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秋叶渐黄

“小叶榄仁开始黄叶了，同时树梢上也还有花。”晚上八点多，月明梨花忽然在沉寂许久的观树群里说话了，并发了几张图片。可不是吗，今天早上路过红山路时也曾亲见它们的树冠一层绿交一层黄，间或有小小的黄叶一片片飘落，开始有了油画般的质感，加上树梢上拂过的清凉的风，空气中不再焦灼的阳光，让人真切地感受到岭南秋天的临近。

是日白露。一直觉得，二十四节气里，白露是最有诗意的那个，它是和山川草木、雪月风花相连接的。左思说，“秋风何冽冽，白露为朝霜。柔条旦夕劲，绿叶日夜黄”；陶渊明说，“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苏东坡说，“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这样的时节，宜走马，宜看树，宜忘忧，不能辜负。或树下诵读《诗经》，或吟唱《秋蝉》，或由珠海渔父即兴完成“命题作文”——《小叶榄仁赋》。

由于疫情，由于树态缺乏变化，“观察一棵树”小叶榄仁组活动似乎进入休眠状态，但我们心里，树一直都在。最近，人民日报推出了“关注城市行道树”系列报道，使我对小叶榄仁有更深的认知。报载读者来信反应城市行道树种植、养护方面存在的问题有：不遮阴，风媒花植物引起花粉过敏，开花结果添烦恼，水土不服长不好，外来树种导致当地生态环境失衡，常绿树种少，整体景观效果不佳等等。对照了一下，作为行道树，这些毛病小叶榄仁基本没有。据“植物智”记载：“小叶榄仁，使君子科，榄仁树属；常绿乔木，株高达15 m；茎主干通直，侧枝轮生。树性强健，生长迅速；深根性，枝干柔软，抗风；耐盐；抗污染，寿命长。小叶榄仁树形优雅，侧枝轮生而层次分明，风姿独具，是难得的优良赏型树种。原产非洲 ，近年来在华南地区的应用十分广泛，以列植为道路分车绿带和孤植或丛植为公园观赏树的形式最为常见；由于其枝干柔软，抗强风并耐盐，也是优良的海岸绿化树种。”我忽然对小叶榄仁有了敬意。

作为植物小白的我们，观树重在观其颜察其形。小叶榄仁花小不显，但树型优雅，风姿绰约，在岭南独树一炽。初春，在经历了短暂冬季的萧瑟后，满树光秃秃的枝条一夜之间忽地绽放，那一抹嫩绿鹅黄带来的是雀跃的春的消息；盛夏，如士兵一排排挺立，枝繁叶茂，为路人撑起一片绿荫，由此有“雨伞树”的别称；仲秋，更是开启一年里最华美的篇章，那银杏树般满树金黄就是小城最美的秋色；残冬，黄叶落尽不慌不忙向天空延展的嶙峋树梢，竟也透着繁华落尽后的铮铮风骨，值得为之驻足停留，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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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中秋是团圆，也是思念，对于我们这些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南下打拼的异乡人来说，它比平日更多了一层仪式感。有时，我觉得自己就是一棵小叶榄仁，为了生活辗转漂泊，从年少轻狂到笃定坦然，从最初的陌生到现今的融合，从心系故土到爱上异乡，一切都随四季流转，随万物用力生长。


（注：部分图片来自月明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