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一棵树】二十四节气里的朴树（立夏）

                   一

      今天是立夏。万物至此皆长大。
      春天里，朴树快速生长，而今，对朴树的观察，脚步又缓了下来。
      但是还是要站在定点的位置，给我的“土著”拍个照。
      这是最起码的仪式感，一开始观察的时候，就答应过它，要为它在每个节气里留个影。
     现在，翻看过去节气的几张照片，真的是有感慨的。冬季，它蛰伏着，看似没有生机；春寒料峭时，它也没有轻举妄动。一月份过去了，它静默着；二月份过去了，它静默着；三月来了，惊蛰一过，芽苞有了一些变化。花芽与混合芽们，在努力的撑开芽鳞，但是，整棵树远观还是静默的样子。然而，毕竟惊蛰是让万物醒来的日子，从此，朴树积蓄了一整个冬天的能量，终于喷薄而出。先花后叶，萌芽时间迅速，让人咋舌。就像谁在放一支烟花，黑夜里突然就起了一天的亮色。明明刚刚还是一树枝条清晰的枯色，转眼间，脱胎换骨，叶是叶，果是果，除了绿色，还是绿色。
       

      这是我今天为它留下的倩影，在阳光下，它穿着盛装的样子妩媚，优雅，风情万种。
      同时它结下的果实，也渐渐饱满，趋于正圆。

                      二
        已经写了好几篇朴树的文章，但都不是植物学意义上的文字，充其量，只能说明我在观察，并且在观察中获得了乐趣。它告诉我，如果能静下心来，好好与他对话，是能发现一些植物的秘密的。
       树木的生长，其实是树根，树皮、叶子等合力的过程，其中的原理，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明白。但是有一点很重要，我们千万别去伤害树皮(韧皮部），更不能用环切的方法剥掉树皮。因为树皮的作用，是把树冠层产生的养料输送给在地下辛苦工作的树根。还有，”树皮的功用与人类的皮肤类雷同，能防止水分散失，形成一道密闭的屏障；防御真菌、细菌以及昆虫的侵害；或是缓冲所有的物理性伤害“（《树的秘密语言》）
      现在，我终于懂得了一句俗语的意思：“人要脸，树要皮。”没有了皮的树木，就没有了输送养料的通道，也就没有了活路。

（图片来自网络）

      于是我也理解了，为什么一些乡村村口的古树，树干已有了树洞，中空，或者干脆只留下大半圈柴爿一样的树身，顶上的树冠却依然生机勃勃。
        原来是树皮在，树就在！
       似乎上述的文字与朴树并无关系，但如果我不参加“观察一棵树”的活动，这些知识我就无从得知。
                       

                          三
        据说，朴树有许多的种类。大叶朴，小叶朴，珊瑚朴……树友们这样交流时，我是有点着急的。看了这么多天，我还没弄清我的这棵朴树属于什么品种。
      但肯定不是珊瑚朴。因为资料说，珊瑚朴花序形状酷似珊瑚，花期长，后期成绿红色。
       应该也不是小叶朴，小叶朴有专属标志 ，即可能会留下赵氏瘿孔象伤害后留下的虫瘿，我观察的这些树都没有类似的现象。
        不知道属哪种，悬而未决。
       不过在观察之中，我有自己的发现。
       它们，有极强的生存能力。
      小区亲水平台栏杆边的石板上有个小洞，不过一两厘米左右的直径，从中探出来一颗模样俊俏的小朴树。从树干的形状看，它已经有了不少的分枝，并不是今年刚刚长出的朴伢儿，估计已经历过冬日的严寒和夏日的酷暑，。

       如此逼仄的一个小洞，不是树舒适生长的场所。石板冬天有水会结冰，夏天暴晒会滚烫，不知幼小的朴树怎样熬过这些时日，真是令人无法想象。
       立夏，是万物繁盛的时候，这颗小朴树立在石板之上的样子也很生动，鲜活。看着看着，就被它感动了。
       小区里种了许多的道旁绿植，比如杜鹃、茶梅、栀子花，红叶石楠。它们在园丁们的养护下，通常以整齐划一的形象出现，既有造型，又有生机。
      但是，在这些灌木丛中，有了许多的小朴树。经过一个春季的努力，现在它们一脸招摇，以肆无忌惮地生长态势立于灌木之上了。

 （各种树丛里钻出来的朴树）

      人们知道，没有阳光的地方，植物无法进行光合作用，会很快地走向死亡。那么，朴树在如此缺少光照的灌木丛下，却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靠的是什么？
      我曾拔起过一株朴树的小苗，植株高不过十多公分，拔它却并非易事。原来，它有比较发达的根系，怪不得有一次朋友说，她在整理阳台的花圃，怎么也弄不干净朴树的根，讨厌死了。
      根系发达，是有利于吸收水和养分啊。
       另外，刚萌芽后的幼苗，生长速度奇快，甚至一年能长高2米左右。这样的生长速度，是获得生存的重要条件。如果它的枝条高于其他植物，就能接受阳光进行光合作用，生存就不再成为问题。所以朴树有绝处逢生的独特本领，它们都是树坚强。

                     四
     《怎样观察一粒种子》这本书说，种子传播方式有很多，它们用各不相同的方式奔赴这个世界。如果它们在离家太近的地方生长，马上就会面临拥挤，幼苗会争夺地盘水分养料和日照，所以它们必须自寻出路，
       那么朴树种子的传播方式又有几种呢？
      我曾经观察到，在周围并无朴树的一个小公园里，大树下，有一只废弃的花盆，靠近花盆边缘，有一颗已经初具规模们朴树，枝条舒展，婷婷而立。植株至少两米多高。旧盆、从边缘长出、无修剪痕迹，各种信息传递出一个信号，这是一棵自生自灭自然长大的朴树。

      它从何而来？会不会是在鸟的肚子里旅行过的一粒种子落在了这里？应该是吧！朴树果成熟的时候，是鲜艳的红色，可食，受到诱惑的鸟儿岂能放过这冬天的粮食。鸟儿吞食了果实，飞来了这里，停在大树上，又把带有硬核的粪便排出，刚好落到了这个盆里。
       能不能这样说，朴树主要有两种传播方式，自然脱落的在母株周围生长；借助鸟儿的走向了远方。

      林林总总地写了这些，是想告诉朋友们，观树使自己的生活变得匆忙而充实。
       其实我还很想写写一起“观察一棵树”的朋友们，他们的执着与热爱，他们的专业与敬业。
       但是这个群体太庞大了，我写不出其中的百分之一。只好用仰慕和敬佩的态度跟随着，然后用今天这些文字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我也在努力！
                  2022年5月5日 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