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试读丨《中国音乐隐喻史》
冷门文史哲
本文节选自《中国音乐隐喻史》，
商务印书馆2020年6月出版。
上古时期中国音乐隐喻概况
中国的艺术隐喻形成于距今约1万年，也就是旧石器时代末期、新石器时代开始的时候，这一时期也被称为上古时期。此时，我们祖先的思维已经成熟，创造艺术的形式化能力、审美能力、符号化能力等也已经形成。
从历史学的角度来看，一般把具有完整文字记载出现以前的历史时代称为上古时期或上古时代。我国的上古时期是指夏朝建立之前的历史时期。
一、上古时期的社会发展情况
到了距今约1万年的时候，我国的原始先民已经开始了定居生活。他们开始建造房屋，房屋的形状或呈圆形或呈方形。随着用火取火能力的提高，他们随之发明了陶器，开始农耕作业。而后随着磨制和钻孔技术的提高与普及，石器时代以来的各种石制工具的制作更加趋于规范和定型，从而使石制工具在金属工具尚未出现的情况下更加发扬光大，更适合于各种不同用途。此时人们的食物结构也开始出现了南北方不同的情况，南方以种植水稻为主，北方以种植粟稷为主。在距今约9000年以前，我们的先民就已经掌握了水稻栽培技术，这就足以说明水稻的发源地是在中国。距今大约8000年，我们的祖先就已经掌握了玉雕技术，他们已经能够雕琢出精美的玉器，这充分说明当时人们的审美思维已经相当发达，审美观念已经成熟。同时他们还发明了纺织技术，开始纺织粗纤维布料，有了遮羞御寒的身体装饰物。此时，在音乐方面，出现了七声音阶，说明当时的人们已经掌握了音乐这门艺术，借此他们制造出了可以吹奏出节奏旋律的骨笛等乐器。随着人类思维的成熟，语言得到健康发展，在掌握口头言语的基础上，先民们开始尝试创造刻画符号，以表达他们的情感和思想，符号的出现正是人类思维发展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事件。
此外，考古学家在荷兰发现了距今约8000年以前的独木舟。我国则在浙江省余姚县（今余姚市）河姆渡遗址中发现了人类最早的距今约7000年以前的雕花木浆，做工精细，图案精美，说明当时人们的视觉美学水平和雕刻艺术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考古还发现，当时的人们已经具有了驯养狗、牛、羊、鹿等动物的能力，这也说明人的思维已经很发达了。而6000年以前的仰韶文化，我们的先祖们则创造了绚烂多姿的彩陶文化，还出现了用夯筑技术建造的建筑群，类似于我们今天的村子。到了距今约5000年的时候，我们的祖先则开始了养殖桑蚕，并用蚕丝织出了人类历史上最早的超细纤维织品——丝织品。此时的人们还掌握了冶金技术，能够冶炼铜合金——青铜，并开始铸造青铜刀等小工具，这标志着人类青铜器时代的到来和石器时代的结束。到了距今约4000年的时候，我们的祖先创造出了文字——甲骨文。同时在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出现了古代城市。当然，古文献中所记载的神农氏种植五谷，黄帝的妻子嫘祖发明蚕丝，他的大臣发明文字、舟车，以及黄帝蚩尤之战等，也已被我国考古发现所证明，说明相关记载是可信的。这就更加有力地说明了，我们中国的文明源远流长。因此我们说，决定历史的真正力量是人，说穿了就是取决于人的思维的成熟，也说明在这个时期我们的先民们的隐喻思维已经很成熟了。
二、有关上古音乐的考古情况
（一）贾湖骨笛
就考古情况看，已经发现了大量有关音乐的文物和资料。首先值得我们关注的是贾湖遗址的出土情况。贾湖遗址位于河南省舞阳县北舞渡镇西南约1.5公里的贾湖村，整个遗址保护区面积大约5.5万平方米，属于新石器时代早期遗址，是我们的祖先公元前6600年至公元前6200年以前（骨笛的实际产生比这个时间应该更早）生活和劳作的见证，也是人类最早文明文化的象征，这比古埃及的笛子要早2000多年。它是我国20世纪考古100个重大考古发现之一，是人类从愚昧走向文明的标志，是人类文明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事件。
截至目前，贾湖遗址共进行了7次发掘，发掘面积约2700多平方米，出土文物5000余件。这些发现足以证明，此时人类的思维已经成熟，具有了作为隐喻能力核心因素的意象思维和象征思维能力。他们的生活已经和我们今天的文明人完全相同。尤其值得我们关注的是，在遗址中发掘出了目前为止我们所发现的人类最早、保存最为完整的古代可吹奏乐器——骨笛，一共18支，包括四声、五声、六声和不完备七声音阶的骨笛，以及带有变化音的七声音阶骨笛。它两端开孔，没有吹孔。它不仅改写了人类音乐发展的历史，而且彻底颠覆了“中国笛子来源于西方说”和“七声音阶外来说”。更为重要的是，它给我们有力地证明了，早在9000多年以前，我们的祖先的思维就已经完全形成，而且他们已经全面掌握了用替代、转换等方式隐喻地表现生活的方式了。所以说，骨笛不仅应该被看作是人类形式化能力、审美能力形成的标志，它更是人类隐喻思维成熟的明证和人类文明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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