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傈僳族,深山里的有“猿”人

云山保护 云山保护 2020-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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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欧呜欧呜欧呜欧呜欧……欧吼欧吼欧吼……”,在支那香柏,世居深山的傈僳族人对每天清晨回荡在山林,在自家火塘就听得到的东白眉长臂猿的鸣声早已习以为常,长臂猿的鸣叫之于香柏的傈僳人已像每天要生火要劳作那么自然。
“差不多早上10点半些,长臂猿就叫了。”香柏村的蜜社长十分把握地告诉我们,他的汉话说得不算好,但能听懂。果不其然,不一会,在到香柏的第一天早上,约11点,我第一次听到了有“森林歌者”美誉的长臂猿的鸣叫。原来东白眉长臂猿是这样鸣叫的!我的心里不知怎么充满了感动,这叫声在我听来充满了仪式感。虽然,相较之下,黑冠长臂猿的鸣叫声更为动听一些。
 摄影/董磊     鸣叫中的雄性东白眉长臂猿。         


后续,我们将推出专篇介绍长臂猿的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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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柏村民小组隶属德宏州盈江县支那乡芦山村委会,村子不大不小,83户人家都为傈僳族。和每一个坐落深山的村子相似,香柏村远离平坝,距最近的乡镇还有20公里的颠簸崎岖土路,摩托车是最常用的交通工具,村里10岁左右的傈僳男孩骑着大摩托车呼啸在高低起伏的村路上早已见怪不怪。
现在,草果、核桃、玉米种植和牛、羊养殖是香柏傈僳人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平常,山里的竹笋、野菜是他们餐桌最常见的食物。村里的生活水平还很落后,大多数人家仍生活在传统的木柱竹墙瓦顶结构里,仅有几家人砌起了新的水泥砖混房,多数人家里除了一台老旧的电视,再无其它电器。
摄影/云山保护     香柏村,依山势而建,竹笆房仍居多。                        
图片来自网络     民族节日“阔时节”上的傈僳族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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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云南的独有民族之一,傈僳族在历史上是一个不断迁徙的民族,高山河谷间的茫茫原始森林成了傈僳族祖先最后选定的家园,而作为原始森林最早的居民之一,长臂猿和傈僳族的安身立命之所天然地相连在了一起。
传说,有傈僳族将猴子视为祖先。我们在向村里的大叔打听傈僳族与长臂猿的渊源时,他告诉我们:“我们祖先500年就前迁居到这里了,往山里越迁越深,那时候山里头就有长臂猿了,世世代代,祖先交代下猴子不能打,要好好保护”,“山里的马鹿、野牛、麂子等等都打来吃过,但唯独不打猴子”。傈僳族有狩猎的传统,尤善用弩,山里的飞禽猛兽都曾常见于傈僳人做饭的火塘。大叔还说:“现在公路一通,野生动物好多也见不到了”,神情不无惋惜。另外,他还给我们讲了一则轶事,87、88年的时候相邻的苏典乡有一个猎人到香柏偷猎,打掉了一只长臂猿,村里人发现后立即没收了猎人的筒炮枪,还罚款50元,50元在当时可算是重罚了。
摄影/云山保护     听傈僳大叔讲世代傈僳人保护长臂猿的传统                
与中国大多数生活在保护区的长臂猿不同,盈江县内的东白眉长臂猿多生活在国有公益林和集体公益林中。紧邻香柏村的两片集体林里,就生活着两群和两只流浪的独猿,约10至12只。蜜社长告诉我们,“长臂猿蛮乖,不像熊、野猪会来吃我们种的庄稼,这也是我们不打长臂猿的一个原因。58年的时候,国家就到村里宣传了对长臂猿的保护规定,我们相信支持政府的政策。”听村里很多年长的人说,他们小时候村边的森林里只有4、5只长臂猿,这十几年来数量还多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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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到访的外人,村里人显然也已司空见惯。看到我们要去林子里追踪长臂猿,去做活路上的村民们纷纷问:“你们是来‘皂’(照)猴子的吗?”,一位大婶还为我们学起了长臂猿的鸣叫声:“刚刚还叫的,你们听到了吗”?但看到我们手中拿着开路用的长刀时,他们警惕地叮嘱我们:“不能在山里乱砍。”
村里的年轻人出去打工的并不多,和一个小伙子聊天时,他说:“我们小时候,只有这么高的时候,”说着抬起手,比划了一个约6、7岁孩子的身高,“去山里头捡柴都见得到长臂猿,我们和长臂猿是一起长大的。”村人与猿的感情,可见一斑。
摄影/云山保护     村里人熟悉地为我们指点在远处树枝间荡行的长臂猿,不用望远镜,他们也望得见。                                                             
摄影/云山保护     趁着礼拜日,我们到村里的教堂给村民们发了东白眉长臂猿的日历海报。村里超过一半人信仰基督教。“不用害怕,我们这里没有坏 人。”犹记得到的第一天,村里的护林员这样和我说。                                                  
山高,路就远,靠山,就吃山,这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在傈僳人,更是生存指南。开荒种地、打柴烧饭、伐木建房、采食野菜、狩猎野物,傈僳族的生活与生产离不开森林。傈僳族不打猎长臂猿的传统使得周边森林中生活的东白眉长臂猿得以生存,但长臂猿要繁衍生息还需要更大面积的森林,而现状是适宜的栖息地面积所剩不多且严重破碎化,这为它们的将来打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而亟待发展的傈僳族社区,又该从哪里获得发展所需的资源?野生动物和人的命运关联从来不像今天这么紧密。
写在最后“我”是云山保护的新成员,这是我的第一次寻猿之旅,谢谢您的阅读,如喜欢,请为我们转发:)未来,我乐意与您分享更多我们的见闻,我们的行动。
云山保护2015年6月成立于大理,创始人是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既有NGO项目主管、灵长类动物研究教授、鸟类学家,也有生态摄影师和自然教育导师,是一个有着专业、丰富生物学背景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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