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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医生的鲜血,带来的灵魂拷问!

求是大牛哥 头牛关注 2020-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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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篇文章之前,我专门前往朝阳区民航医院。在杨文医生受难的地方献上了一束花,以表哀悼。(因为手已经冻僵,请忽略字丑的问题)

经常关注大牛哥的人知道,我写过不少关于医疗、养老,教育方面的文章。我的哥哥曾是北京某大医院的副主任医生。因病于2年前过世。他经常说这样一句话:干我们这行,就是一脚医院、一脚法院。我的父亲,搞了一辈子科研(医疗器械方面)。最高成就是集体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所以,我或多或少对医疗领域并不陌生。我今天的文章,不会一边倒的站在某一方抨击另一方!我只想冒死聊聊,杨文医生的鲜血,能否成为敲打医疗体制改革的一记重锤!


美国HARRIS公司职业排行调查,排出全美国最受人尊敬的职业前5位是:


1. 消防队员 (63%的民意赞同)

2. 医生      (58%的民意赞同)

3. 护士      (55%的民意赞同)

4. 科学家   (54%的民意赞同)

5. 教师      (52%的民意赞同)


在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医生都是一份受人尊敬的职业。中国历史上,也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说法。为什么到了现代中国,医生反而成了患者“敌视”的对象?是医生有问题?是医院有问题?还是别的方面出了问题?


之前,我写过一篇文章快别提芯片了,中国的医疗至少落后世界30年,很幸运,文章至今还活着。


一再上演的悲剧,凸显出几个重要问题:


1:高%干病房为啥没有“医闹”?


中国人口占世界人口的22%,但医疗资源却仅占世界医疗资源的2%,也就是差不多1/4的人口只占用1/50的医疗资源。而双轨制的医疗体系使优质医疗资源变得更加稀缺。曾经热播的反腐大戏《人民的名义》讽刺特供干部病房成“权力变现”的副产品。

影视剧,固然有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成分。但现实中,确有网友曝出某医院新建的干部病房堪称“八星级”。这里,也会因为条件“过于优越”而人满为患。但却不会产生“医闹”。


2、昂贵的医疗成本,不堪重负的家庭负担!


在事发前,孙某曾经唠叨,“想住院又不让咱们进,医院就想置咱们于死地,让咱们把钱都花在这儿,倾家荡产。” 据《中国新闻周刊》调查,孙家人并不是对医生给出的诊治结果和治疗方案不满意,而是不愿意在急诊室治疗,要求转为住院治疗。因为住院可以报销9成,但是在急诊室治疗只能自费。


最近网上有个帖子,主题是:中产家庭和贫穷家庭的差距有多大?一个高赞答案是,中产和无产之间不过隔着一场大病罢了。但凡家里有一人住进ICU,连2个月都扛不住。


前不久一期访谈节目中,华大基因董事长汪健接受了凤凰卫视采访。

他在节目中说到,“60%的人将60%的积蓄用于生命的最后28天”。


这句话,无奈却很真实!因为它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根据国家卫健委官网信息,2018年中国医疗卫生总费用为57998.3亿元,人均卫生总费用4148.1元。占比家庭平均总支出达到了20%。而世界卫生组织认为当这个数字达到40%时,对于一个家庭就是灾难性卫生支出。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赤裸裸的现实。


2018年9月,武汉刘先生,住院61天,花费104万。

2019年1月,一位母亲ICU住了72天,卖了两套房子,花费130多万。

2019年12月6日,河南焦作一名正在医院治疗的48岁男子韦某某默默离开了医院。其在得知患冠心病手术需10万后,轻生离世。


详见我的文章10万元,一条命,这个时代在默默悲伤……


3、是谁把医生最后的体面剥下?


医院,是盈利机构吗?错!

医生,是创收工具吗?错!

患者,是医疗的消费者吗?错!

如果看病,不外乎是一种买卖。这还算是正常的医患关系吗?


医生在看病的时候,原本应该心无杂念的考虑怎么把你治好,而不应该是盘算怎么把买卖做大。但是现在,医生在看病的时候,最关心的却是医保还是自费。当医院是盈利企业的时候,医生,又会是什么呢?全世界的医生都是靠医疗技术体面地生活,为什么只有我们的医生靠卖药养家?到底是谁把医生最后的体面剥下!


医本良善,奈何被逼作恶!杨文医生罹难后,医院方面光会教育医生,政治过硬有大局观,要坚守工作岗位。问题是出来这么大的事儿,难道医院领导不应该承担责任吗?


只要是买卖,就会追求最少付出,同时获得最大收益。


对于患者来说,同样都是花钱,当然会有“非大医院不看,非专家号不挂”的心态。别跟我说什么过度医疗,花我自己的钱,你管得着吗!而且因为我花钱了,所以你就必须治好我!否则你就是不称职,就是没有医德!


对于医生来讲,在同等付出的前提下,当然要挑更容易解决的、收获更好的提供服务。进而不自觉的产生医疗服务歧视。


4、医保的坑!


医院很委屈。你们看见我赚钱,但你们没看见我是在垫钱给你们看病!这个说法或许会出乎很多人的意外。有人给非医人士编了个段子,便于他们理解这份现实。

医保对百姓说:我已经把最贵的药品耗材都纳入医保,从几毛到几万,医生随便选,你只需付少部分钱,其他我替你买单。

医保一转身对医院说:每年给你医保指标,每个患者只能花X千元,一个月每个医生可以治疗若干个医保患者,超过了我拒付啊!

医院对医生说:省着点用,指标用过头扣你奖金!

病人对医生说:您给我用最好的!

医生说:?!

这个就是现实。


我国目前对医保实行总额预付制度。医保部门每年给医院一定数额的医保使用额度,超过这个额度的费用,就需要医院自己负担。医院通常将这个额度按比例划拨给各个科室,各科室超过自己的金额后,多余的报销费用就由科室自己承担。


而科室又针对每个医生制订考核指标,例如一个月只能有多少医保额度,超过后要么扣奖金要么罚款。


医生在看病的同时,还要计算住院费用,药占比,检查比,以及如何用便宜的药去治疑难杂症!工作时候难免束手束脚,生怕医保会超额,甚至因此拒收医保病人。


而医保结算,则是实行垫付制度,就是病人住院产生的应由医保承担的费用,首先由医院垫付,然后向医保管理部门申报结款。这样一旦相关部门结算不及时,医院就会面临很大资金压力。


未来医保病人会越来越多,如果支付方式不改革,恐怕医保额度会更不够用,医院垫付会更加艰难,更多病人会被拒绝,医患矛盾也会更加尖锐。今天的第二篇文章,推荐给大家。可以更为深入了解当下的医保政策。

我们到底应该做点什么?擦干净血迹,迎接下一场悲剧?


光靠立法和加强医院安检,能治本吗?


在杨文医生身亡三天之后,《基本医疗卫生与健康促进法》获表决通过,将于明年6月1日起施行。国家立法防“医闹”的新闻迅速刷屏。似乎,有了严格的安检,就对医生的生命安全有了保障。


哪怕是为每名医生配备一名保镖也解决不了医患纠纷的根本。除了杨文医生,以后还会不会有赵文,李文……除了孙文斌,还会不会有江文斌,刁文斌……


解决医患纠纷还是要从根本上想办法!


终南山院士在十二次全国人大二次会议记者会上讲,要让公益医院,真正回归到公益的本来道路上。要让公立医院和医务人员的收入保障来自于国家,而不是自己“想办法”。公益医院的改革要突出公益性,而不是加强市场性。


对此,我也有3点建议。


建议一:加大后备人才培养,提高医生在社会职业中的占比。


泰国,虽然经济水平与中国相比差距甚大。但却是东南亚全民免费医疗最棒的国家之一。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医疗数据,泰国全国平均每万人拥有医生3名、护理和助产人员15人、牙医1人、药师1人。每10万人拥有医院床位22张。从事医疗行业的人员多,自然会降低劳动强度,并且有更多时间和患者沟通交流。


只要“排队3小时,看病3分钟”的局面不改变,医患体验就好不到哪去。


但现在的问题是,连医生也不希望子女学医。北京协和医学院公共卫生学院对全国8万名医护人员的调查发现,明确表示愿意让自己孩子学医的仅有13%。中国医师协会数据显示,2002年53.96%的医师不愿意让子女从医,到了2011年,这一数字飙升到78.1%。《中国高考状元调查报告》显示,2016年内地各省级高考状元中,仅1.31%选择学医。


建议二:建立完善的医疗差错或者纠纷善后体系。


在美国等发达国家,有较为完备的医疗差错或者纠纷善后体系,包括调解和医疗诉讼。一旦进入司法程序,会有相对客观的司法评价体系。患者极少会走上血腥维权的无奈道路,而医生也极少会遭受血腥暴力。除了法律的监督,美国运行有效的医生自律组织,如行业协会等,以及医院董事会、保险公司,均会对医生进行管理和监督。


建议三:改变医疗资源分配不合理、不均衡的现状。


如果说,对后备医疗人才的培养需要有一个较长时间的过程,那么可否少建一些“八星级高%干病房”。医院不是养老院。应该把已经严重倾斜的医疗资源分配模式纠正回来!


现代社会的三大保障:医疗、教育、养老。医疗毫无疑问应排第一。疾病面前,每个生命都是脆弱的,没有男女老幼、权贵平民的区别。医疗,是我们可以依靠的基本社会保障系统。


有人说,目前实现全民免费医疗不可行,会造成巨大的社会负担。那我们可以再看看另外一个国家——古巴。


由于实行了全民免费医疗制度的“神话”,古巴的国民健康状况甚至优于当今世界头号强国美国。


与此同时,古巴全民公费医疗体制用低成本取得了高效率。世卫组织数据显示,古巴的人均医疗支出成本还不到美国的1/20。由于有充分的医务人才资源,古巴能够“出口医务”换取它所急需的石油和外汇。“出口医务”已经成为改善古巴国际关系,提高文化自信的“软实力”。


杨文医生的鲜血,固然揭开了医患纠纷根源的一角。而我们又何止是在医患关系一个领域存在敌视和对立。谦恭礼让,以己度人的君子风范,变成了锱铢必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斗@争情怀。人,是可以被环境塑造的。长期的仇恨教育,不仅教会了如何抵制圣诞节,也让我们对自己人冷酷无情。出现问题的,除了医患关系,还有师生关系,干群关系,甚至路人关系。与人斗,固然其乐无穷,但结局也必将会凄惨无比。


杨文医生的血不应该白流。愿它能化作一记重锤,砸出一个新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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