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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系列之五】过年

2016-11-16 作者:懿懿 知青情缘



过年,是我和弟弟妹妹最感开心的节日,也是我身为长女最为忙碌的


 过年,是我和弟弟妹妹最感开心的节日,也是我身为长女最为忙碌的节日。


 六十年代,采购物质的票证繁多,买煤要凭证,籴米要购粮证,买肉要肉票,扯布要布票,买油要油票,买豆腐要豆制品票,就是称一斤饼干也要付粮票。春节,一年一度的大节,各种票据会加量,还会增发平时买不到的副食品票子,所以,在节前,我要捏着一把票子,排很多的队,把过年需要的食品采购齐全。


 说到排队采买食品,想起有那么一年,不知怎么的,粮店里突然按人头搭卖山芋,数量多得需要每户人家倾巢而出,才能从粮店抬回山芋。一时间,我们那条窄窄的小街人满为患,满目皆是背着布口袋的,挑着两只竹筐的,提着篮子的,扛着麻袋的,推着自行车的,形形色色的忙于运送山芋的大人和孩子。



 春节前一段时间,我常与几位年龄相仿的邻家孩子一起去排队购物。我们约定的起床时间大多是凌晨,每次有一个孩子会先起来,然后挨家挨户的叫醒其他孩子,虽然我们屏住气息、蹑手蹑足,觉得动作和声音都很轻,仿佛跟电影里放映的那些地下工作者似的,但还是会把父母惊醒,有时候,我的妹妹觉得好玩,也跟我一起去轧热闹。一群半大的孩子,夜半三更出得门外,便像脱线的风筝,吆五喝六并随之疯疯癫癫嬉戏起来。说是排队等开门,其实排排而坐的是一只一只空空如也的篮子,人呢,都在路边玩耍。这时候,女孩子不仅仅是占据半壁江山,而是统率大半边天,一个个头发乱得像文件:l146.gif尺寸:523 × 72鸡窝(几乎都没有梳妆打扮),有踢毽子的,有跳橡皮筋的,有造房子的……男孩子们,有的混迹女孩堆,有的追追打打、炸成一窝,顽劣点的,冷不防故意冲进女孩堆里,在一阵惊呼声中得意洋洋的撤退。虽是寒冬腊月,一个个头上仿若包子出笼直冒热气。那情那景,那种乐趣,可惜现今孩童再也无法体验。现在回想起来,好动的孩子排队确实要强似大人,如此寒冷的冬夜街头,矜持的大人们呆呆站着,岂不冻成根根冰棍。


 过年前一周左右,我和弟妹们在家里,会时时警觉地竖起耳朵,十分留意着接收一个信号,那就是美妙的爆炒米花! “嘭!嘭!”盼望已久的爆炸声终于充斥耳膜,姐弟三人,不约而同地奔向一个地方,七手八脚地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口袋和原材料:大米、晒干的年糕片、黄豆、猪油、糖精片等等,一蜂窝挤出门外。窄窄的街面上,“啪嗒啪嗒”与“咕噜咕噜”同时作响的爆米花挑子前头,已经排起长长一溜队伍,主力是孩子,叽叽喳喳,嘻嘻哈哈,还有少数老人,手里牵着的,还是孩子。我们这一代,小时候都喜欢吃价廉物美的爆米花,那白花花的米花,抓一大把入口,满嘴香甜,若是放在碗里泡上开水,吃起来的幸福程度,远胜于现在的牛奶泡麦片。爆年糕片,就更令人馋涎欲滴,蓬松甜脆,猪油香扑鼻,塞一块入嘴,几声“空隆空隆”,那种喷香美味,大大超过现在的旺旺雪饼。排在队伍里,伸长脖颈,眼巴巴看着前面的人渐渐减少,后面的人渐渐增多,一次次地盼望那一声巨响,又一次次地害怕那一声巨响,一次次地将食指紧紧顶住耳道……最终,姐弟三人带着一大堆“战利品”欢天喜地的打道回府。



作者系赴云南水利二团上海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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