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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梅影 2018-05-22




作家作品是珍珠,文化是那根连缀珍珠的线。站在巨人肩上,阅读、吟诵、讽咏,诗书传家,是中华民族的优秀传统。愿广大读者在书香氤氲之中,不虚此读——



什么是伟大的文学艺术?

就是永远不会过时的,穿越时空,直抵心灵。无论作于何时,它能让当时的人,让后世的人,让无论哪个时代的人,读到,深深感动,深深沉迷。

我们中华的戏曲,有这个魅力么?

当然有,必须有。小时候,妈妈特别会讲故事,中华戏曲如数家珍。她讲杨家将、讲孟丽君、讲薛丁山、讲玉堂春、讲那黑脸的包公……孩子们听得如醉如痴。明明知道是假的,还是感动,还是忍不住流泪,这就是戏曲的魅力。


有世情、有物理、有沧桑巨变、有悲欢离合,正所谓“门前溪一发,我作五湖看”。那绵延不绝的悲悯与感动呀。让我们打开它——


“在轿中只觉得天昏地暗,耳边厢,风声断,雨声喧,雷声乱,乐声阑珊,人声呐喊,都道是大雨倾天。”舞台上薛湘灵,悠悠地唱。她的由富家小姐到贫苦佣妇,唱尽世态凉薄、人情冷暖。音调奇异,虚无缥缈,偶尔细若游丝,偶尔撕云裂帛,大起大落、大开大阖,让人喘不过气来。“鬼音”游走,瞻之在前,忽焉在后。观众随着她的唱腔,忽而喜,忽而悲,忽而跺脚,忽而痛骂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唱到酣处,掌声与喝彩声不断,如电闪如雷鸣,经久不息。

公元1946年,民国三十五年,大上海天蟾舞台。

扮演《锁麟囊》薛湘灵的,是四大名旦之一的程砚秋。是年,程砚秋和梅兰芳,彼时戏剧界的两个“大腕”,近一个月,一个在黄金戏院,一个在天蟾舞台,暗地较劲“打擂台”。戏唱到最后,程砚秋使出撒手锏,连演五场《锁麟囊》,演出完毕,弟子赵荣琛一次替师父存了二十八根金条。

程砚秋

梅兰芳

这是我国京剧的黄金年代。戏曲到了这,人人喜欢,个个爱唱,上至高官,下至贩夫走卒,能哼几句,就是高雅。

走入时光隧道,10世纪,南宋初年:

钱塘江浩浩江水,日日夜夜无穷无尽的从临安牛家村边绕过,东流入海。江畔一排数十株乌柏树,叶子似火烧般红,正是八月天时。村前村后的野草刚起始变黄,一抹斜阳映照之下,更增了几分萧索。两株大松树下围着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正自聚精会神地听着一个瘦削的老者说话。


这一段,是金庸的小说《射雕英雄传》的开头,说的是,南宋初年,金兵肆虐,百姓受辱,流离失所,惨痛伤怀。

“说话”老者张十五,在乌柏树下,为牛家村村民“说话”。

动之以真情,说之以故事,百姓人人爱听。说话,和诸公调、鼓子词,和宋杂剧,和其它艺术表演形式一起,在民间勃兴,繁盛。瓦子勾栏间,日常场景里,丰富着宋代市民的生活。之后,随着宋室的南渡,在温州方言基础上,南地,融会贯通各种艺术表演形式,兴起了一种成熟的戏曲表演,称为“南戏”——之所以说是成熟的戏剧,是因为,它有两个重要组成成分,一为“戏”,一为“曲”——戏曲。就是说,它的演员的角色表演,和它的唱段与对白同璀璨共斑斓。


南戏

北宋亡国,随着宋王室以及伶人乐工的北移,促成了辽、金杂剧的兴盛。

与唐的大开大阖的深沉壮美相比,宋元之美,美在细微,美在内心深处的那一抹感动。这样的美,是一种静悄悄幽微微羞答答的美,是一种感同身受的“物哀”之美。它指向内在,指向眼角眉梢的轻颦浅笑,指向日子的琐碎细致,指向对那忠奸的歌颂与唾弃、人情冷暖的喟叹及感伤。

浅斟低唱,清角吹寒。林花谢了春红,梧桐更兼细雨。

福建永春的村民正在家门口看高甲戏。

反映在民间,各种表演形式,众星拱月般,在宋代,逐渐孕育出灿烂辉煌的戏曲文化。


元曲

而后,喷薄日出。有了元曲的冠绝千古,有了四家关白马郑,有了之后明代戏曲诸声腔、折子戏等舞台艺术以及戏曲理论著作繁荣之“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有了清代徽班进京,有了清末民初的京剧繁盛。

十万春花如梦里,记得丁歌甲舞,曾醉昆仑。

(吴梅村为京师广德楼题台柱下联)

戏,说的是人生,唱的是故事,亦是古往今来,世态人情悠悠,如同春水绵延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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