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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冰峰》 | 波兰冰峰战士冬攀K2的传奇纪录

探险编辑部 肯道尔国际山地电影节
2024-08-28

肯道尔国际山地电影节(Kendal Mountain Festival)1980年创立于欧洲户外圣地英国湖区,如今是每年覆盖25000+名现场观众和83+个国家和地区的“户外影像的奥斯卡奖”。2014年起肯道尔进入中国,始终致力于推广户外的运动、文化和生活方式,启发更多人亲近山野,发现生活的更多可能性。





这是波兰的“冰峰战士”远征喀喇昆仑,挑战冬攀乔戈里峰(K2)的真实影像记录。


世界第二高峰K2是地球上最后一座还没有在冬天被登顶的8000米级别山峰。这里的冬季不止严寒,还有狂风、暴雪、迷雾、落石、雪崩……2018年,波兰传奇攀登者维利茨基(Krzysztof Wielicki)带领波兰探险队远征K2冬攀,与这座最后的冰峰展开了一场长达60天的攻坚战。意料之中的风险、状况之外的事故接二连三地发生,考验着整个团队的意志。值得一提的是,这期间他们还在附近南迦帕尔巴特峰海拔7000米以上的高度完成了一次载入世界登山史的传奇营救,救下了受伤的法国攀登者伊丽莎白·雷沃尔(Elisabeth Revol),参与营救的波兰登山者们被法国授予荣誉骑士勋。


这部电影展现出来一种“生涩”感,把肯道尔山地电影多年来能打动一批批观众的点推到了极致——真实。这种真实不止是绝大多人此生难得亲见的地球海拔8000米以上壮阔和严酷并存的自然,更是在此状态下人性的真实、探险中复杂的真实。真正的探险,其实从来不是那么“体面”“炫酷”,或其它能一言以蔽之的人类活动。


如果观影过程中,你能跟随登山队员进入这场攀登,去沉浸感受这整整60天的冬攀攻坚之战,你会有自己的发现。



🏆《最后的冰峰》获奖记录(部分)


2019肯道尔国际山地电影节 最佳登山影片

2019波兰Krakow国际山地电影节 最佳波兰影片

2019波兰Krakow国际山地电影节 最受观众喜爱影片

2019班夫国际山地电影节 最佳登山影片

2020韩国蔚州国际山地电影节 最佳阿尔卑斯攀登影片



《最后的冰峰》预告片

时长:82 min

户外运动类型:登山

影片主要目的地:巴基斯坦

获奖/入围情况:2019肯道尔国际山地电影节 最佳登山影片





《最后的冰峰》

波兰冰峰战士的史诗级营救


文/马德民

(北京赛诺国际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运营总监、

运动文化和户外品牌推广人)





01

记忆深处的高山情结


山是波兰历史、文化和每天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波兰国旗上的白色象征着纯洁和信仰,对于波兰人来说,冬天是重生的时代。冬季只有一种,是品味痛苦的时刻。


波兰最冷的地区即西里西亚的普鲁什库夫,气温曾达零下40度。在这些地方,冬天是最黑暗的季节。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是波兰人的特别记忆。



▲《最后的冰峰》剧照©肯道尔



《最后的冰峰》(The last mountain)讲述的是发生在2018年冬季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的冬季攀登故事。


这里有必要交代一下冬季攀登的简要历史。


在波兰众多山脉中,喀尔巴阡山脉和苏台德山脉是最重要的两条。塔特拉山是喀尔巴阡山脉的最高部分,高塔特拉山是波兰的骄傲,他们将这座山峰看做本国家最大的宝藏,山峰形状的突兀、挺拔,变幻莫测的天气更增添了它的魅力。


高塔特拉山脉是波兰和斯洛伐克的天然国界。长久居于这片高地的人被称为高地人,高地人的先祖在塔特拉山务农放羊,他们把羊奶造成新鲜奶油,用羊毛做衣服。他们的服装色彩斑斓、绣工精巧。他们热爱音乐舞蹈,有自己的乐器。最重要的是,他们对高原有特殊感情,离不开自己熟悉的土地。


高塔特拉山由72公里长的山脊线和134个针峰组成。冬季攀登塔特拉山困难且难以预测,危险而美丽。波兰最出色的登山家之一捷西·库库其卡(Jerzy Kukuczka),在上世纪70年代初,就已冬攀爬遍塔特拉山的所有顶峰。



▲捷西·库库奇卡©纪录片Jurek



波兰是个很小的国家,像库库其卡这样的波兰攀登新生代正值年轻,渴望离开狭小的生活空间,到遥远的喜马拉雅山攀登。


尽管缺乏金钱和食物赞助,团结工会运动兴起使得波兰处在崩溃边缘,生存非常艰难,波兰攀登新生代自制腌肉,以便下一次喜马拉雅远征时当作食物……喜马拉雅攀登史上最令人激动的波兰时代到来了!



▲《最后的冰峰》主角维利茨基年轻时





02

不灭的冬攀信念



波兰的冬攀成就包括:1980年人类历史上冬季首登珠峰;1984年,冬季新路线首登马纳斯卢峰;1985年,冬季首登道拉吉里峰,冬季新路线首登卓奥友峰;1986年底,冬季首登干城章嘉峰;1987年,冬季首登安纳布尔纳峰;虽然1987年底乔戈里峰冬季攀登虽然宣告失败,但是丝毫没有动摇波兰人的冬攀信念;1988年圣诞前夕单人冬季首登洛子峰的壮举,使得波兰人从1980年2月17日到1988年12月31日的8年间缔下14座八千米高峰中的7座高峰冬季首攀纪录。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1989年波兰举国庆祝统一工人党垮台和雅鲁泽尔斯基的下台,接踵而至的却是社会的极度不稳定和经济大萧条。磨练了十年的冰峰战士们(Ice Warriors)突然面临个人生存危机,失去了企业赞助和生活保障。14座8000米高峰冬季首登计划嘎然而止。



维利茨基



这一耽误就是16年——有些冰峰战士已经做了爷爷。


这些不甘心就此凋零的老英雄在社会经济复苏后,忘不了年轻时候的梦想。


被尊为波兰冬季攀登精神领袖的老英雄维利茨基四处招募壮丁,希望把剩下的七座高峰爬完。2002年底,维利茨基在波兰发布著名的《冬季攀登宣言》,开始延续波兰人在冬季攀登的传奇和梦想。





03

冰峰的召唤



回到影片《最后的冰峰》。


2018年冬季,波兰队再次挑战乔戈里峰,这是14座八千米高峰中最后一个冬季的未解难题。波兰队期待完成首次冬季登顶。


探险队长维利茨基队伍成员包括34岁的波兰登山巨星比莱茨基(Adam Bielecki)、45岁哈萨克登山家乌鲁布科(Denis Urubko)。比莱茨基曾成功完成布洛阿特峰和加舒布鲁木Ⅰ峰的冬季首攀。



波兰探险队前往K2营地©肯道尔



正当波兰冬攀队有条不紊地在K2向上推进时,突然传来紧急消息:200公里外的南迦帕尔巴特峰上,法国攀登者伊丽莎白·雷沃尔和波兰搭档托马斯·麦凯维奇(Tomasz Mackiewicz)登顶后陷入困境:麦凯维奇因雪盲困在海拔7280米,伊丽莎白则在海拔6100米处因冻伤而无法下撤。每个人都很清楚,在海拔7000米以上的山峰出事有多严重。


此时的K2营地,离出事山峰最近,也用有世界顶尖的攀登者作为最有希望的救援力量。


队长选择了比莱茨基、乌鲁布科、托马拉(Piotr Tomala)和博托尔(Jarosław Botor)四个攀登主力前往南迦帕尔巴特峰进行营救。


这一次的营救,他们要在自己完全不熟的南加帕尔巴特峰线路上,以最快的速度直上千米。


伊丽莎白的最终获救成为传遍全球攀登界的一次史诗级高海拔救援——海拔7000米以上,面对完全不熟悉的线路和风险,争分夺秒地速攀,找到伤员并下撤。然而,伤者的搭档、营救队员的波兰同胞麦凯维奇却永远留在了山上。队长维利茨基拒绝了继续搜救的请求。



直升机将救援攀登者送达南加帕尔巴特峰线路下方©肯道尔

比莱茨基和乌鲁布科带着受伤的伊丽莎白艰难下撤©肯道尔



被营救后伤愈的伊丽莎白在新闻发布会上坦诚讲述了营救故事。她的同伴麦凯维奇永远留在他的山上,但是被波兰人民奉为英雄。


参与救援的四人获得法国最高级别的平民荣誉——法国荣誉军团勋章时,他们迟疑了。“我认为我们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比莱茨基解释道。“每个人都会这么做。帮助别人是每个登山者的义务。这是每个人的责任。”



救援队回到K2营地©肯道尔



当营救队员们回到营地,伴随这欢呼和遗憾。K2冬攀还要继续,但似乎一切又有所不同。


这次冬攀是一系列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糟糕的天气、分心的团队、路线的落石和不断的伤员、封闭空间的倦怠、对团队领导者的不满,以及乌鲁布科的超强个性……


这次攀登,意料之中和状况之外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都被如实地记录下来,成为《最后的冰峰》。





04

冬天的意义



普通人可能真的很难体会冬季攀登的感受。


除了长达60天以上的攀登周期外,说不出来的冷,冷到离奇和意识麻木,但还能认出这种寒冷的本质——那是死亡的天使。冰冷的双翼撕扯着冻僵的手指和脚趾,吞食着惨白的脸颊和冻硬的鼻子。所有东西都冻得硬邦邦的,好像是某个阴森可怖的冰河时代留下的遗物。从内衣里取出电池,哆哆嗦嗦地把它们装进对讲机开始呼叫大本营。大风呼啸怒号,暴雪像子弹般倾泻在可怜的帐篷上。


大本营的人只能隐约分辨出充满绝望的呼叫:“大风……大风!”听起来就像是临终遗言,但队员们并没有感觉死到临头。


尽管情况一塌糊涂,他们理解并接受自己的处境,毕竟,他们是波兰人,而冬季攀登高海拔山峰是一种独特的波兰式追求。



▲波兰冬攀队合影



如今的波兰队依然在准备组队再次挑战冬季的乔戈里峰,巴基斯坦厨师依然会使用波兰食材,如波兰熏肠、卷心菜和蘑菇,以便为登山者们提供温暖的家的回忆。


只不过这一日程遥遥无期。


每年喜马拉雅的春季攀登高潮来到时,珠峰忍受着拥挤的人群的侵扰和喧闹。而到了秋季,这里荒凉得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


波兰人已经习惯了孤独面对冬季巨人手持宝剑看守登顶的大门。他们已经对自我放逐习以为常。他们明白如果下撤自己不可能还有力量重来。


如果下撤登山队里可能也没有其他队员能够爬到这个高度,整个探险计划有可能就此打住。但继续上攀是不可能的。往上必死无疑,那将是一段穿越肆虐风雪,直达坟墓的路途。但就算下撤也未必能活命。他们注定将是冬季攀登的囚徒。


对于更多普通人来说,冬天是一个反思和恢复、退缩的时期,让人想起人类被迫更具延展性和对季节做出反应的时期。真正的寒冷经历使我喜欢夏天的温暖和放松。从某种意义上说,两个季节相互依赖。


在隆冬,我终于知道,我的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阿尔贝·加缪提醒我们这种对季节性期望的辩证法。



维利茨基



波兰冬季攀登精神领袖维利茨基说,冬季攀登就像玩彩票:成功的机会大约是15%。气象专家将决定着未来冬季攀登的成功率。


波兰队依然将义无反顾地去挑战乔戈里峰的冬季首次登顶,就像《西西弗神话》里推着巨石的荒诞英雄。


而对于我们更多的人来说,每一年我们都宣称该年是有记录以来最热的一年——多数地方夏季比以前更热更长,而冬季也相应地更短暂和更温和。地球自然生态系统正在发生破坏性影响,应该是我们最紧迫的关切。


因为,如果我们的冬天在人类世间消失了,我们也可能会在哲学上和精神上,考虑我们将会错过的事情。








撰稿:马德民

编辑:楚悦

排版:楚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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