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刘超 一片“兵”心在天涯
专题｜固边爱民耀南海
——海南公安边防军人风采
蓝天碧海,椰影摇曳,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每一寸陆地与海洋。海南岛,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散落在碧波万顷的中国南海之上。
在这美丽的天涯海角,屹立着这样一群忠诚的卫士。他们将祖国的嘱托、人民的安危牢记在心;他们用铮铮铁骨铸就固若金汤守卫之城;他们来自祖国的四面八方,却是为了心中共同的心愿——为了守护一方水土的繁荣与安定。
他们,就是海南边防子弟兵。
多年来,一批批年轻的戍边赤子,以自己的青春和使命,酿造着边防哨所的香醇,捍卫着国境线上的威严。他们在强军强国的梦想下,绘出一幅幅“平凡中见伟大”的画卷,谱写出一首首慷慨激昂的壮歌。
在“七一”党的生日前夕,本刊记者登陆中国最南端,走访了海口、文昌、三亚、三沙、乐东等地,为大家讲述12位天涯海角子弟兵的动人故事。
刘超 一片“兵”心在天涯
文｜本刊记者 张惠清
清晨8时10分，浑厚的鸣笛声划破了海天一色的宁静。
记者一行乘坐的政府公务补给船“三沙一号”从文昌清澜码头出发，历经15小时、180余海里的航行，终于抵达了终点站——永兴岛码头。
踏上中国最南端的岛屿之一，邂逅一片碧海蓝天，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走在永兴岛的街道上，看不到车流，也看不到行色匆匆。永兴岛是三沙市政府所在地，陆地面积约2.3平方公里，仅一条主干道——北京路。
但这里俨然是一个浓缩版的小镇。
医院、超市、电信局、派出所等依次排开；宾馆、发廊、烧烤吧等配套场所也一应俱全；岛上的建筑高度普遍不超过4层，掩映在椰子树、海岸桐、芭蕉树等绿树丛中，平和而安逸。石岛上高高矗立的“祖国万岁”几个红色大字在阳光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让人顿生紧迫感——主权三沙，在这里永远排在第一位。
在领略“碧海蓝天、阳光沙滩、椰风海韵”三沙美景的同时，常年高温、高湿、高盐、高日照，多台风“四高一多”的恶劣海岛气候，也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边防官兵们守岛戍边的决心与毅力。
“这里流行着一句话，一天是天堂，一周是人间，一个月是地狱。” 三沙公安边防支队永兴边防派出所民警刘超笑着告诉记者。1984年出生的他身穿迷彩服，有着挺拔的身材和坚毅的脸庞。提起他的名字，岛上的渔民纷纷竖起大拇指，不管男女老少，都亲切地称他“超哥”。由于爱民护岛，工作突出，2014年，刘超还被评为海南省“十大边防卫士”。
他向记者介绍：“永兴边防派出所是祖国最南端的派出所，被誉为 ‘南海第一所’，管辖着西南中沙280多个岛屿、沙洲、暗礁、暗沙和暗礁滩及其海域，主要担负维权、执法、服务等职责任务。
弘扬传统意志坚，守岛固边苦也甜。
刘超说，当五星红旗在三沙的每一个小岛上升起，不仅代表了国家的主权和尊严，更赋予了边防官兵神圣的使命和责任。
刘超（左一）向小岛上的居民送去急需的慰问品（刘振云 摄）
登陆中国最南端
在那云飞浪卷的南海上
有一串明珠闪耀着光芒
绿树银滩风光如画
辽阔的海域无尽的宝藏
西沙西沙西沙西沙
祖国的宝岛
我可爱的家乡……
三年后的今天，当31岁的刘超回想起自己刚踏上美丽三沙的蓝色国土，看到战舰在澎湃的大海上劈波斩浪时，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最能代表他的心境。
刘超是湖南茶陵人，出生于军人家庭。由于自小受家庭环境的熏陶，“军人情结”一直深植于他的内心。从警校毕业后，他到了海南万宁公安边防支队工作，自此展开了他的军旅生涯。
2012年，当他听说要选派官兵扎根南疆，支持建设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
“军人就应该到最艰苦的地方历练。”回忆当时的选择，刘超坦诚地说。
三沙市是中国地理位置最南、总面积最大（含海域面积）、陆地面积最小和人口最少的地级市。踏上永兴岛，邂逅一片碧海蓝天，让刘超感到无比兴奋。然而，这种兴奋却在一天一天中，消磨殆尽。随之而来的，便是这座天堂岛屿背后近乎地狱般的考验。
这种滋味，没有人比三四代人都生活在岛上的岛民体会更加深刻的了。
皮肤黝黑的彭立平是岛上有名的“海钓王”，祖祖辈辈靠捕鱼为生。据说，别人一般潜到二三十米深的水下捕鱼，他最多曾潜到五六十米。
“原来的生活不叫生活。”他笑着告诉记者，“最困难的是没有淡水，全靠收集雨水和补给船的运输。”
刘超记得，刚来的时候，因为缺乏淡水，洗澡都会去海里洗，出来之后身上黏黏的，加上持续的高温，让人难以忍受。
“岛上白天最高气温达到40度，现在有空调了还好一些，以前热的时候只能扇扇风。物资也很匮乏，能吃上一口新鲜蔬菜，就很幸福。”
虽然条件艰苦，但刘超从未感到后悔，他把艰苦的经历当成财富，将百倍的工作热情源源不断投入到边防事业中，不断充实自己的生活，提升自己的能力。
在永兴岛小卖店的老板李建青的印象中，身着笔挺军装的刘超，一张黝黑却棱角分明的脸总是略显严肃。他告诉记者：“别看超哥平时不苟言笑，但对大家的事儿却热心得很呢。”
2014年4月9日，李建青在三沙永兴综合码头卸货时，不慎将装有两万元现金和价值两万元手机充值卡的黑色塑料袋遗失。
接到求助电话后，刘超顶着烈日，对岛上的21个工地，70余辆各类运输车辆进行走访排查，终于在三个半小时后，找到了遗失的财物。事后，当李建青主动拿出两千元现金表达感谢之情时，刘超毅然选择了拒绝。
他的回答很简单：“我只是做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天涯军民鱼水情
或许因为都身处祖国偏南一隅，远离故土，这里军警民惺惺相惜，水乳交融。
远离陆地的三沙市生活物资短缺，文化条件落后，但刘超那种爱民情怀却不断增强。
永兴岛渔村是永兴边防派出所创建的祖国最南端“爱民固边模范渔村”，据村委会主任介绍，三沙建市后，中央层面和海南省政府不断加大对三沙的投资建设力度，各类项目在岛上处处建设如火如荼。“岛上发展起来了，人员增多了，矛盾也相应多了起来，这里的治安案件大多是劳资纠纷。”
今年1月23日，派出所接到民工张某报警求助，称市政府建筑工地负责人王某拖欠其5450元工资，请求派出所帮助处理。
“由于他急于返乡过年，情绪比较激动，与王某争吵十分激烈，并有推搡动作。”刘超告诉记者。
刘超到了现场后，迅速将两人分开，对王某进行重点教育，对张某耐心劝导。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刘超的积极协调下，张某在交通船起航前如愿拿到了自己的工钱，顺利踏上返乡旅途。
浩瀚的南海有着丰富的生态资源，也时刻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海南渔民在茫茫大海作业过程中，生命安全随时受到威胁，若得不到及时救助，后果不堪设想。”刘超告诉记者，永兴边防派出所根据岛上实际建立了党政军警民“五位一体”的联合救助机制，最大限度确保渔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去年8月28日，琼陵水13398号渔船在永兴岛附近海域捕鱼作业时，被突如其来的旋风巨浪击沉，船上8名渔民在最后一刻报警后弃船逃生，生命危在旦夕。
警情就是命令，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重于一切。刘超带领7名官兵第一时间乘船赶到事发海域，与海南海警、南海救助等单位开展联合救援。经过2个小时努力，终将8名遇险渔民安全救回。
在“海钓王”彭立平看来，岛上200多名渔民，最怕的就是遇到台风。“每年9至12月份就是台风季节。在这段时间里，有时候出现连续十几次台风，全靠超哥他们帮我们保护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就像是我们可以依靠的家人。”
2013年第21号强台风“蝴蝶”正面袭击三沙市，中心风力17级，给西沙群岛多个岛屿造成严重损失。边防官兵全警动员，立即启动一级防台预案。
“当时，很多椰子树都被吹断了，”彭立平回忆，“民警们走路都是斜着走，冒雨帮我们把渔船从海中吊到岸上，加固好。家中有门窗吹坏的，就冒雨为我们钉门窗。非常危险的。”他感慨。
台风肆虐时，刘超不顾自身安危，持续奋战在抗风抢险最前线，协助将永兴岛43艘渔船全部安全转移上岸，督促372余名渔民快速撤离，安全转移了50余人，实现了永兴岛没有人员因灾死亡的目标。
台风过后，在上级部门的统一指挥下，刘超和战友们对正在西沙海域避风的本省数十艘渔船和广东省部分渔船进行紧急救援，转运分发各类救灾物资120余吨，安全转移被困船员139人，受伤渔民30人。受到了海南省人民政府通报表彰。
刘超（左一）向渔民宣传学习《海南省沿海边防治安管理条例》并发放联系卡片（刘振云 摄）
海上英雄显雄风
西沙群岛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它处于我国南下太平洋，西出印度洋的必经之地，与东沙群岛、中沙群岛和南沙群岛一起，环峙南海，是维护国家主权和海洋权益的重要战略支撑点。
2014年3月11日下午，支队指挥中心接到琼海渔民在西沙北礁海域发现外籍侵渔船舶活动的报告。刘超迅速带领2名民警配合三沙综合执法支队共同前往北礁海域开展海上联合执法行动。
刘超至今仍清晰地记得，当天海浪高达4米，民警们克服了头晕呕吐等身体不适，经过了3个多小时的艰难航行，到达了事发海域。
“看到我方执法船艇赶来后，外籍侵渔渔船四处逃窜。”
执法过程中，刘超带领6名执法工作人员乘坐冲锋舟追赶正在四处逃窜的外籍侵渔渔船，同时使用喊话器连续呼喊让其停船接受我方检查。
“当时，外籍侵渔渔船不服从我方喊话，企图强行逃离，甚至两次驾驶渔船撞击我们的冲锋舟。”
情况万分紧急。现场指挥员决定采用快速跳帮的方式强行登船，终于在一次船体碰撞时，刘超冒着生命危险，第一个跳帮安全登上其中一艘渔船。
然而，当刘超跳上该渔船甲板时，发现等候他的是挥舞着木棒和菜刀的3名外籍渔民，企图将他驱赶下海。
“我当时处于劣势，靠在船边，马上就要跌落大海了，不得已就用左手死死地抓住了旁边的烟囱。”
连接着发动机的烟囱炙热无比，刘超强忍着手掌烧伤的剧痛，掩护紧随其后的5名执法工作人员成功登船。
“最终，外籍渔船上的11名非法作业的渔民全部被控制住，我方执法人员成功对该艘渔船实施了检查后将其驱离我国海域。”他语气中透露着成功的喜悦。
大海澎湃，忠诚无悔。刘超与战友们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以捍卫祖国海疆的神圣使命感和责任感，时刻保持常备不懈的战备观念，为保卫国家海疆、维护海洋权益贡献出自己的青春和力量。
只有荒凉的小岛，没有荒凉的人生
2013年7月22日，中共三沙市永乐群岛工作委员会、永乐群岛管理委员会在晋卿岛成立，永乐群岛警务工作站也在这一天挂牌成立。
刘超告诉记者：“警务工作站所在的晋卿岛陆地面积0.21平方公里，这里遍地珊瑚沙，没淡水，没通电，没房屋。自然环境异常恶劣。”
在艰苦的条件下，刘超和另外两位战友在这座“孤岛”上驻守了37天。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一边保卫领土，一边努力改善环境。
终年的高温烈日是这片岛屿的基本属性，刘超带着战友们充分发扬边防部队吃苦耐劳的优良传统，顶烈日、抗风雨、战困难，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在码头修建了一条平整牢实的水泥路，打通了便利渔民出海的“主干道”。2015年1月2日，刘超还协助驻地工委把淡水处理设备送上岛，生产出了岛上第一碗能喝的“海水淡化水”。
通过刘超坚持不懈地向政府沟通协调，争取支持，如今岛上渔民家家有电视，他帮助安装的太阳能板发电设备比城里还要环保先进；他带着渔民种草植树，将岛上珍贵的野海棠精心呵护，让晋卿岛绿意更加浓厚……
警务工作站启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晋卿岛发生了巨变，南海腹地的孤岛如今成了汪洋中的绿洲。
三沙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张耕一行到永乐群岛调研时，对刘超和他的战友们亲切地说：“你们辛苦了，这个绿洲建设有一半功劳是你们的。”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刘超感到无比欣慰，所有的辛苦和疲惫在瞬间消失。
在晋卿岛的日子里，刘超认为，最可怕的不是条件的艰苦，而是时刻相伴的孤独。工作闲余的时间，他会跟渔民朋友借上一副潜水眼镜，跳入海中领略一下海底的缤纷世界。到了晚上，就坐在海边听听浪声，遥望夜空的星星。
“听着很浪漫，其实很枯燥。”他笑了，继而告诉记者，为强化主权意识，突出警务管理，根据三沙市基层政权建设的具体要求，永兴边防派出所将警务前移，先后在晋卿岛、赵述岛设立工作站、警务室，选派官兵轮流驻岛，对重点岛屿实行常态化管理，轮班一个月一次，由于天气因素，有时候轮船两个多月都无法上岛，战友们在岛上一待就是70多天。
对于驻守在这里的边防卫士来说，能及时赶到生病的亲人面前无疑是一种奢望。
刘超的父亲生前患有食道癌，直到去世前一个月，刘超才得以赶回家好好照顾父亲。每提起这件事，他内心都感到深深地愧疚。自己的孩子出生时，刘超因在晋卿岛忙于工作未能及时赶回。“直到孩子满月的时候，才回去见了孩子第一面。”
驻守一方，造福一方。三沙的海与岛，就像一道咒语，在去过的人心中勾起回忆，在未去的人心中种下向往。
而正是像刘超这样的边防卫士们，继承着一代又一代老西沙边防官兵的光荣传统，扎根边陲，爱国爱岛，以实际行动践行着新一代革命军人的职责与担当，用一片真心为驻地政府分忧，一片爱心为渔民解难，一颗忠心守护南海安宁，甘为维护南海主权和三沙繁荣稳定默默奉献，在祖国最南端树立了边防官兵的“可爱形象”。
（原载《中华儿女》杂志2015年第11期总第402期，如转载请注明微信ZHRN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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