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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知青那些事】古榕树与吊巢鸟

2016-11-11 作者:诸炳兴 知青情缘

 

  甲午年秋月,我重游版纳,这天阳光明媚,中午时分,版纳朋友驾车从飞龙水库去我知青时代生活过的景洪城,来到笫二故乡,总有一种回家的特别感觉,从机场边的老公路行驰,一路上心旷神怡,那山、那水、那路、那田、那树、那鸟,还有那逐渐生疏的人。我手持相机,望风捕影,一路采风。车过嘎洒,我惊喜的见到了在知青时代,一师一团三营营部路边那棵根壮叶茂的大榕树,婆娑的榕叶笼罩着树,高约十多米,树枝干上长着美髯般的气生根,着地后木质化,抽枝发叶,长成新枝干。新干上又长成新气生根,我原以为“气生根”是传说大树“生气”后长出的根须,这次,我终于明白,气生根是因为这种根须是靠西双版纳特定的湿气来生长的,这些气生根,生生不已,气根倒垂下来,钻进泥土里。经过了雨季,这些日子,入土的根儿长成了新的枝干,枝干长粗了又垂下许多气根来……这样年复一年的不断生长,变成一片根枝错综、扑朔迷离的独木成林的榕树丛。树干多得不可计数。经历数百年生长,一棵树长成了一片林子。
 眼前仿佛展现了四十年前的景色:那时,眺望远处,榕树丛就像浮在稻田水面上的小森林。从树林间隙向水田远望,迎着远处朝霞夾带着晨曦,那水牛和牛背上的白鹭,水田里穿着各种颜色筒裙辛勤劳作的傣家人,真是版纳神奇的画卷,美不胜收!

四十年后我重返故地在当年的榕树下留影
 如今,那日新月异的地貌变化,不得不让我竭力寻找那似乎失去的记忆,那一片翠绿的稻田、吊脚黑瓦的竹楼、婷婷玉立的槟榔树、阿谀逢迎的椰树、蓬头垢面的香蕉林、叶绿杆紫的甘蔗地.….. ,
 眼前,高楼林立,一望无际的香蕉林,再也见不到平坝上的水田,我只见那棵榕树, 再也沒见到吊巢鸟, 那凋零的枝叶, 喧哗的城市, 也许已 不是吊巢鸟的安身的歇息地。
 令人称奇的是,在这树丛上,栖息着好多种小鸟,更让我怀念的是大榕树上的那些吊巢鸟, 它们早作昼息,朝出晚归,暮出晨归,一早一晚,鸟群一出一归,极有风度。每于清晨薄雾中,鸟儿叽里呱啦,盘旋飞舞,凌空翱翔,野趣盎然,掩映长空,它们相互更替,蔚为奇观;那一片和鸣谐调的天籁之声,如同童声合音,井然有序,美妙无比。给人带来一种其乐无穷的感受…… 构成了一个蔚为壮观的鸟的世界。

吊巢鸟离开了榕树搬到了椰子树的“临时房”居住了
 这古榕树,让我触景生情,回想起了四十年前在这榕树下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 那是70年代初,我怀着对党对毛主席无限忠诚,与“黑色家庭“划清界限。响应上山下乡的号召,来到西双版纳生产建设兵团,版纳当知青生涯的十多年里,在那块红土地上留下了青春轨迹。
 那时,我恋上了一位上海女知青,我们两地相隔几十里,步行要六个小时,就是骑单车也要三小时,而且还要爬山,毎次我去探望女友,或者骑车送恋人回家,累个不行了,就会在三营路边这棵古榕树下休息纳凉,那榕树也成了我遮阳蔽雨的天堂,成了我一段纯朴爱情之路的歇脚地。

作者在“大树下面好乘凉”
 我们手牵手的靠坐在那榕树下,温情脉脉,留下过70年代最纯朴的爱情诺言. 给了我无数次美好的回忆。我常常在榕树下,观察着让我惊奇不已的吊巢鸟,如今,回到自已的故乡, 可我心爱的吊巢鸟已不知去了何方? 心中充滿无限惆怅. 可爱的吊巢鸟曾给了我许许多多无限遐想……
 吊巢鸟是种聪明、勤劳、祥和的鸟,特别在毎逢雨季的傍晚时分,飞蛾虫蚁漫天飞舞,这时,百鸟出巢的情景十分壮观,吊巢鸟从巢中编队出发,空中擒拿,有的飞到周边一带的水田中去觅食。起飞前,先由一只领头鸟从古榕树盘旋一圈,有时还飞到流沙河边,呼朋引伴,催促同类赶紧趁着暮色外出觅食. 在领头鸟的带领下,一群大大小小的鸟陆续从榕树林里飞出,群鸟争鸣,争先恐后,群情鼎沸,飞出去的鸟经过辛勤劳动,满载而归,从四面八方飞回到大榕树,双脚抓住鸟巢,与正准备飞出去觅食的小鸟交头接耳、盘旋飞舞,有时还会做出俯冲和倒飞的动作,这一自然景象总让我心惊胆战, 生怕巢中小鸟掉到地上。

榕树上的吊巢
 榕树上千百只栖鸟与榕树相依,人鸟相处,和谐奇特,世间罕有的一道天然美丽风景线。美文赞美景,美景更多娇,每当我见到这些吊巢鸟,总会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感慨,那树、那巢,与父母、家那么的相似,那巢就是婚姻后的家。看到那种温和的鸟巢,我联想到自己,在那生活极其的贫乏年代,使我坚定信心,热爱生活,顽强拼搏,向往幸福。
 吊巢鸟的行踪诡秘,如遇老天下雨时,只听其声不见其鸟,它们都躲进大榕树的倒吊窩里,但不在自己窩里拉屎,在树下躲雨的人们,朝着鸟叫声抬头寻觅,可常常会遭到天女散花鸟屎撒脸的特殊待遇。
 我总想象着,这榕树多么象我们小时侯的父母,儿女们就是树上的小鸟,不论去向何方,父母总是牵挂着我们,为我们分担忧愁,遮风挡雨,每当暮色降临,我们都飞回大树的巢中,依偎在父母身边,享受着天伦之乐。后来长大了,我们乳翅未干,当了知青,从此我们象离巢的鸟儿,飞向了遙远的天边。不知吊巢鸟是否会离开温暖的安乐窝。我细心观察着吊巢鸟艰难的靠着小嘴将笫一根草挂在树枝上,特别是遇风吹树动,不知要经过多少次的失败,才能沾上这第一根草,如同人类建房的基础,然而,吊巢鸟的巢是象灯笼一样,自上而下,倒挂做巢,而且巢内还分“两室户” 也许象我们的“一梯两户”吧,只有一个门洞出入,结构相当精细。“两室户” 的房,也许是父母与子女各自有房吧?这多象人类,更象我们那个年代,婚后有间婚房,那就是小俩口的天地,在那小天地里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然而,80年代后,吊巢鸟还是没改变其吊巢的习性,但离开了喧闹纷乱的城市,也许回到了它们喜欢的原始森林。可人类拼命往城里挤,花尽了父辈的终身积蓄,非在那里筑个“婚巢”,那怕是个“蝸居”,他们总想方设法远离父母,生怕影响他们安闲自在的小天地,相比之下,这吊巢鸟的境界是多么崇高!

独木成林的古榕树
 吊巢鸟远离喧闹纷乱城市,为大自然充实生命,这榕树林成了小鸟的乐园!为增色生辉形成了一个集“榕树、鸟巢”一体的自然文化景观,使人们纷纷慕名而来,
。我常亲近小鸟,心灵得到了净化,不由自主的融入了鸟的天堂。
 眼前剩下的这几棵老榕树,人鸟之间的那种情感曾给了许多的启迪,“鸟择木,无木择鸟”是指优秀的禽鸟会选择理想的树木作为自己栖息的地方。 这种栖息的地方巳被人为的刀耕火种,乱砍滥伐破坏, 吊巢鸟也不得不寻求新的环境而远离此地.

在老挝见到公开的买卖珍稀的野生动物的摊贩
 前不久,我与朋友们自驾游了金三角,在泰国见到了人鸟共处的祥和场面,在老挝见到了兜售各种野生动物的摊贩,在景洪见到有人在出售50元一只的吊巢,难怪这些可爱的吊巢鸟已无踪影了。
 如今,西双版纳的生态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的这种民族传统是不是有值得反省的地方呢?现在看来,把野生鸟捕捉到房间里供自己一个人观赏,未免有些自私了。我们应该通过植树造林、保护环境等措施引来百鸟朝凤,使我们城里人也能生活在鸟群当中,而不是把鸟关在人群当中。然而野外观鸟,让到那里去的游人更感兴趣的,人们不再需要高楼大厦尽收眼底和城市的喧嚣,而是那里自然保护区的宁静及人与自然的和谐。

作者在去韩国的游轮上给海上的海鸥喂食
 每每见到此景,总给我带来深思,西方人千方百计使自己生活在天然的自然环境中。中国人正好相反,喜欢把自然景观引进到人工的环境里。比如园林是模仿自然的山林,盆景是模仿自然形态的奇石怪树,把鸟儿关进笼子,同样是如此,为产生所谓的高昂的门票收益,不惜手段,破坏生态环境,捕猎野生动物,把野生环境引入人的生活环境。看到这一切,都会使人感到思潮起伏,无限悲哀。
(2014,11,13。于西双版纳景洪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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