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个月来，家住湖北宜昌的糖尿病患者王娜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医院、药店，都没买到用于治疗2型糖尿病的多肽类GLP-1（胰高血糖素样肽-1）药物司美格鲁肽注射液。多名销售人员告诉王娜，这款药品被热衷于减肥的人“抢空”了。目前生产这款药的跨国药企诺和诺德也只向医院供货，且供货数量有限。与王娜一样在寻找这款药的还有来自深圳的丽丽。“我买这款药是用来减肥的。”丽丽说，“但是目前，即使是在加价的情况下，找医美机构的人代购，也不好买到。”由于司美格鲁肽注射液大卖，诺和诺德也上调了2023年营收和利润的增长预期，其表示，由于司美格鲁肽需求强劲，供应方面新的合同生产方已经准备生产，预计公司2023年营收将增长24%—30%，利润增长28%—34%。目前，在中国市场，诺和诺德正在申请为这款药品的适用范围增加减肥适应症。诺和诺德相关负责人表示，目前，用于长期体重管理的司美格鲁肽2.4毫克注射剂，在中国的研发III期临床试验已经结束，公司希望今年能向中国药监部门递交在中国的上市申请。
△图为卫生服务中心医护人员为居民免费测量血糖。（图片由CNSPHOTO提供）
目前，在中国市场上，这款药品还未能正式获批用于减肥。
“目前有很多医美机构的人来谈该药品的订购。”医药销售代表王强已经接到了无数个“托关系”的电话，均是整容医院、医美机构、第三方代理来求购这款药品的。“目前，这款药的说明书上并没有治疗肥胖的说明。”丽丽查到，今年3月，欧洲药品管理局网站显示，这款药可用于12岁及以上青少年的体重管理。她认为，在国内，这款药品用于减肥是“早晚的事儿”。减肥人士和糖尿病患者都在“抢购”这款药，无形中推高了药品的价格。中国商报记者查询电商平台发现，司美格鲁肽注射液3ml/盒的价格为1099元，比公立医院内已经进入医保目录的同款售价为470元的药品价格高很多。而在一个自发成立的药品代购群里，记者了解到，这款药品的最高报价为1200元。“医生也推荐了别的药品来替代这款药，但是我已经注射过这款药了，而且刚刚适应了这款药品带来的副作用。现在换药，治疗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王娜说，“医院只要一进货，就会通知我，我一般会备一个月的用量。其间这款药品总会断货，我也想过从网上买，但是太贵了。”家住东北的李强在医院工作，同样患有糖尿病。据他介绍，来他们医院开这款药的患者得自己去药店买。“医生会明确告诉患者，这款药缺货，需要自己去药店买，价格会贵一些。我也去药店看过，正常售价应该是800元左右，超过1000元确实有些难以令人接受。”
△减肥人士和糖尿病患者都在抢购“神药”。（图片由摄图网提供）
像丽丽这样有减肥需求的人或更愿意加价为这款药品买单。
丽丽坦言，在减肥药的代购人群中，很多人愿意花高价购买这款药。即使是在这款药已经断货的情况下，他们也在高价求购同类型的其他药品。今年3月，欧洲药品管理局发布官方声明称，诺和诺德生产的司美格鲁肽将面临较长时间的短缺困局，预计这种短缺局面将持续一整年。因此，该局要求医生优先为糖尿病患者开药，而不是将其作为减肥药物出售。目前，这款药品是拉动诺和诺德业绩上涨的“主要功臣”。根据财报，这款药品2022年实现销售额约110亿美元，而该公司另一款减重适应症的药品在2022年的全球销售额也达到16亿美元，这两款药品的销售额同比分别增长超过300%及超过50%。诺和诺德认为，到2025年治疗肥胖症的相关药品销售额将再创新高，并上调了2023年全年的销售额及营业利润预期。目前，在中国市场，诺和诺德已递交用于减重的司美格鲁肽的上市申请。“用于减重的药品规格和用于治疗糖尿病的药品规格不一样，前者的规格是2.4毫克，比用于治疗糖尿病的药品规格大很多。” 王强表示，“用于减重的药品上市后，或能与用于治疗糖尿病的药品区分开来，同时或能缓解减肥人士和糖尿病患者‘抢药’的困局。”在今年初召开的年度股东大会上，诺和诺德表示，其在美国和丹麦均在扩大生产，2023年，其已经增加了产品在中国市场的供应量。
△市场供不应求，药企纷纷加速布局。（图片由摄图网提供）
目前，国内外药企均在积极布局与司美格鲁肽同类型的“减肥神药”。记者了解到，跨国药企正在积极研发司美格鲁肽的同类型产品，争取上市先机。礼来的GLP-1/GIP双靶点激动剂糖尿病适应症已经获批，减肥适应症正在审批中；辉瑞旗下适用于肥胖症的口服GLP-1受体激动剂治疗计划于2025年申报上市，2026年获批上市。国内药企争抢的则是仿制门槛较低的、在中国专利已经到期的另一款GLP-1受体激动剂利拉鲁肽，恒瑞医药、石药集团、甘李药业、东阳光、通化宝东等均在布局。值得关注的是，司美格鲁肽在中国的专利将于2026年到期，九源基因、中美华东、 丽珠集团也在跟进研发。今年3月30日，华东医药旗下产品获批糖尿病适用症，成为国内首款获批的利拉鲁肽仿制药，但是其用于减重适应症的上市申请被暂停。其表示，审评暂停是因为需要补充单项资料，预计此次暂停不会影响该适应症的最终获批。中金企信统计数据显示，国内GLP-1受体激动剂药物市场将以高达57%的年复合增长率扩增，并于2025年达到156亿元；其中，长效GLP-1受体激动剂药物将于2025年达到107亿元，年复合增长率将超过100%；到2030年，整体GLP-1受体激动剂药物市场将超过500亿元，年复合增长率为26.2%。“目前该类药品在我国还没有获批减肥相关适应症，且属于处方药品，用于减肥属超范围。”国内某创新药企相关负责人表示，“药企会在拓展适应症、多靶点研究方面出现激烈竞争，但就国内大环境来看，未来一段时间，该类药品仍将以治疗糖尿病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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