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自然之小区观察-6/终于有花要开了
2022年2月28日 阴
2月的最后一天，我想在小区找找有没有新长出来的小草。我知道，周边有些地方已经有蒲公英、荠菜、附地菜之类的野草发芽了。这些普普通通的野草很难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在生长季也是随处可见的，但我还是不想错过它们在小区一年中最早的出现，仿佛春天最确切的信息必由它们带来。每年我都怀着同样的期待在一些地方游走。
因为小区太小太新，每一寸土壤都被物业安排得明明白白，几乎没给野草的发生留下机会。于是，我像我家胆小的猫猫，尽量溜边走，好关注墙角或者绿篱边上有什么新生命。
我果然没有失望。
一团莲座状的叶子在雪堆边上铺开来，泥土中的雪水是冬天传递给春天的礼物。
附地菜的嫩芽刚从土里冒出来，皱皱巴巴的叶子显示了它为发芽所做的努力。
泥胡菜把灰绿色的叶子放射状铺散开来。
草坪先从边缘开始变绿，以星火燎原的方式向内扩展。
阳光稍好的大块草坪上，中央也隐约可见一团一团的新绿。
金娃娃萱草一团干枯的叶片中间已经抽出黄绿色的嫩叶，这一段新叶接在带状老叶子的基部，是基部分生组织细胞分裂的结果。
我从这些算不上美丽的绿色确认了春天。我们离繁花满枝的欣欣向荣又近了一步。
杏树、槐树、紫丁香等树木，没发现有什么大变化。当然，他们芽子的长高和变粗需凑近了来觉察的，这些一点点量变的积累，终究会汇聚出一个足以让人眼前一亮的爆发，不用等太久。
雾霾已持续好几天了，今天下午终于有所好转，但天色依然不清爽，我想早点回家。就在我顺次经过一排山桃树往家走时，眼前一根枝条似乎用什么特别的东西挑逗了我一下。咦？我停下脚步，拽过枝条定睛一看，呀，终于有花要开了！山桃的花枝，缀满一溜圆鼓鼓的花苞，每个花苞顶端都露出了一星星的红色，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状态，那是即将展开的花被片。我又查看了其它的枝条和旁边的树，确定这株山桃是最先感知春气的。
连日的雾霾终于散去，早晨的窗外，天空湛蓝，阳光强烈，美好的三月就这样开始了。好天气让人舒服，我选择步行加单车出门。
这是一株领跑的山桃，花苞不大，圆嘟嘟的，我也是在跟跟前才发现那隐隐约约的红色。再一细查，满树的好苞都已经蓄势待发了，颇有有几分点点红梅的气质。
从苞片中露出的红色并非单一，外面深红的是花萼，里面玫红的是花瓣，很自然地过度渡出了层次感。
我似乎一直喜欢这种含苞待放的感觉， 或许是对人的那种含蓄而内敛的喜爱在植物上的投射？
我在这丛灌木的旁边围转了好久，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这傻傻的举动引起了窗户内人家的注意，女主人站在窗内，不知是好奇，还是纳闷，也许是，但愿不是啊，生气？忽然觉得在人家的窗外这样逗留有点太唐突太无理了。我没好意思直视窗内，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向了较远的其它植株。对不起啊，但愿没有冒犯。新区新人新环境，一切关系都还在建设中。
别的一众山桃不紧不慢，花芽已经由先前的圆锥形变化到圆胖圆胖的，但是花被片还没有露面。外面的芽鳞像紧裹在胖子身上的外套，眼看着就要被崩开。每片褐色的芽鳞边缘都有灰白色的绒毛，把花芽装饰出了小篮球的感觉。
回家后，我把一个花苞外面硬硬的芽鳞一片一片剥去，再把软软的花被片剥开，就这样剧透了一段还未上演的故事。
2023年3月4日星期六 晴
我惦记的那株山桃开花了没？下午我又来到了树下。
最外层的苞片又被撑开了不少，但红色的花被依然半隐半现，离开放尚有一段距离。
又有几株山桃的花芽也露出了一点红。
我对一朵花的期待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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