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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里是反主流文化吗?

看戏的 ArchiWorld世界之旅 2023-03-01


资产阶级是19世纪后期法国颓废诗人的战斗口号,翻译过来的意思是“震惊资产阶级!”,建议艺术家的首要职责是挑战观众什么是美丽、合理或道德上允许的观念,以此激怒他们。 


而在建筑学中这种态度由来已久。早期的现代主义者知道他们的机械理性主义让资产阶级感到不安,因为资产阶级对传统的舒适装饰非常依恋。当现代主义成为资产阶级的首选美学时,解构主义者接过了前卫的外衣,创造了摒弃整体、对称和和谐等规范的建筑。 


柯布西耶是一位现代主义者,他喜欢作品带来的震撼力,尤其是他的功能主义乌托邦,如“辐射之城”。


解构主义建筑师彼得·艾森曼在与传统主义者克里斯托弗·亚历山大的一场辩论中将这一观点表达得最好:“如果我们让人们在这些漂亮的小建筑中那么舒适,我们可能会哄骗他们认为一切都很好,而事实并非如此。” 对艾森曼来说,建筑必须对现状提出挑战,以免它给不公平的社会关系披上一层理性和平衡的外衣而将其具体化。


在他职业生涯的早期,解构主义者弗兰克·盖里似乎对艾森曼的观点表示同情。1978年,他在圣莫尼卡为他的家人设计的住宅是对周围社区的直接谴责。


盖里没有拆除曾经矗立在这片土地上的雅致的荷兰殖民房屋,而是在旧房子周围建造了一座新房子,一座由金属、胶合板和玻璃组成的锯齿状堡垒。盖里在2021年自豪地说:“邻居们真的很生气”。艾森曼可能会认可这个设计,波德莱尔、杜尚、卢·里德和其他所有以震惊资产阶级为使命的艺术家也会认可。


盖里住宅的激进设计激怒了他的邻居


然而今天,盖里远非局外人,他可能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在世建筑师。2022年,圣莫尼卡的富裕居民不会因为住在他旁边而生气,相反,如果有人决定为母校的艺术中心捐赠一个新的建筑,盖里很可能会出现在他们最先想到的建筑师名单上。


盖里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新的地位,“我不反对,我不这样尝试,那不是我的方式。” 


关于Luma Arles塔的开放,盖里对质疑建筑的环境规格及其与阿尔勒市历史环境的关系的批评者做出了轻蔑的回应。“我们在和环境呼应,我对我们在这个地方和我们一起生活的人在一起的时间的每一个细节都做出了回应,我认为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有人质疑盖里的Luma Arles Tower是否与周边城市融为一体,它高56米,是迄今为止阿尔勒最高的建筑

(点击图片了解更多建筑详情)


撇开亵渎不谈,这些评论揭示了很多关于盖里对他所感知的公众的态度,或者说是对资产阶级的态度。一方面他毫无歉意,这座56米、扭曲的钢铁龙卷风Luma Arles塔从根本上改变了这座城市的视觉形象,毕竟原来城市以罗马遗址和与艺术史的联系而闻名。


梵高在这附近画了他著名的星夜,还有毕加索和高更在内的许多其他画家也同样被这座城市微妙的艺术气息所吸引。然而,盖里并不觉得他需要解决那些怀念旧阿尔勒的人的担忧,可以想象这些人的动机是怀旧,盖里认为这是一种不值得同情的反动情感,当盖里说他“无法解释”他的建筑时,言下之意是他觉得并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解释的。


这不是盖里第一次猛烈抨击资产阶级的品味。在2014年西班牙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盖里向一名记者竖中指,记者提到反对者说他的建筑过于华而不实,形式重于功能,他这样回应:


“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今天建造和设计的98%都是垃圾,没有设计感,也没有对人性或任何东西的尊重,它们是糟糕的建筑,仅此而已。”


Luma Arles塔的细节,立面锯齿状的钢板呼应梵高粗犷的笔触


盖里后来将这次失控归咎于时差,但人们认为言论本身是盖里的真实想法。盖里将自己视为艺术家,因此他招来了不理解的公众的蔑视。他甚至将这种蔑视看做是荣誉徽章佩戴。2007年,盖里穿着一件正面印有“F*ck Frank Gehry”字样的T恤,媒体问及此事时,盖里解释说,他的毕尔巴鄂古根海姆还在建设中时,他经常在毕尔巴鄂街头看到这些T恤,盖里没有生气,而是让他的团队订购了一整箱。


“毕尔巴鄂公开亮相时,有一场针对我的烛光守夜活动。然后西班牙报纸上有一句话,‘杀死美国建筑师’,太可怕了。但无论如何,一旦建筑建成,我就可以免费住进去,迪斯尼大厅也是如此,首次展示时人们称之为破陶器,现在每个人都认为它很棒,所以公众理解设计需要一段时间,纽约西区高速公路上的那栋小楼也是如此,几个月前每个人都说有多可怕,现在他们开始喜欢了。”


IAC大楼是盖里的“西区高速公路上的小建筑”


盖里的支持者认为公众似乎不知道什么对它有好处,需要一位建筑师,也许是一位明星建筑师来为他们指明道路。 


盖里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为建筑做出了巨大贡献,在他最好的设计中以严酷的直角和可互换的钢和玻璃塔为主角为城市景观增添了动感和活力。但公众是否有权参与Luma Arles Tower,在建筑与公众的战争中,公众是否一定代表了辩论的反动一面? 


位于巴黎布洛涅森林的路易威登基金会拥有空灵、轻盈的品质。


建筑领域有很多钱,尤其是盖里建造的高调建筑。这样的建筑不仅仅是设计对象,也会对周围的社区产生巨大的影响。虽然对盖里建筑的一些反对意见可能源于美学保守主义,但其他反对意见更多地与高档化、劳工问题和环境有关。这些讨论被盖里的框架所掩盖,一方面是前卫建筑师,另一方面是沉闷、缺乏想象力的公众。


今天值得一问的是,激进的设计本身能真正实现什么,我们的城市传统主义大本营是否急需解构?或者这只是来自过去的战斗?





编辑: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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