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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的外卖电动被偷,同学骂他穷鬼、不如人。”

我是凉子 暖叔的生活观 2023-04-15

文|凉子姑娘


今天看到了这样一篇温暖人心的故事,分享给你们。


01


你所认为的不公平,其实从来都是公平的。


这是我爸爸常对我说的一句话,他这一生,没什么本事,却是我心中的孙悟空。


妈妈要和他离婚时,他答了一个“哦”字,就和妈妈离婚了。


那时候我读初中,妈妈站在黑黑的没有开灯的屋子里,门外一辆大众汽车在等她。


她收拾好行李,立在门口问我,跟不跟她。


我摇头。


她拉好皮箱,就走了。


事后爸爸问我,怎么不跟你妈走,跟她你就享福了。


我没说话,杵着头写作业。


我很小的时候,坐在爸爸的摩托车上,他载我上学,载我去河边玩水,载我奔跑在马路上。我的小学家长会,是他陪着我。


初一时我眼睛近视,是他带着我和老师怼,要求给我换到前面去。是他知道我被人欺负后,跟在我身后长达一星期。


第一次来例假,是他给我买卫生巾,是他傻不拉几的举着手在厕所门口发誓:我保证,这不是病,绝对不会死人的。


我的妈妈,在我的童年中是缺席的。


02


中考成绩很差,勉强算是毕业了。


那年暑假,爸爸给我准备了画板和学美术要用的颜料、水彩、铅笔。他告诉我,如果我想读高中,想读大学,唯有专业课能拯救我。


高一我学了美术,也是从高一那年开始,我爸爸做了一个不大的三轮车,焊了铁架子,开始在校门口摆起了烧烤摊。


也是从那时候,我就是低人一等的那个女孩子。


其实那时候我们小,不懂得什么是攀比,但是,攀比,从你和社会接触开始,就已经存在了。


他们嫌弃我爸只是个烧烤匠,从不和我一起上下学,虽然我穿的和他们一样,但他们和老师一样,都会用有色眼镜示人。


学习不好,低人一等。


没个争气的父亲,低人九等。


我的文化课很不好,遭受了很多白眼,美术却是很好。高二时,美术开始正式和联考挂钩时,我身边多了很多小伙伴,那时候啊,他们围着我让我帮忙改速写,帮忙改色彩。


有同学经常说,“你帮我改色彩,我下午喊几个人去光顾你爸的生意,让你爸赚钱。”


他们的眸子,是热情和骄傲。


我看到的,只是一种苦楚和心酸罢了。


没伞的孩子要努力奔跑,别人一出生就是罗马,而我,需要冲进雨里,跑向罗马。



穷人家出生的孩子,大抵都是如此吧。


高中三年的美术生涯,爸爸也弄他的烧烤摊也是三年。这三年他确实挣了不少钱,但学美术也是很烧钱的,每当月末要报新培训班的时候,他就叹气,“早知道让你当初跟着你妈了。”


其实他不懂,有人活着为了追求舒坦,有人活着则是为了追求心安理得。


03


美术联考,我考了全县第三名。


我爸腰杆子硬了,亲戚们就讽刺他,“就这一个女儿,有什么好嘚瑟的。”


他就大笑,“这辈子,这一个,就足够了。”


高考那段时间,和我爸闹过别扭。那段时光家里不算太寒酸,爸爸的烧烤摊变成了烧烤店,在我们高中门口,开的风生水起的,生意很好。


那时候吧,经常有一个和爸爸年纪相仿的女人老在店里转悠,有时候帮他挑菜。


那段时间我在另一个地方补习文化课,周末才回去一趟,多少还是有点风言风语传进耳朵里。邻居说,我爸寂寞了,找了个离异女,不要我了。


我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写着“嫉妒”这两个字,隔三差五就跑到店里,对那个女的冷脸对待,时间久了,她多少也知道了我的态度,来的次数少了,后来干脆一次都不来了。


那段时间,我和爸爸表面上没什么,但背地里我都给他憋着气,少了一些轻松,多了一些隔阂。


文化课结束等高考志愿时,闲来无事和他说起一嘴那女的。


他在装调料盒,头都没抬,“那个阿姨啊,前几天结婚了,我还随了份子钱。”


“你没等人家?”


“我等啥,你是我祖宗,你不乐意,王母娘娘来了,都得给你腾位置。”


有时候看着他一个忙前忙后,我也挺心酸,现在想来那时候真傻,如果放在现在,我绝对会让爸爸去谈恋爱,我要告诉他,你可以去追求幸福。


04


选了一所离家很远的三本院校,因为文化课太低,没能去重点大学。


三本学校又很费钱,学费就是一万多,我都打算再补习一年的,可我爸坚决让我上。我知道,我上了三本,他的压力可不是一星半点,那家烧烤店,是撑不住我巨额学费和大学开支的。


他的倔脾气上来,牛都拉不会来。我最后还是去了外省读了三本,那时候他就没日没夜的一直在弄烧烤店,店面外面,夏天的时候,他都摆了桌椅,增加客源。


艺术生的三本大学,就是钱堆里滚出来的。大一那年,要购置电脑,报软件培训班、手绘班、各种考证班,计算机等级......


我和他说的时候,他一声不吭,说给我挣钱去。


大一后半学期,生活费剩下十几块钱的情况下,我找了常年不联系的姑姑,要了我妈的电话。


那时候她给我一万块钱,挂电话的时候说,让我以后少给她打电话,她现在已经再婚了,生了个弟弟。


言下之意,她有了新家,给我的一万块钱,已经是仁至义尽,让我有自知之明。我欲不收,但为了爸爸能不那么辛苦,抹去了尊严和任性,收了那一万块钱。


大二时,他的身体就不太好,那年寒假他得了胆结石。在医院的走廊疼得起不来,扶着墙,跪在地板上爬来爬去的。


胆结石是小手术,但那次好像伤了他的精气神,他的精神已经没有以前那般好了。烧烤店因拆迁,也不租给他了。


新的店铺租金太贵,是之前的好多倍,挣扎了好长时间,爸爸还是放弃了烧烤店。


那之后我假期基本回来几天就走了,在外面干过很多兼职,可还是补不上一万多的学费。爸爸四处借钱,亲戚朋友借到了,把我供到了大三。


05


大三暑假,爸爸买了一辆几千块钱的电动车,做起了送外卖工作。


那时候他已经50岁了,身份证上的年龄比实际年龄小三岁,但就算是47岁,也是外卖行业年龄最大的一位了。


负责人犹豫了好久,看我爸不容易,这才同意他送外卖。


这座城市外来人口多,各个工厂、写字楼上工作的也很多,我爸骑着电动,看着不熟练的导航,开始了他的送外卖生涯。


从笨拙不熟悉,送错外卖,被领导骂,甚至因为上了年纪,被差评弄到一个月工资都丢了的情况下,他慢慢的开始细心、熟练、慢慢的一个片区一个片区的认路,慢慢的没了差评,慢慢的拿工资。


朋友说看到我爸送外卖,汤撒了,他站在路边一点点擦饭盒的时候,绿荫下,风雪中,电动车倒也不知多少次,每次的爬起,坚定他继续走下去的,是什么。


这一路走了两年,我大四实习时,他已经是一个资深送外卖大师了,他能估算时间和距离,知道哪条小路近,知道怎样放汤不撒,知道用最快的方式完成一个订单,再去接下一个订单。


刚实习工资不高,但是离家近,我劝过他很多次,别送外卖了,我现在也不需要钱,在家好好待着就行。


他就笑,“我给我未来女婿攒点钱。”


06


凉子,过了个年,我才知道,大城市写字楼的人,谁没有个老家,谁过年了不回到村里,过个踏实年呢。


可为何总有人,喜欢在你的过去里撒盐。


正月初三,陪了爸爸两年多,风里来雨里去的那辆电动车被偷了。我爸心慌了好几天,就像是一位相伴多年的老友走丢了一样,他丢了魂似的到处找。


“那车座下面有我一个老哥去北京旅游时带回来的烤鸭,还有几瓶矿泉水,和感冒药。别的就不说了,那烤鸭可是我专门让给你捎带着买的啊,我可一口都没吃。“


他边走边说,这个小区转转,那个商场门口逛逛,还是没找到那辆电动车。


正月初四的时候,亲戚来家里拜年,我爸就说起那辆电动车,看有没有人见过。我家那些亲戚一听,就开始说起酸话,“哎哟,这女子不是都上班了,给你爸再买一辆啊,还找那旧的干什么。”


“买啥电动车,过了年你去考个驾照,让闺女给你买个汽车开啊。”


我低着头没说话,我爸也没说话。晚上的时候他坐在我床前说不找了。


我知道他还惦记着,第二天去了城里,找以前的老同学,帮忙在商场附近看看。谁知道,我的一番解释,换来的是一句句顶着心窝子的背地里的酸话。


“穷鬼,啥年代了还找电动车,我还以为人家找汽车呢。”


丢了一辆电动车,不知触碰到了谁的神经?


初九的一大早,我帮爸爸重新买了一辆电动车,“等有钱了,买辆车给你。”


我爸喜滋滋的骑上去,乐呵呵的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等有钱了,女儿买车,我来坐就行,你给我当司机如何?”


07


谁能保证,自己的生活从来没有磨难。


这世间所有的不平,其实都是对等存在的,从小遭受的白眼,到长大后因某些原因被看不起的。


单亲家庭、父母离异、穷、没钱,所有生活磨难的种种,都是人生百态罢了,没有谁嘲笑谁,也没有谁欺负谁。


我爸经常说,“人活着,有苦有乐,过好一辈子,不偷不抢,就是最大的安康。”


都说没伞的孩子要努力奔跑才能跑向罗马,可为何,你们不去惹已经在罗马的,却偏偏字字句句,诛心的去欺负还在路上奔跑的人呢? 


简书签约作者凉子姑娘,公众号:凉子姑娘

只写有灵魂的文字,新书《我把北方念给你听》八月份销售


END


暖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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