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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苦的非洲,把我培养成“无所不能”的多面手

宋允孚 走近外交 2024-03-01

作者:宋允孚


世界卫生组织原资深外交官,原卫生部外事司司长;18岁出国留学,在国外学习、工作前后20多年,掌握英、法两门外语,有丰富的国际交流与合作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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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68年,12名从法国、阿尔及利亚、摩洛哥和马里归国的留学生被一次性分配到卫生部,这与非洲民族解放运动密切相关。

1965年,中国援阿医生(右一)在阿尔及利亚赛伊达省为牧民诊治。


1962年,阿尔及利亚独立,法国撤走了他们的医生。应阿方请求,周总理决定组派医疗队。1963年,第一支中国医疗队抵达阿尔及利亚,我参加的是中国第一支派往几内亚的医疗队。





里里外外一把手

非洲疫病流行,条件艰苦。我第一年在首都科纳克里做中国医疗队队部秘书兼翻译,负责对外联络,教医生法语,翻译针灸教材搞教学,绘制科普画做宣教,陪医生给总统、议长看病。

作者和几内亚小朋友合影


第二年,我轮换到高瓦尔省,按照毛主席“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指示,去偏远村落巡回医疗。

吉普车里热得透不过气;罐头打开吃不完怕浪费,剩下的让我吃光,后来闻到罐头味儿就恶心;国庆节招待地方军政官员,我负责放映电影并翻译;平时开荒种菜、养鸡帮厨、理发开车;农村没电,我负责用发电机发电、用水泵抽河水。非洲艰苦的环境,把我培养成了“无所不能”的多面手。





肺结核与打摆子

条件艰苦不可怕,感染疾病才可怕。有的病人是文盲,问他们是否咳嗽就对着我咳。我每天下午面部潮红,拍透视发现是肺结核,吃了半年药,至今肺部都有钙化点。非洲蚊子厉害,我还得了疟疾,高烧到40度,胃肠型疟疾上吐下泻,注射奎宁疼得像蝎子蜇。

我长智齿时疼痛难忍,医疗队没口腔科医师,也没专用器械,耳鼻喉科大夫给我治。智齿不好处理,只能拔掉好牙。

更可怕的是麻风病,我们的病人里有不少患有麻风病。这是一种由麻风杆菌引起的古老的慢性传染病(中国已经消灭),病变在皮肤和周围神经。病人和我们见面时显得非常热情,但握手时我才发现他的手指和脚趾都烂掉了,口鼻眼处也有瘢痕。我心里吓得够呛:这是一种慢性病,潜伏期最长超过10年。我才20多岁,要是感染了,30多岁时发病,没了手指、脚趾,得多可怕啊!

还好,我圆满完成了在几内亚医疗队两年的工作。可是,准备回国之时,又遇到雇佣军入侵几内亚比绍共和国。就在我们所在的高瓦尔省西北几十公里处,炮声隆隆,交通阻断,幸亏几内亚士兵荷枪实弹为我们站岗放哨。

在几内亚驾驶北京吉普


我当时年轻,真的学习了解放军“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我们的行为感动了当地老百姓,回国时他们自发前来送行,个个泪流满面。几内亚上至总统下到平民,无人不知中国医疗队。我开吉普车进总统府不用通行证,总统车队在路上遇到我们每次都下车打招呼。

作者(二排中间戴草帽者)与中国医生、几内亚朋友在一起。


中国医疗队的医护人员和中国其他援外人员赢得了非洲发展中国家的广泛好评。和其他同事相比,我做的工作微不足道。当时在几内亚有上百位中国援外人员,当年在摩洛哥一起学法语的同学还有4位也被派去了几内亚。我的这些同事来自国内的建工部、轻工业部、外经部、卫生部,分别在工程技术组、援几内亚基地、驻几内亚大使馆经参处和医疗队工作,他们的表现比我优秀,有的还在那里加入了党组织。

我国1971年恢复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毛主席曾说,“是非洲朋友把我们抬进联合国的”,对此,我深有体会,我们的确为非洲朋友做出了无私的奉献。



- END -

图文 | 《全球治理 家国情怀——国际公务员的成长》

作者 | 宋允孚    转自 | 外交官说事儿

图片 | 网络    编辑 | 走近外交 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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