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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野主义 |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向前的 ArchiWorld世界之旅 2023-03-01


“苏格拉底:如果我们告诉一个人他以前看到的都是愚蠢的胡说八道,你觉得他会怎么说? 如果我们指着路过的每一样东西,逼他回答每一件东西是什么,他会觉得路过的东西比眼前的事物更真实吗?”

——柏拉图,共和国,第七卷



“我们的目的是在可行的情况下将结构完全暴露在外,不进行内部装修。” 


——艾莉森·史密森,

《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社会建造一栋房子的提案》 1953年





我们称之为粗野主义的建筑风格在史密森的首次表述中叫做“新粗野主义”,已经奄奄一息了半个世纪,但美学话题仍然是建筑师和公众之间的症结所在。一个城市会一次又一次地拆除一些被公众视为碍眼的单调市政建筑或住宅区,结果却收到一大堆请愿书,称该建筑是必须保存的杰作。 


路易斯·康在设计加利福尼亚州拉霍亚的索尔克研究所时,借鉴了艾莉森和彼得·史密森的著作《城市再识别网格》。康与史密森夫妇一样强调了空间互联互通的重要性。


每个国家都有许多粗野主义建筑被正式列为受保护地标,众所周知保护“混凝土怪物”的运动是全球范围内的。


比如,Uncube杂志、德意志建筑博物馆和Wüstenrot基金会联合提出了一项倡议#SOSBrutalism,维护着世界各地粗野主义建筑的数据库,它还为建筑爱好者提供了一个方便的标签,这样一旦其中一个建筑处于危险可以及时发出警报。 


粗野主义获得的爱和恨同样热烈,每当一个粗野主义建筑因为面临拆除登上新闻时,总会有人表示住在这栋建筑附近会让人心情变差。另外还有些人,比如查尔斯王子,声称现代建筑已经成为美国城市的一大祸害,用冰冷、无菌和丑陋的结构取代了温暖的“人性化”建筑。


对于这些自称为“古典主义者”的人来说,粗野主义是现代运动的最低点,从一开始就存在缺陷。他们说,现在要拆除这些古老的金字形神塔,把柱子、飞檐、圆顶和其他东西带回到城市中。 


伦敦南岸中心的海沃德画廊是粗野主义的标志建筑。它于1968年完工,由Norman Engleback、Ron Herron、Warren Chalk和John Attenborough等团队设计。

图片:35mmMan, Flickr


粗野主义激发了双方的强烈感情,这不足为奇。这场运动是现代主义冲动的最不妥协的表达,剥离建筑历史的重量,揭露建筑的真实面目:一门从根本上为普通人服务的实用艺术。


尽管现代主义建筑师的政治抱负各不相同,但功能性建筑的概念总是与社会主义有着相似之处,即按照“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原则重组社会。粗野主义最严厉的批评者是政治保守派,如上述查尔斯王子和已故的罗杰·斯克鲁顿爵士,这并非巧合. 因为这些批评者本能地敌视一种植根于社会效用的美学,尤其是那些拒绝为仍然是剥削和苦难之地的城市摆出漂亮面孔的人。 


艾莉森和彼得·史密森,这对夫妇和建筑团队将“新粗野主义”确立为一种风格和一种精神,从政治角度理解他们的工作。


面对需要大规模城市重建的战后英国,史密森一家明白传统建筑没有能力改变现状,他们像之前的柯布西耶一样受到钢筋混凝土的启发,这种材料使建筑师能够以低成本设计大型结构,这意味着可以沿着包容性的路线从根本上重新构想住房、教育和其他形式的社会基础设施的性质。


对于史密森一家来说,重建英国是不够的,这个国家需要转型。 


Ernő Goldfinger的Trellick塔设有一个独立的通道塔,这座建筑是社会住房项目的建筑现在包含社会住房和私人公寓。

图片:Steve Cadman


Owen Hatherley在他2011年出版的《大不列颠新遗址指南》中说,粗野主义从来都不是“一种纯粹的审美风格”。它是“一种政治美学、一种态度、一种武器,致力于宣扬“什么都没有对普通人来说太好了”。


以前被挤进拥挤公寓的工人阶级现在可以用与他们的工资相称的成本生活在可以俯瞰城市的混凝土高层建筑中。比如Ernő Goldfinger的Trellick塔这就呈现着这样的激进维度,这座大胆的原创建筑最初是一个社会住房项目。


粗野主义在使结构元素可见方面比以前的现代主义运动走得更远。通常粗野主义建筑会在外部留下施工过程本身的证据,比如液态混凝土凝固留下的孔和接缝线。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提高透明度,揭示建筑的本质。


如果按照传统标准,这些建筑并不“漂亮”,不过那又如何呢?真理是美丽的。真正的美,真正的真理,只有在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神秘面纱被无情揭开,揭露社会关系的本来面目并让其转变成为可能时才会出现。


粗野主义是所有现代建筑运动中最坦率的社会主义。粗野主义的“丑陋”确实是一种挑衅,因为它是一种保留现代主义精神并防止其凝结成另一种现成风格的方式。 


史密森的罗宾汉花园反映了他们对以社区为中心的社会住房的理想。不过这个开发项目的标志性“空中街道”公共露台不安全,歹徒会潜伏在租户门口。让公众重新评估史密森对城市规划的看法。

图片:IK’s World Trip,Flickr


今天,社会住房的梦想以及粗野主义建筑的时尚在很多西方国家已经落空。粗野主义现在属于历史,但这些建筑本身仍然存在,它们挑衅地站在所谓更有礼貌的邻居旁边,提醒路人建筑师曾经敢于想象一个不同的世界。


有些粗野主义的想法,比如史密森家族的“空中街道”概念,可以在他们现在部分拆除的罗宾汉花园开发项目中看到,对于寻求鼓励社区互动的建筑师来说,仍然值得研究。虽然雨水、锈蚀和草率的翻修对这些战后的住宅区造成了一些影响,但如果你仔细观察,依然可以看到激发它们的民主乐观主义在黑暗中闪光。


在2022年,像史密森一家那样建造是没有意义的,混凝土实际上不是一种非常可持续的建筑材料,而且它也不会很快老化。此外,暴露建筑结构本质的姿态已经太频繁了,人们已经审美疲劳。


但粗野主义的完整性仍然值得我们钦佩,这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建筑运动,因为它是唯一从未妥协的运动。





编辑: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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