由自在地驰骋逍遥。


人类也有自己的地盘,年轻时那也是由你驰骋奋斗,鏖战一场且不说了。咱只说说老年公寓里的老人,如今有点叫人伤感的窄小的地盘。


我看到大多数老人住进老年公寓以后, 很少再有人走出去,只有少数还有脚力的老人可以自由出入。譬如我骑车徒步、或乘公交车,或到山下湿地公园散步,到海边莲花岛上游玩,有兴趣还可以再走远些,去普陀山、朱家尖等景点。


再说那些走不出公寓的老人,能在公寓里散散步的老人还算是开心的。虽然他们有的已经步履蹒跚,或者是中风后遗症患者,一瘸一拐的,但毕竟还能走到蓝天下,闻闻花香,看看小溪流水,或者去健身场地摇晃几下,这还算是幸福的一族。

第二类的老人就只能在走廊里散步,他们年迈体弱、胆子小,走路脚下没根,一步三晃,还得扶着墙,再不敢走到外面,吃饭也是护工送来。有时无聊了,只好趴在阳台远远地瞭望,山下的湿地公园和公寓里的风景,在他们的眼里大概也是朦朦胧胧,可望不可及了。


有对老夫妻天天在走廊里散步,说起他们过去外出旅游的事很快活。


第一次出去旅游,是旅游刚刚兴起,他们觉得第一次乘坐飞机到国外去旅游,那么遥远,心里不免有些忐忑,给孩子们留下几句话吧。


于是老先生拿起纸笔写起来:比如存折放在什么地方,首饰放在哪里,还有那天没带钱,借人家多少钱。还有,还有……


写着写着,老先生落下泪来,好像在写 “ 遗嘱 ”。老伴看见老头哭了,也趴过来在 “ 遗嘱 ”上看,看着看着不禁也哭起来。


现在讲起来很好笑。是啊,那时候还能到国外去旅游,现在只能在走廊里转悠了。


第三类老人地盘更小,他们只能在轮椅上坐坐,或者在床边让人扶着站一下,更多的时间是躺在床上。他们的地盘只有一人距离,可悲啊,这种情况在特护区很多。


写这篇小文只为提醒我们,趁现在腿脚还算利索,让自己的地盘大一些,拓展自己的领地,放飞自己,展阔视野,多走走,多看看奇妙的世界,也许以后想走也走不了,空留遗憾!

无辜挨训

当然,老年公寓有人喜欢,也有人不喜欢。好多老人都表示不喜欢住老年公寓,确实有原因。


有时我在公寓里散步,偶尔遇见几个老人,就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却是表情淡漠,没有回应。或者是耳聋听不清,你说三他道四。或者是视力朦胧看不清你是谁。或者干脆就是中风后遗症,有疾病瘸瘸拐拐、口齿不清的老人。而且这里的老人大都迷信,一到傍晚就门户紧闭再不出屋。大概是相信山上阴气重、小鬼多在此时出来转悠,说不定啥时候牛头马面就会出来,揪走一个老人吧。


有人接受不了这种暮气沉沉的氛围,曾经有个老人,也是退休护士,大概得了老年抑郁症,写下遗嘱,服药自杀。早上护工进去打扫卫生,看到她佝偻在床上,摸一摸身体已经冰冷,把护工吓得惊声尖叫。这件事给公寓造成负面影响,好长时间这间房子没有人敢住。同一层楼房的老人也吵闹着要换房。


我进来时间不长,听说这件事想进一步了解这个老人自杀的原因。有一天碰见那个离休的妇女主任,她在老年公寓已经住了快四年,我就向她打听,没想到她粗喉大嗓地把我吓一跳。妇女主任训斥我说:“你打听这种事干啥?这种事情不要打听!不要提起,不要问!”

我说:“ 我不了解,所以才问你,想了解一下有关老人心理健康的问题。”


“ 你算老几?用你了解,现在大学生多的是……你不要扰乱社会!” 她气咻咻地喊着。


我劝她不要大声喊,一边友好地和她解释:“ 我只是想搞清楚,这个老人为什么会走这条路?”


可是妇女主任一句听不 进去,继续大喊大叫地教训我:“ 叫你不要打听,你偏要提。你的思想有问题!你是对养老院有意见吧!”


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无法沟通,仿佛又回到阶级斗争年代,好像我是个坏分子,被妇女主任在批斗。我害怕地说: “ 你不要再喊了,我走,我再也不提此事,对不起,我不该向你打听。” 说完我狼狈逃窜。我若不走,她还会训斥下去。这个妇女主任大概整人整惯了,有职业病,神经不太正常。我无端招来一顿训骂,真是吃饱撑得。


后来了解到,这个妇女主任还是楼里的老人代表,和院部关系很近,谁要是说了她认为不合适的话,或者对院部有意见,她就教训你一顿。挨她训斥的人有好多,我只是其中的一个。

老年公寓手记二张怡静
失踪一

去年, 七月的一天中午,大家都在吃饭,突然有人说阿莲婆跑出公寓,不见了。


阿莲婆已经七十九岁,腰板挺直,爱走路,见人就笑,爱说话,看不出是个智障老人。她最想的一件事就是回家,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要回家。”


她曾多次跑出公寓,说山坡下就是海滩,可以摸泥螺,抓红钳蟹,红钳蟹捣蟹酱最好吃……她家就在下面,其实她的家是在另外一个小岛上。舟山实行小岛迁大岛的合并策略,她已经没有老家。阿莲婆跑出公寓好几次,都被找回来,或者被好心人送回来,但是这一次阿莲婆再也没有回来。


大家只顾吃饭,新来的门岗老汉也在吃饭,没人去找她。吃好饭又是午睡,天热,大家都懒得动。待到下午三点钟后,阿莲婆还没回来,工作人员这才给她儿子打电话,才派人分头四处去找。

阿莲婆是从后门走出去的。后门出去就是环山公路,山不算太高,但是山连着山。走进里山,公路上更是少见人和车,。而且公路边上小路岔道很多,都是以前没建公路时,村民留下的小道,早已荒废多年,变成野路,有许多村落都没有人居住 。 


阿莲婆自由了,她只想回家。原来的门岗老汉管得紧,看见她走过来就关死门,不让她走出去一步,她气得坐在地上哭过骂过。新来的门岗老汉管得不严,他去吃饭大门没关好。阿莲婆走出大门真高兴,没人拦她,她越走越远。


她午饭没有吃,手里没有一瓶水,走了几 里地又累又渴。山坳里有水库,她喝了水走进一条岔道,消失在山林里,再也走不出来。


老年公寓里的工作人员分别派人找了好几天,阿莲婆的儿女亲戚朋友们到处张贴寻人启事,上电视登广告。虽说有人在山坳里看见过她,但最终都不知她的下落。当老板的小儿子派员工在山里四处寻找,在水库里也捞过她,没有一点信息。日子一天天过去,阿莲婆永远消失了。


山林里有蛇蝎虫豸,有野猪野狗,天气炎热,阿莲婆又饿又渴,休克倒地,该是怎样一个凄惨的情景!


转眼,阿莲婆失踪一年多了,人们渐渐地把她忘怀,但我还是忘不掉她。想起她在食堂里帮着洗菜择豆的身影,想起她被人们取笑打逗时的憨模样……又想到她的家人会内疚一辈子,如何给阿莲婆办丧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阿莲婆就这样永远永远地消失在大山里了。

失踪二

一年后,又一个老人失踪,护工们都在找她。


她姓赵,大家都叫她赵阿婆。她的身体也不错,才七十多岁,不爱说话。


有段时间,那层专住痴呆老人的楼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住着。我常看见她趴在玻璃门前使劲地敲打着,要求出来。每次走过那里我都感觉不爽,觉得那里就像监牢。


护工有好多工作,不能只陪着她一个人。


后来有护工在送饭送水时就把这个痴呆阿婆带出来,叫她拉着送饭的四轮车。有时碰见她,我就和她说上几句话,或者和她笑一笑。看她推着四轮车在走廊里,我觉得挺好,总比一个人关在那层楼里好吧。


后来又有改变,把她送到了特护室,那里人多,倒是热闹些。我问护工能看得住她吗?护工说还行,出去的门有锁,锁得牢一点。


这样她在那里住了有半年,结果还是出了事。


护工说刚给她洗好脸,看着她躺在床上,护工又去照顾别人。这时外面已经黑天,没想到痴呆阿婆睡不着,爬起来就跑出去了。


其实她已经跑出去好几次,这门毕竟不能总锁着,护工要进出,来看老人的家属也要进出。但这次是在晚上,全院找遍,再也找不到她。前后门都有门岗,都说没看见她跑出公寓去。监控也看了,是没有她出去的身影,只看见她走进一号楼里,再没有走出来。


一号楼暂时还没正式启用,只住着几户外客。大家楼上楼下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她的身影。已经是深夜,大家都累了,家人也累了,只好暂时作罢。


一夜过去,天亮了,人们又开始在院子里寻找,结果有人发现在一号楼下面的草坪里,歪躺着赵阿婆。透过蒿草望过去只能看见她的衣角,所以晚上难以发现。望上去正是三楼的走廊,有扇窗户开着。她大概走进楼里走不出去,就想从窗户爬出去,结果就这样跌下来摔死了,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该不会有痴呆老人吧。


不解的是,赵阿婆的双手血迹斑斑,后来在三楼好几扇窗户的框架上都发现有血迹,这大概就是赵阿婆留下的痕迹,是她找出口,扒窗户挖破了手指。经过一夜的煎熬,正是寒冬,她终于跳出窗户,咽下最后一口气走了。


我想,这要是丢了孩子,人们不会在那天晚上草草收场,一定会竭尽全力,不找到孩子不罢休。可赵阿婆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她是应该走了,只是走的有点残酷。

第二天,她的家人请来和尚在楼下为她做道场,说是为了拯救她到阴间不再受罪。


对面二号楼的老人们都很害怕,怕这个摔死的赵阿婆阴魂不散,请和尚在他们的楼口挂上太平符,以保平安。那红红的太平符挂在楼道口飘飘曳曳,每次走过那里,我都要想起这个惨死的赵阿婆。


很快,一切又归于平常,老年公寓依旧过着静悄悄的日子。但是我却记得,在这个公寓里,已经有两个痴呆老人,令人恻隐地消失了。

老年公寓手记(三)张怡静
啼哭的老人

阴雨绵绵,北风呼嚎,今天是新年初九,公寓里还是静悄悄。有三分之一的老人被家人接回去过年。剩下的老人因为天气不好,都缩在屋子里,外面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


午后,我听见走廊里有动静,好像有老人被送回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大概是老人的儿子,儿子很快走进电梯消失了。只听见那个老太太在走廊里自言自语,说着说着突然啼哭起来,呜呜嘤嘤的挺伤心。


我打开房门想看个究竟,或者劝劝老太太,可是老太已经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在屋里啼哭。

这情景使我傻在那里,去敲门好像不合适,让她自己哭吧,哭够了就会安静下来。我想,因为她哭的是寂寞,是孤单,是一个人过着难熬的不好玩的日子,我劝也没有用。


这个老太是单身,也是空巢老人,已经八十二,但脑子还清醒,只是没读过书,身子还硬朗。她的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件衣服、床和被子,就像住旅馆,只住几天,就等着走人,看着都凄凉。公寓里老人的房间大都是这样凄凉简单,一无所有,一看就表示着只是住几天的过客。她说过不喜欢养老院,是小辈们硬要送她来,在家无法照顾她,小辈们要上班。


我不由想到我的孙子刚送去幼儿园时,也是这样啼哭着不愿意去幼儿园。可是不愿意去的地方也得去,好多孩子都是这样被幼儿园里的阿姨老师吓着,骂着,让他坐冷板凳,教训着,当然也有哄着的时候,慢慢地才熬过进幼儿园这一关。妈妈花着钱,给阿姨老师讲着好话,也要把孩子送去幼儿园,这是孩子们进入社会的第一站。


现在人老了也该上养老院,人老了仿佛没有话语权,也是由不得你不听话,结果也是哭着不愿意来,最后也只得来养老院。这样被子女送来院里的老人有不少。这可是即将告别社会的最后一站,不太好玩,想想就鼻子酸。


老人公寓也不是所有老人都愿意来的地方,尤其是普通老百姓入住的养老院,没有家的温馨和舒适,生活单调枯燥,没什么活动组织,食堂的伙食比较差。


我发现公寓里的老人有些不单是物质上的贫穷,而是精神上的贫穷。这一辈老人几乎都无法接受智能化,又不会看书,对电视也没有多大兴趣,甚至不会调节热水器……他们都是从吃不饱饭的年代过来的,现在温饱解决一般就知足了。这一辈子的当地老人听不懂普通话,他们除了打打麻将念念经,再没什么爱好,所以精神上更加寂寞难熬。

智  障

最近院里在改建三号楼的一楼,这是最差的一个楼层,一面紧挨山崖,少见阳光不透风,一直没人居住。据说是上面有令,要安排智障老人来居住。


泥水匠和木匠师傅在山崖旁围起一块空地,浇上水泥,又从一楼中间开扇大门,却把两头进出的大门都封上,为的是不让智障老人自己单独跑出去。智障老人吃饭、活动就在楼道中间这块水泥地上。意思就是不让他们离开一楼,饭送到每个智障老人的手里。


我趴在高高的栏杆上往下看,有一种在动物园里观看猛兽的感觉,又有一种从高墙上观看牢监犯人的感觉。呜呼哀哉,智障老人好可怜。


其实公寓里已经有好几个智障老人, 有一个还是小学教师,整天背着一个小包,大概怕别人偷她的钱,于是包不离身,大家叫她背包婆。背包婆爱串门,可是她刚走出你的房间就会问:“ 你住在哪里呀?” 她智障但还会打麻将,只是赢了会把钱收进口袋,要是输了一分钱也不肯掏出来,麻友们都讨厌她。

一个健康老人说智障就是 “ 要揽大糊 ”,这是舟山方言:“ 大糊 ” 就是神经病。“ 要揽 ” 就是啥都要,啥都揽,都揽进她的家。把食堂的汤勺筷子偷了一大堆藏在柜子里,甚至把吃不下的一碗碗剩菜剩饭都藏在柜子里。


有一对八十多岁的夫妇,老伯中风后遗症十几年,老太婆伺候他十几年。老伯只能坐轮椅,有时大小便也失控,且口齿不清。他高大又肥胖,她瘦小个子矮,她伺候他十几年苦不堪言。现在老太婆自己也老了,实在伺候不动了,这次下决心,和儿女们商量,把老伯送到特护区。口齿不清的老伯在特护区天天啼哭,说老太婆不要他了,老太婆偷老公去了。


我想,要是我智障真不如安乐死。我要在我的遗嘱上再填写一句:帮我维持我的尊严,要求安乐死。


有个印度电影叫:雨中的请求 ,我很喜欢,和安乐死有关。


电影里的男主角瘫痪在床,连盯在脸上的苍蝇都无法赶走……我想,如果一个人活到不能对付一只苍蝇的境地,即便拥有万贯家产,不如优雅地谢幕。


不尊重死亡的人,就不懂得敬畏生命。

别样风景

去年五月份,公寓里来了一对北京夫妇,住在我隔壁。男的是水利工程师,八十一岁。女的是北京协和医院护理部主任,八十岁。他们虽然在公寓里住的时间不长,但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回忆。


那是一天上午,我在公寓环形坡道上散步,突然一辆轻盈的山地车从我身后疾驶而过,骑车的竟是那位八十一岁的工程师先生。惊得我大叫:“您小心,这可是山道!”后来得知工程师爱骑车,八十岁以前常和骑友们一起参加百十公里的骑车出游。八十岁以后才屈尊降到五十公里以内骑车出游。


这对夫妇在舟山住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老先生骑着他那辆小巧玲珑、一万多元的山地车跑遍了舟山。他跨越盘山公路、观赏里岙村落水库、骑过跨海大桥到朱家尖景区、钻隧道、绕海堤、从普陀到定海把舟山玩遍。他说舟山的风景美不胜收,看不够,明年还要来!这那是八十一岁的老人,真叫人佩服!

护理部主任身体不是很强健,爱宅在屋里看书,阅览室是她常去的地方。有时我俩趴在阳台栏杆上一起望景聊天。主任女士心态很好,到底是个知识分子,我们聊过去的岁月,聊当下的社会,话很投机。可惜他们夫妇在舟山只住了一个多月就回北京了,我们还照了合影留念。


这样的老人活得有滋 有味,他们把青春延长到老年,外表虽然老了,但内心依旧年轻。这就是知识老人的晚年,这是人间一道别样的风景。


但是他们都是事业单位退休,养老金丰厚,医疗待遇优越,普通百姓的养老条件与他们无法相比。网上有帖子统计说,长寿老人还是在北京上海等大都市里生活的老人多一些,相对生活在贫困落后的地方,长寿老人就少一些。


什么时候,中国的老人都有平等的待遇,都有较好的养老环境,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作者简历原名张怡静,曾用名翁怡静、鲍怡静,浙江省舟山知青。1966年初中毕业,曾在当地一职工医院打零工。1970年后被停工,1971年九月被动员到内蒙兵团二师十七团 ,分在八连 ,又调六连、云母矿。1978年调河北汉沽农场。1985年调回舟山。

来源:兵团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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