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十一届三中全会改变了中国,也改变了我(应宜逊)

作者:应宜逊 知青情缘 2024-02-02


有声朗读



十一届三中全会改变了中国,也改变了我


   作者:应宜逊



   中国共产党诞生90周年了,值得庆祝、纪念!回顾历史,令人心潮澎湃、感慨万千!我“生在解放前,长在红旗下”,令我感触最深的事件莫过于十一届三中全会(下文简称“三中全会”)。因为,“三中全会”所开创的道路,深深地改变了中国,同时也深深地改变了我,而且还将继续指引今后前进的方向。


一、“三中全会”改变了中国


   1949年的伟大革命造就了“人民共和国”,“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然而,我们在建设繁荣富强、人民幸福的现代化中国的道路上,却走得异常艰难。当年,我们遵循“苏联模式”,实行“集中计划经济”体制,甚至“比苏联还苏联”。这种体制的理论前提是“乌托邦”式的,是违背历史唯物主义原理的。虽然说起来头头是道,但是实行起来代价极大,效果极差,很不实惠。其基本特点是大体上可以归纳为“斗”、“公”、“空”、“穷”。


    “斗”,以阶级斗争为纲,整人的政治运动接二连三,不断地把一部分干部与群众(两个一小撮)打成不同名目的“牛鬼蛇神”、阶级敌人,成为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无限上纲、互相揭发”更是搞得人人自危,亲友相见都不敢讲真心话,正直的干部更是往往“遭殃”。


   “公”,片面追求生产资料所有制的“一大两公”。凡是“公”,就是社会主义;凡是“私”,就是资本主义,就要打倒,就要割“尾巴”。只有当经济崩溃、饥荒蔓延时,才稍稍“放宽”一些,允许存在少量自留地和集市贸易,一旦经济好转,便又立即“收紧”。


   “空”,发展目标不讲科学、无视实际、大而无当。比如,“十五年赶上英国”,“到本世纪(指二十世纪)末超过美国,否则开除球籍”,“粮食、钢铁一年翻一番”,“建设十个大庆”,等等。实际上都是无法完成的,只能造成浪费、留下笑柄。


   “穷”,国富民穷,老百姓普遍贫困,实际生活水平停滞,甚至有所下降。首先,物质极其匮乏。一切食品和生活必需品都要凭票,甚至包括盐、火柴等等,并且数量很有限,如东北,每人每月仅供应3两食油,还说“发票证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体现”。其次,最可怕的还是人们对前途丧失了信心。1976年3月,我去某市农业局植保组长林女士家,她是60年代初浙农大的毕业生,她家中只有几件简陋的木制旧家具。她对我说,现在的生活水平如同“王小二过年”,60年代不如50年代,70年代不如60年代,将来我们的孩子生活在80年代,恐怕比现在还要不如啊!我听后,内心一阵震撼,一阵悲凉。要知道,当时我是农场工人,生活水平还远不如林女士呢!


   “三中全会”以大无畏的气势“扭转乾坤”,摒弃了“以阶级斗争为纲”,改成“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一心一意地致力于中国的现代化。从此,整人的政治运动不再了,大批“牛鬼蛇神”摘了帽,平了反,真正享有共和国公民权利了。从此,“改革、开放”、“三个有利于”取代了片面的“一大二公”;联产承包责任制及各种形式的民营经济蓬勃崛起;“集中计划经济”体制以“渐进”的方式一点一点地被突破。从此,发展目标也变得切实可行了。比如,“三步走”,“人均GDP二十年翻两番,二十世纪末达到800美元”,“二十一世纪中期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等等,都顺利实现,或者已经确信可以实现。从此,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开始逐年向上。上世纪80年代中期,粮食及其他食品生产过关,各类票证逐步取消或实际上不再“有用”。上世纪90年代中期,随着通货膨胀的平抑,实现了商品的“买方市场”,彻底告别了“短缺经济”、告别了票证。相应地,人民生活不断改善,国力日益增强。三十年来,人们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乔迁之喜”,住房条件不断改善;冰箱、彩电、空调、汽车等等,先后走进寻常百姓人家,成为普遍的生活用品。与此同时,国家的经济实力不断增强。比如,在“亚洲金融危机”袭来之时,我国不但挺住了,而且还帮了东南亚国家一把。2010年,我国的经济总量超过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人均GDP则达到4400美元,接近中等发达国家水平。我们浙江省还要好一些。浙江依靠老百姓的勤劳和智慧,2010年人均GDP已达7690美元,接近中上等国家的水平。同时,目前我国的外汇储备已达3万亿美元,成为世界上最大的“金主”。


   虽然,目前我国还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有的问题还相当严重;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这样的事实:“三中全会”以来,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走上了一条“苏醒”、崛起的道路,并且将继续走下去,不可能回头。

二、“三中全会”也改变了我


   “三中全会”对我来说,不啻是一次“解放”。首先,让我摆脱了“二等公民”的尴尬地位。由于解放前,家父在国民党政府中任职,因而我自然地属于“黒六类”子弟,与入党、参军、升学、提干等等绝缘。1959年我高中毕业,虽然高考成绩超过了清华大学的录取分数线20多分,但仍难免“不予录取任何高校”的命运。我听党的话,上山下乡去大观山畜牧饲养试验场“劳动锻炼”。在农场中,我不怕艰苦,不讲条件,又善于动脑筋,成绩出众,深得农场领导包括上级单位军代表的信任与青睐。但是,限于当时的政策环境,他们也很无奈,对我更多的还是“爱莫能助”。当时,我最大的梦想与奢望只是有朝一日能够获得农业技术人员的名份(虽则我的能力与业绩早已达到了这个水平)。“三中全会”以后,随着有关政策的调整,我也得到了“解放”,不再是“二等公民”了,先后成为国家干部、政治经济学教师、中央银行研究人员,还先后担任过浙江省人民检察院的特约检察员和浙江省政协委员。其次,更为重要的是,使我的思想得到了“解放”,能够对社会与政治问题进行独立思考了。原来,由于从小所受到的教育,我习惯于相信领袖,对领袖无限地虔诚。我的大脑仅限于去解决生产技术等自然科学领域中的问题;从来没有去独立思考过社会政治与社会科学方面的问题。“三中全会”以后,随着对彭德怀、刘少奇及大量右派的平反,使我认识到,领袖们也会犯错误,甚至大错误,因此也不可盲从,也需要自己独立思考。特别是1980年夏天,我生病住院期间,看到《新华文摘》中刊登的一组讨论“推动人类历史发展的动力是什么”的文章,里面有各式各样观点。我很受震动,连这样敏感的问题也可以讨论了、争鸣了,这一次“解放思想”确实是动“真格”了!此后,我也开始去探讨社会科学方面的问题了。


   “三中全会”还对我的“专业”产生了巨大影响,促成我成为研究经济、金融问题的学者。


   我素来“敬业”,工作勤奋投入。我在农场近18年,干过多项工作,最主要的有二。一是泥工。干了近4年,除“常规”泥工活外,还能担任施工管理,并且擅长砌炉灶,砌过多种复杂的炉灶,是农场及周边小有名气的炉灶“专家”。二是水稻。干了11年,颇有“造诣”。提纯复壮的良种在省内中心试验场的“品比”中名列前茅;选育的新品种分别在杭州市郊及浙南平阳县创造过高产纪录;我的工作获得省内水稻专家及有关部门的重视。1977年6月,我调回杭州,进入市药品检验所当工人,工作内容杂琐。由于原来的技术没有“用武之地”了,我便根据当时及将来可能的需要,自学高等数学,以期今后或许可以搞点“软件”之类的事。


   由于在农场期间劳累过度,损害了健康,回城后身体一直欠佳,1978年冬终于病倒,全休两年半。1981年初,病情好转,由于疾病造成的后果,加上年龄,思维敏捷度大减,原来的设想已不现实。这时,报刊上对现实经济问题的讨论颇为热烈,我饶有兴趣加入,既作为业余活动,又可为社会“添砖加瓦”。为此,我先“充电”,研读了马克思的《资本论》、萨缪尔森的《经济学》等经典著作。1981年8月,在《世界经济导报》上刊登处女作《除物质消费外,还有劳务消费、精神消费》。该文指出:“第三产业”不是资本主义经济的“专利”,在社会主义经济中同样适用、同样需要,并应大力发展。日后知道,此观点被中央党校的教材《社会主义经济理论问题争鸣》收载。此后,我便作为业余研究者,在经济理论研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在“前进”中也有“阻力”,亲朋好友们曾多次“劝停”。比如,妹夫对我说,搞学术研究很危险,弄得不好了要出事,连我们都要累及,别干了!又如,一位前辈,曾经戴过极右分子帽子的省农干校教务长对我说,你这个人是“出格”的,搞社会科学太危险,换一行吧!然而,我没有动摇,因为我相信“三中全会”路线,相信“解放思想”是真实的,不是口头上说一说的。我便继续往前走,慢慢地,由“业余”变成“专业”,并且最终获得研究员职称。


三、“三中全会”精神将继续指引我们前进


   什么是“三中全会”精神?我的感悟是:有两个层面,“虚”的层面就是,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对历史负责,从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实”的层面就是,以“渐进”方式逐步脱离“集中计划经济”模式,逐步走向“现代市场经济”,进而使中国真正实现“现代化”。显然,按照上述理解,我国目前及可预见的未来,仍处于“三中全会”精神所“涵盖”的历史时代,当然仍需要遵循“三中全会”所指引的道路前进。


   今年是“十二五”的头年。“十二五”的基本任务是“经济转型”,也即需要调整收入分配结构,缩小过大的社会贫富差距;改变“粗放式”的经济增长,降低能耗、物耗、“环境耗”。“粗放式”经济增长是“集中计划经济”的特征之一,目前所存在的问题源自于改革还不够深入。目前,土地、资金等重要生产要素仍由政府或政府的企业掌控;政府职能也未有实质转变,仍为裁判员兼运动员,进而,政府尤其地方政府的“投资扩张冲动”依然频频发生。这些情况均表明,我国尚未完全摆脱“集中计划经济”框架。“社会贫富差距过大”则是由于改革过程中的一些必要措施不到位。我国在“集中计划经济”时代,广大人民普遍贫困;在走向市场经济过程中,则由于对权力与资本缺乏必要约束,同时又片面追求GDP,以致权力与金钱“联姻”,政治精英、经济精英、知识精英联手,而广大底层百姓则缺乏“话语权”;进而,“少数人先富起来”后并未带动“共同富裕”,反而使多数人陷入“相对贫困”。


   在典型的现代市场经济国家(包括二战后崛起的日本与“四小龙”)中,这两个问题都解决得比较好。因此,我国要想真正地完成“基本任务”、实现“经济转型”,出路唯有沿着“三中全会”开创的道路,深化改革,走向“现代市场经济”。同时,还应看到,需要“深化”的不仅是经济体制改革,而且还包括政治体制改革。因为,无论“集中计划经济”还是“现代市场经济”,都是与一定的政治体制相联系的,以一定的政治体制为保障的。从而,经济体制改革不可能单项独进而取得完全的成功。小平同志说过,经济体制改革的最终成功要取决于政治体制改革。这里,政治体制改革的核心问题便是“民主化”。小平同志说过,“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这也就是说,没有完善的民主制度,就不可能有完善的社会主义制度,不可能有完善的社会公平、正义。“民主化”的核心问题是实现权力运作的“公开、透明”,以及对权力的有效约束、监督。用简单而形象的话表述便是,“要把领导人关进笼子里去”。当然,我国要达到上述目标,还有一段相当长的路要走。但是,只要我们始终坚持“三中全会”指引的方向,就一定能够最终成功。


   “三中全会”精神也将指引我继续向前。目前,我虽已年届古稀,但是作为学者,学习与研究已经成为生命中的有机组成部分。因此,只要还有精力,必然会一如既往,以“三中全会”精神为指南,努力用自己的研究成果来促进我国的“改革深化”和“现代化”。



应宜逊    

民建浙江省委财政金融委员会主任

2011.6.3




2018年6月13日,应老视察最基层的金融便利店


作者简介

应 宜 逊 简 历

男,汉族, 浙江诸暨市人, 1940年12月出生于浙江永康市方岩镇。

中国民主建国会会员,1991年12月入会。

1959年高中毕业上山下乡去大观山畜牧饲养试验场,担任过小队长、副大队长。选育的水稻品种在省内多地创造过高产记录。

1966年7月毕业于浙江农业大学农学专修科(函授)。

1977年6月调入杭州市药品检验所当工人。

1983年9月调入浙江银行学校担任政治经济学教师。

1987年1月调入中国人民银行浙江省分行金融研究所从事金融研究。

历任普通干部、副科长、科长、副处级调研员。1987年评为经济师,1993年评为副研究员,2000年评为研究员。先后担任过浙江省人民检察院特约检察员,浙江省政协委员。2003年2月退休。

现在担任:浙江金融职业学院教授、浙江地方金融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中国民主建国会中央财金委员会委员、浙江省委财金委员会顾问。

退休后曾经担任过:浙江省资本与企业发展研究会理事长(2005-2010);以及一些城市银行、农村商业银行的独立董事。

研究方向与特长:(1)宏观经济、金融问题,政治经济学问题;(2)金融改革与发展,尤其是地方性金融机构的改革与发展。

主要研究成果:公开出版经济、金融著作4本;在省级及以上学术刊物发表论文300多篇。获得各种级别的学术奖励多次。有多篇对策性研究成果得到朱镕基、温家宝、黄菊及其他国家领导人的重视与批示。


推荐阅读链接

【相逢是首歌】和浪花大哥相逢在杭州(快乐)

一个比较“满意”的下午(应宜逊)

我终于落下了眼泪  ——献给所有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的老友(应宜逊)

两次说“不” ——我的水稻生涯回忆之一(应宜逊)

归途枪声(应宜逊)

当前经济工作的重要抓手:大力规范与发展保障性住房(应宜逊)


本文 由作者授权《知青情缘》编辑发布,转载请注明出处。

坚持推文不易,读完文章的朋友别忘了点赞和转发。

 投稿邮箱:

564636138@qq.com

继续滑动看下一个

十一届三中全会改变了中国,也改变了我(应宜逊)

作者:应宜逊 知青情缘
向上滑动看下一个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