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场植树，贻害无穷

植树是抵消温室气体排放的自然解决方案之一。树木可以吸收大气中的二氧化碳。许多植树项目都以非洲的牧场（牲畜和野生动物使用的开阔草地或灌木地）为目标。其中包括萨赫勒地区的“绿色长城”等农林业倡议，或作为碳抵消项目的商业木材种植园。这些项目以莫桑比克、马达加斯加和卢旺达等国的数百万公顷土地为目标。

摄影：Syu ©绿会融媒·“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

为什么牧场很重要

牧场占地球陆地面积的一半以上。它们由灌木林、草地、稀树草原和其他植被组成，树木自然覆盖率较低，养育着自由放养的野生动物和牲畜。

牧场提供重要的生态系统服务，但当开阔的草地植被转变为森林或种植园时，这些服务就会丧失。许多牧场过于干燥、陡峭或多岩石，无法种植作物，但适合放牧牲畜，以生产肉类、牛奶和羊毛等纤维。牧场还发挥着重要的集水作用，并在户外休闲、旅游和生活方式方面具有巨大的文化价值。

它们蕴藏着丰富的动植物生物多样性。在牧场上放牧的牲畜对生物多样性的影响要小于其他土地用途，如农作物耕作或种植园，因为牧场没有耕地，由天然或半天然植被组成。

牧场提供的生态系统服务通常被忽视，而森林和树木提供的生态系统服务却被认为优越得多。仅在非洲，面积相当于法国的草原和热带稀树草原就被不恰当地指定为植树目标，南美、印度和其他地区的牧场也同样被指定为植树计划的目标。但是，这些举措不仅不合时宜，还可能造成危害。

在错误的地方植树造林往往会失败

在寻找“空地”进行“植树造林”时，人们往往错误地选择牧场植树，因为牧场树木覆盖率低，而且没有耕地或居民点。这就忽视了牧场被用于饲养牲畜或野生动物的事实。对于这些环境来说，这是一种合适的土地利用形式，植树会对其造成损害。

植树项目通常被描述为重新造林，这意味着目标地区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森林植被。事实上，在树木覆盖率自然较低的牧场植树是植树造林。植树造林之所以失败，往往是因为牧场全年降雨量不足，无法支撑较高的树木覆盖率。干湿季节交替也会导致火灾频发。

在牧场植树并不能保证捕获和储存额外的碳。如果为了植树而扰动土壤，甚至会导致碳的净损失。全球牧场储存的碳约占陆地碳库的30%。其中大部分被锁在地下的土壤中，与树木中储存的碳相比，这些碳因火灾和其他干扰而损失的可能性要小得多。

人工林也不同于天然林。许多气候减缓项目都采用商业种植园的形式，如用于纸浆和木材的松树和桉树，因为它们生长快，能带来收入。但这些种植园的碳储存量远远低于原始森林或牧场。这意味着，将牧场变为种植园或森林所能实现的额外碳储存量微乎其微。

植树造林会对人类、水和气候造成破坏

当地人付出了代价，承担了植树造林的大部分成本。尽管植树造林项目被描绘成支持当地经济发展和生态系统恢复的项目，但它往往将现有的土地使用者排除在外，限制他们获得土地和资源。造林将创造就业、薪材和其他林产品，使当地社区受益的说法往往被夸大或迟迟不能实现，而负面影响却能立即感受到。

牧场植树造林还会减少溪流，降低地下水位，因为树木的耗水量远大于草类。植树造林，尤其是种植松树和桉树，还会增加破坏性野火的风险，从而增加大气中的温室气体。

在从未生长过森林的土地上植树造林的另一个缺点是，森林和人工林由于颜色较深，比牧场吸收更多的太阳辐射，从而产生变暖效应。这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从大气中清除二氧化碳的降温效果。

什么是更好的解决方案？

森林保护和恢复，包括植树造林，应集中在天然林面积非常大、有大量机会和需求的地方。例如，最近对非洲进行的一项分析表明，在旨在恢复非洲退化和毁林土地的非洲森林景观恢复倡议（AFR100）中，只有三分之一的退化森林被纳入森林恢复范围，而承诺的总面积中有一半以非林地为目标。如果将这些倡议的重点放在退化森林上，四分之三的退化森林都可以得到恢复。

在牧场，最好的办法是保护和加强现有的碳储存，而不是用森林或种植园取而代之。美国南部平原土地信托基金等成功案例开始表明，放牧管理可以增加碳储量，同时保护生物多样性和当地生计。

参考资料：

https://phys.org/news/2024-04-trees-grasslands-wont-planet-forests.html

https://phys.org/news/2021-01-shadow-colonial-forestry-threat-savanna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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