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观察一棵乌桕，我都看了些什么？

Original 一角一角偏安一角

2024-09-04

去年年会，被伙伴撺掇参加“一年观察一棵树”的活动。本来犹豫的我一听说有我最爱的乌桕，当时就起了兴趣，报名了乌桕组的观察。

一年过去，活动的结业仪式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却一次集体活动都没有参与。昨天才好不容易做完了自己的记录，回头一看，一年只留下了九次观察记录。真是吹最大的牛，磨最洋的工。

一月的乌桕只有墨染一般的枝干，伫立在冬日杭州清冷的空气里显得有几分强硬。我着眼于包围着乌桕的天井，将其称作“囚徒先生”。

然后，便是一去半年的返乡，自己反倒成了被困乡土的那位。再见便已经是枝繁叶茂的六月了，炎炎夏日令人生畏，乌桕的叶片也因此蜷曲不展（这样的状态甚至延续到了秋冬落叶的时候）。

再然后，夏末初秋的日子也被跳过，幸得天井里的时间流逝得慢些，十一月才回杭的我，总算是见到了一个还算完整的秋天。

本以为冬天会顺利，却又在最后关头禁足在了家里。好在冬天的雪看到了，勉强能给这断断续续的一年添上一个小小的句号。嗯，放一个合影在这里吧。

虽然总是以“我的乌桕”称呼，但平均算来也就一个月来看它一次，大抵还只算个生人吧。但这十来次的观察也不算白来，至少我对这棵乌桕是更加了解了。

这一年里，我看到了一棵物理上被孤立的乌桕，怎样在一个小庭院里企图建立自己的世界——虽然树下的小苗全被除掉了；看到一棵在建筑群里被晒得变形的乌桕，却依旧开花结果走完了自己的四季——哪怕叶子的变色因环境的制约而远不如同类们来得热烈灿烂；看到了一棵被移栽在天井中央的树，作为电影背景、集市天幕或者是特效灯架，和无数来往的人们合影或是擦肩而过。

乌桕被移栽到这个天井，便为此地赋予了生命。我的生命中的点滴也汇入此，和无数人的生命一起，在这棵树上发芽展叶，开花结果。

在此感谢邀请我加入“一年观察一棵树”活动的伙伴，也感谢组织活动的伙伴和同属于乌桕组的伙伴。也感谢陪我一起去看过乌桕的云朵和鸽子，在我不在时去帮我看过乌桕的小白鹭和阿九。更要感谢我在树下遇到的保安、环卫、园林和游客，感谢我的乌桕——囚徒先生。

你给我冬日清冷无人的街道

饱经风霜的乌桕子，是路旁忽明忽暗的白色街灯

你给我雨后与身体剥离的冷静和清醒

树皮上的褶皱是永无尽头的深谷迷宫

你给我身为囚徒的自知和典范

被困在故乡的我，被困在他乡的你，本质无二

你给我夏日摇曳的树影翻转蜷曲的新叶

和揉碎在暴雨中的花序

你给我烙印心头的太阳初生枝头的梅花

和无边夜幕下纷纷飘落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