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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一盘鱿鱼引发的千字

给丘吉尔做饭 给丘吉尔做饭 2018-12-14

 

鱿鱼做好了,三杯做法,我儿评价说:餐馆水平!

 

没敢发作业照片,因为我终于还是忘了加碾碎的黄冰糖。此外,三杯那些原料,恐怕也用得不够地道,其实有点偏咸了。

 

师傅教的三杯是一杯米酒、一杯酱油、一杯麻油,放入砂锅内焖熟,撒九层塔或者香菜,还特意交待:下锅前热油爆香蒜片;调味的时候加一点冰糖末。一前一后我都忘了,出锅前用青蒜叶翻炒了一下,算是本地化的改良版。

 

得,下回我老老实实做个原版吧。

 

由于有个事毕清零的习惯,我对于口腹之欲所留下的美好记忆并不多,可惜了我行过的那么多万里路。不过我有个高屋建瓴的结论,就是要吃当地食材做的当地食品。没了地利,再好的味道也出不来。关于这一点,村上春树也用威士忌为例,表达过同样的看法。

 

印象中能列举的美食有:浏阳黑山羊粉皮汤,加当归的那种;上海石库门黄酒,温热加红糖;法国生蚝,带海水加柠檬汁一口吞。

 

对本土饮食方式对固执记忆有生物学上的基础,很多年前在阿城的书里读到过,同时期还喜欢沈宏非在《南方周末》上写的那些美食专栏。

 

在北京第一年请过阿姨,其中故事可以写N个一千字。在北京不好找南方人,当时在通州,请了一位山西的阿姨。

 

人挺好的,瓷实的椭圆脸,晚上还会给孩子念绘本,有一回半夜下楼,不愿开灯影响我们,结果从楼梯上滚下,啥也没说,继续干活。

 

只是她做的菜我有些受不了,首先是啥都要先炒个西红柿做底,再往上加其他。举例,肉、豆腐、青菜,全都是西红柿炒的。我问,为什么都要用西红柿呢?她说:香啊!

 

其次,我觉得她就不会做菜。头一两天,我说,没什么要求,按你们的习惯先做,回头我再慢慢调整。我不是有一脑门子验方准备出食谱吗,还怕调教不了一个阿姨?!她整了第一顿出来,我就蒙圈了:诺大的圆桌上,就一盘菜:西红柿黄瓜炒鸡蛋。然后,一人打发一碗面。

 

我怀着尊重民俗的心情吃了几顿面,她也觉得该上米饭了,于是尽平生所学,整了一桌菜:西红柿炒豆腐、西红柿炒黄瓜、西红柿炒肉。我说:今儿没面,咱做碗汤不?

 

阿姨性格很好,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这个我有心理准备了,但是,她是用浅盘盛的汤呢!

 

我虽然不是处女座,但是对于碗和盘,还是有鉴别能力的,碗,就是高度约等于口沿半径,盘,就是高度远小于口沿半径,用浅盘盛汤,我只在狐狸请乌鸦吃饭的故事插图里见过呢,说狐狸请乌鸦吃饭,炖了上好的汤,但是盛在大盘子里,乌鸦喝不着,狐狸伸出舌头呼噜呼噜吃得可香。

 

问题是咱也没有狐狸的舌头呀。

 

不久前见了一个导演,陕西人,娶了个湖南媳妇儿。说她媳妇头一次去婆家过年,大年三十年夜饭,就一盆菜,媳妇当场就哭了,说:你家要不喜欢我,也不用这么表示啊!

 

导演说我们这碗里有肉有菜,就是皇帝来了也是这一碗哩!

 

不久导演来媳妇娘家才明白,敢情咱们不过年不来皇帝,每顿都有几菜一汤摆满一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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