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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利一团史料)历史——需要多方面的佐证!

2016-05-27 作者:文义虎 知青情缘


(本文作者系原云南水利一团副团长)

 戰友們群友們同胞們,我不得不告訴你們,周老(篤順)他老人家以於去年在昆明駕鶴西去。我也是四月份從勐滿農場駐昆辦事處主任那裏得到的消息。最近幾年我因身體不太好,跟他們聯係少了,否則我怎麼都會去送他老人家最後一程[流泪]!
       

       另外,水利一團之事我也應該和你們談一談。他對我來說只不過是我工作四十五年多的十五分之一的一段回憶而已,我同時代的人,比我服務過的單位多的人並不多,絕大多數的都是從一而終。可能對於你們來說就是另外一碼事了。他是你們離開父母親人,家鄉上海奔赴遙遠的祖国西南邊彊投身革命(社會)的第一站,是你們終身難忘的記憶,也是你們接受鍛鍊(磨練)成長的始發站。我可以負責任的跟你們說,我在和知青的工作,相處中,我沒有說過一句欺騙你們的話。以前不會,現在老了更不會也沒必要欺騙你們了!
 

       水利團的成立是那個時代的產物。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是十多個少數民族聚居的西南邊彊,也是一個相對落後的地區。刀耕火種,種雷嚮田(打雷下雨)是傳統,但不管怎樣,他都是中國政府的一片彊土。在毛澤東:水利是農業的命脈,農業學大寨的偉大號招下,全中國都掀起了戰天鬥地興修農田水利的群眾運動高潮。人工天河(紅旗渠)就是最好的代表,當然凡是群眾運動就避免不了錯誤的傾向,比如圍海造田,圍湖造田。

        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遇到了千載難逢,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難得機會。當時的西雙版納雖然已經成立了自治州,但並沒有獨立,行政還托管於思茅行署。雲南省革委會就批准成立了:思茅地區革委會水利指揮部,下轄(托管)水利一,二,三,四,五團。

       人員組成:連營團正職由思茅軍分區所屬部隊調配,副職包括其他技術衛生等勤雜人員由所在地縣政府和建設兵團一師各團調配。

     部隊兵團的概念是什麽?兵團是集團軍,是大軍區。而級別就是地方的華東,西南,東北,華南一樣。水利指揮部只是縣團級,思茅軍分區也是地師級單位,若是水利兵團,那就要中央 批准國務院行文了。那麽人員就不是配備萬人而是幾十萬了。

      因為水利團屬臨時建制,任務單一,所以原則上各單位調配人員一律不帶家屬。水利建設任務完成後,所有調配人員回原單位。知識青年成建制由建設兵團一師接受再分配。待后水利建設指揮部完成歷史使命撤消。

        水利建設的經費問題,人員歸屬:知識青年全部屬於‘’中國人民解放軍雲南生產建設兵團‘’編制,其工資,醫療費,探親假往返路費報銷由建設兵團按時拔付;工程建設費用等由思茅地區革委會拔付。人員所需糧食,肉,油,糧票,布票等按照當地居民標準由當地政府商業糧食部門保障供給。
 

       水利一團的佈防情況:按照水利一團當負的工程任務區域位置,連隊從勐捧的曼賽竜一字長蛇陣直至勐潤的査松板,團部設置在勐潤農場的橡膠加工廠旁邊的一個山凹里。這裏有一股山泉水常流不斷,兩邊建房,中間平地在團長馬英昌(知青到之前他被調建設兵團一師一團‘景洪農場’任團長)的帶領下,硬是用鋤頭木刮版平整出來一塊(他戱稱)東南亞的樣版。

     當時由於條件限制,連隊的佈防只能按照方便生活,距離工地近爲要素而沒有更多其它用意。如果現在還有人懷疑水利團還有‘’守土有責‘’的特殊任務,那麽我們看一看當年到水利團的人員基本情況,也許就一目瞭然了。
 

       連營團長隨身攜帶的是部隊配發的手槍,如果是戰士(除團長的警衛員)其它的也不配槍。農場調配人員(包括我等)並無一人佩帶武器。農場有基幹民兵 ,武器有長短槍,輕重機槍如51式手槍,駁殼槍,左輪手槍,拉七手槍,改七九步槍,三八大蓋,改七九步槍,五零式衝鋒槍,蘇式轉盤輕機槍,加拿大輕機槍,馬克芯重機槍等等,人有新老退伍兵,轉業軍官,還有成建制轉業到農場的解放軍。萬一邊境有事他們肯定上。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你們是一群毫無軍事常識的孩子而不是合格的戰士。若要你們上,其結果可想而知,不是添亂就是當炮灰堵槍眼,而要你們上的人不是希特勒一樣的瘋子就是毫無人性的畜牲。這種事毛澤東領導下的共產黨是永遠也不會幹的!


     水往低處流這是自然現象,也是一個常識。為了把水引到很遠的地方,就需要有相應的落差,如果沒有自然落差,那只有人為的給它創造一個落差。水利工程就是要解決這樣的問題。在河流上游筑壩開渠引水是中華民族的祖先二千多年前就採用的方法,成都都江堰水利樞紐工程至今都是全世界高等學府水利專業的一本教科書。我們水利一團的主要任務就是要把水引到農田需要的地方。為了節約時間提高效率,就得把我們的駐地建在距離工地最近的地方。團部搬到曼賽竜後我曾經和工程組的同志到勐捧那邊測量過水渠的走向高差,來回需要三個小時以上,中午飯得在外面將就一下。要是我們不把住地前移去靠近工地,那麽我們將空耗至少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工作時間用于走路。
  

      還有,要是水渠不順其自然,不順山而修,那水它怎麼能夠到達目的地呢?

      當時的水利一團到底有多少家底(價值三百元以上的固定資產),我們不妨盤點一下:CA——10解放牌汽車兩輛、鐵牛——55拖拉機一輛、東方紅——75拖拉機一輛、東方紅35KW發電機組一台、4135——50KW發電機組一台、工程組的兩台水準儀、一台經緯儀,團部有一台四十門的磁石電話交換總機、一台鉛字打字機、一台250W的收擴音響播放機。剩下的恐怕是後勤組的保險櫃一台了。我記不清還有沒有兩台昆明牌汽車了。整個施工期間,一台手抬式汽油機消防水泵、一個五T的吊葫蘆、一台2110柴油機、一台350升的混凝土攪拌機、兩台8KW的抽水機都是借來的。近三千人的水利工程團,就那麽點固定資產,說了誰信啊!噢,還有不值一提的兩輛51型永久牌自行車(單價200來元)就是團長的座駕。政委不會騎,團長要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就帶著警衛員騎自行車
 前往。我個人也經常受用,那是團長不用的時候。想一想真夠奢侈的了[调皮]。

    期間也發生過一些事:最大的應該屬三營抬國界碑到連隊當磨刀石的事了。真是開了個國際玩笑,那還了得,當年的‘’外事無小事,事事需請示‘’。那時候是要保密,不允許外傳,否則也要受到處分。那時的情形是連長帶著幾個知青去砍竹子,連隊實際上距離國境線可能直線距離就一公里。勐潤那地方又缺少可用于磨刀的砂石,而在那裏的人,誰也少不了要磨刀。砍竹子已經到了國境線邊,小青年看到國界碑是砂石的又不大,就給連長説,連長連長,我們把它抬回去
 做磨刀石好不好?連長回答你們抬得動就抬嘛。于是乎他們就把國界碑搖一搖搖了出來 ,就用籐子梱綁起來往下枱,期間連長先回連隊。途中遇到寨子民兵小隊長,小隊長攔住了他們幷説:這是金碑(傣族對漢話表達能力差)不能動,幾個小青年就隨手丟在路邊回了連隊,跟連長説,傣族民兵小隊長不准枱,連長説,你們這些憨包(傻瓜 ),你們不會他不在的時候枱回來?隨後他們按照連長主意把國界碑枱回了連隊。在這裏,我不得不説,你才是十足的憨包,民兵都懂的事,你一個現役的邊防軍軍官卻無知到如此地步,真讓人無語。可謂是:主將無謀累死三軍啊啊啊啊 !第二天,副教導員張欽臣路過該連隊看見此事,就輕描淡寫的跟連長説,你們那裏枱來的檯回那裏去。此事暫告一段落。一週後的一天,團長接到勐臘縣外辦電話問藉此事,團長説沒聽說不知道 ,待會問了情況再回電話。當及和政委給三營去電話詢問,才知道确有此事。第二天晚上,勐潤連隊派了一個班的解放軍戰士,民兵也派了十多個人,在他們的保衛下,當事的連長帶著那幾個知青枱著國界碑回到原處,晚上黑咕隆咚的他們卻能夠一步不錯的送到位,可見他們對哪裡的地形是輕車熟路瞭如指掌。後來,幾個知青的祖宗三代受到調查,連長和幾個戰士受到處分,副教導員張被記大過處分,上報備案後此事結束。值得吸取的教訓是:萬事不懂就問,千萬不要不懂裝懂,三人行必有我師。處事要謹慎,事前須請示事後要報告!活到老學到老,死了也學不了!連國界碑都隨便搬的人,實在是無知到了極點,到時候死了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悲哀啊啊啊啊 !

    曾記得我們團第一個因病過世的女孩,那還是七零年初,她患了腦性虐疾,需要轉到勐臘縣醫院治療。殊不知一個意外讓她的生命嘠然而止。這是一次意外,汽車送她到一營前邊不到一連一點的路上遇到了農場五營的一輛‘’斯大林——80‘’拖拉機,拖拉機在往右邊讓路的時候息了火,息火本來幷不要緊,可拖拉機就是發動不起來,這人是越急越見鬼,你們是不知道,當年這斯大林——80、100號拖拉機啟動是最急人的,特別難。我們曾經有一臺100號從昆明運回來的途中在元江吊橋上息火,也是用了一個多小時才發動起來。我不能說沒有這個意外她就一定能好,但哪怕早到醫院一分鐘她就多有一分鐘活的希望,畢竟救命如救火啊啊啊啊
 !待送到勐臘醫院后經過幾天搶救終因病情太重不治身亡。

         還有一個因公至殘的男知青,他是四營十五連的‘’龔建国‘’。在我指揮的曼賽竜南滿河便橋第一個架子(橋墩)竪立也是開工的第一天。真是出師不利,上午才開始就出事了,由于知青沒有經驗又沒有相關設備就是拖拉機也是借來的,加上配合不好,架子才開始立就沒有固定住就在水面上滑動,只聽見一聲慘叫,事故發生了。後雖把小腿斷了的龔建國及時送到勐臘六團醫院,結果碰見了一個庸醫用草藥包裹,幾天後因感染小腿肌肉生蛆腐爛,沒辦法只有急轉思茅地區醫院。當時要是晚哪怕一天,龔建國受傷的那只腿都有可能保不住。住院一個多月那只傷腿裸露的骨頭上才開始長出了一絲絲血絲,後經多次植皮、醫院的精心治療,總算保住了腿。但十六七歲的龔建國落下了終身殘疾。四十多年了我想起來就感到愧疚。後來的工作因為借了一個五T吊葫蘆不用拖拉機進展順利沒再出什麼皮漏。前邊的一死一傷如果早一點送醫、直接轉院到地區醫院,結果可能就會好得多。可歷史沒有如果但是,我只能面對現實,而現實卻是那麽殘酷!啊!我欲哭無淚!邊彊就是艱苦、落後……!

     一營三連張耀宗一事,當時汚損毛主席像、污衊毛主席都是要以現行反革命論處的。他倒好,在毛主席像下邊寫上‘’一本正經‘’四個字、還要當什麼狗屁
 的大總統,幷在一個本子上寫有他任命的什麽狗屁的國務院總理、國防部長、外交部長等等。如果他再寫上幾個有名有性的小青年,那這事就閙大了。有綱領有組織那不成了反革命集團了。難怪團長說他:娘那個X,他連漢話(普通話)都不會說,還要當狗屁 的什麼大總統。當年此類事全國不少,幷不鮮見。
 

       對於莊教授我有印象,對他的‘’水利一團‘’一文,我認為不是歷史、不是記實文學、也不是報告文學,倒更像‘’假語村言‘’。俗話説: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他倒像個旁觀者,但是不清。我對他此文不敢恭維,持否定態度。此文有很多虛構、誇張、猜想的成分,也有的以事實大相徑庭。他本人虛榮心太重,如此編撰娛誤後人。無論什麼年代什麼單位死人都是大事,此事不可大意。水利一團我沒聽到死過那麽多人啊!拉肚子,痢疾都有過,但我不知道死了誰誰誰啊[流泪]!邊彊落後、艱苦、缺醫少藥是事實,但怎麼説也是有組織有領導的嘛?當時上報疫情沒兩天地區縣裏都派來醫務防疫人員到團里。怎麼我感覺文中快要尸橫偏野了。

        另外,水利一團的人員來自不少單位,百分之九十的都是上海知青。雖然在文化革命中,可是你們那麽多人都參加過團裡組織的清查5•16分子之類的政治運動嗎?為此死了多少人,你們知道嗎?我想起來都毛骨悚然。

        國界碑是一百年以前立的,重量不過百十斤而且還是砂石的,它有那麽硬嗎?硬的石頭能磨刀嗎?何況國界碑上面根本就沒有什麼字。連長知青去也沒有帶著什麼可以砸石頭的工具,那麽小一塊石頭也沒必要去砸它。此事當時應該是國家駐外情報人員直接把它報到了外交部,外交部直接聯係了勐臘縣外辦。因為省地兩級政府都是事後才知道的。

        我所寫的我本人負完全責任當然也包括法律責任。但是不能作為歷史或者完全的事實,因為其中大多數我也是道聽途說,還請你們多多諒解!很希望看到你們的批評指教、指正!能為你們提供一點服務讓我感到高興 謝謝您們謝謝 !


附相关评论


沈建安:

     谢谢奚建华转来文副团长回忆,《历史——需要多方面的佐证!》。细读了,很有获益。不同的视角和不同的层面的综合与汇总很重要,十年前的拙文被人翻出来抛砖引玉,很欣慰的。

施黄飞:

     @沈建安 ,值得一读的水利兵团史料文章。建议‘快乐’将此文编到《知青情缘》中去,供各位朋友参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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