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属马，六九届初中生，因为发生的那场 “大革命”，我实际是六六届小学毕业，高小文化水平。

    小时候，我生长在比较严格的家教环境里。从懂事起，就被逼着每天练习写毛笔字，开头是描红，后来便是临帖，家里的字帖，什么“柳体”啊、“颜体”啊等等，摞起来有一大沓。我父亲写得一手好字，尤其是那蝇头小楷，虽然没有大书法家们那种笔酣墨饱的韵味，但是看在我眼里，觉得无比的娟秀。我崇拜父亲的字，可是，却讨厌习字。您想想，一个黄毛丫头，不论酷暑还是严寒，每天要战战兢兢的站在案前与墨黑墨黑的砚台和毛笔打交道，该是何等的枯燥！再者，父亲还会时不时蹑手蹑足悄悄闪到我身后，用力拔我手中捏着的毛笔，好几次，毛笔被父亲拔走了，弄得我满手满掌的墨汁，还会受到一番训斥：“又没有用力捏住笔啦？”我弄不明白，写字好坏怎么就跟捏笔有关？父亲满心希望我能继承颜风柳骨,即使不能与大书法家的龙飞凤舞、气势非凡媲美，至少也能写得苍劲有力、飘洒有致。可是我辜负了父亲的期望，一手破字终究还是没练好，而且越写越难看。七零年离开家以后，我的字也随我身信手涂鸦、自由飞翔，益发像鸡爪似地，不堪入目。

  我讨厌练毛笔字，却爱读书。听说我未进学堂，就认识了很多“方块 49 30299 49 14940 0 0 1262 0 0:00:24 0:00:11 0:00:13 3151 49 30299 49 14940 0 0 1163 0 0:00:26 0:00:12 0:00:14 3151 49 30299 49 14940 0 0 1079 0 0:00:28 0:00:13 0:00:15 2876 49 30299 49 14940 0 0 1006 0 0:00:30 0:00:14 0:00:16 3125 49 30299 49 14940 0 0 942 0 0:00:32 0:00:15 0:00:17 3125 49 30299 49 14940 0 0 898 0 0:00:33 0:00:16 0:00:17 0”。“方块字”是我爷爷自制的，他把比较厚实的白纸剪成一张张正方形，用毛笔在每张上题一个字，然后教我识字。爷爷很喜欢我，他健在时，会在傍晚时分，把我举起来放在脖子上，我很默契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坐在他颈项上跟骑马似地，祖孙俩就这样“颠儿、颠儿”地去秀野桥上转悠一圈。爷爷去世得很早，没能逃过三年自然灾害带来的饥荒。爷爷去世时，我已上三年级，家里设下灵堂，我放学回家，远远看见爷爷身盖白布躺在灵堂里，里头吹吹打打，烟雾袅袅，吓得不敢进门，大伯家的哥哥把我抱上楼，我躲在房间里再也不肯下楼。邻居们看到了，纷纷说这个小丫头没良心，爷爷最疼爱她，爷爷走了，她却不去守灵哭灵。我现在想来也纳闷，如今的我是那么爱哭，可爷爷去世时怎么不晓得落眼泪呢，难道是小孩子不懂得悲伤吗？父亲去世前后，我不知哭了多少次，直到现在，只要一想起他老人家，我的眼泪就会夺眶而出，若是拍电影，不必酝酿感情，更不必滴眼药水。

  我的体质比较弱，打小开始就不断生病。小学六年，我每学期必有病假，常见的是扁桃体发炎引起高烧，非打青霉素不可，否则就不会退烧。因为病假甚多，我在小学就没被评到过“三好学生”，每学期结束，我只能带回一张“学习好”的奖状，其余两好与我无缘：身体不好劳动就不会好，劳动不好，思想怎么会好呢？我生病住进医院儿科病房，会很乖的接受打针吃药，每隔六小时被注射一次青霉素水剂，这针真痛，痛得我“噗噗噗”地直掉眼泪，但我不承认那是哭。我妈妈白天要上班，她会尽可能抽时间来替我打针，夜间的针全由她打，我感觉妈妈打的针很轻，不太痛，因为她推注针筒的速度很慢很慢。

   跟其他孩子一样，在那个孩童年代里，我背着书包上学校，班主任换了一个又一个。我戴着红领巾，参加夏令营，回来晒脱一层皮。我每逢周末去少年宫，参加兴趣组，还当活动室的小服务员，整个一神气活现小大人。我也参加学校的野营活动，学男孩们样勇敢冲杀，玩得不亦乐乎。童年，无忧无虑，开心无比。

作者系赴云南水利二团上海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