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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星空】第9期 | 孙洁：考场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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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内外
歙县第二中学 孙洁
星空星语
高考，在中国社会，是一个比较纯粹的符号，一方面是中国应试教育的检测标识，另一方面也凸显着教育改革之路的艰难曲折，烙上了千千万万想通过高考之路走出去的孩子和中国家庭最深刻的教育焦虑和阶层焦虑。孙洁老师的文字，以高考两天的自身经历，书写了一线高三班主任老师的勤奋执着和默默付出，教育勃兴，需要全社会的合力关注，更需要万千普通教师的情怀与坚守！
一个人的教室，我静静地坐在讲台上，有那么一刻 出神发呆。
刚才，还是喧闹的，拥塞的；依旧的早自习，书声琅琅，此起彼伏，与往日相同；甚或带着几多焦躁和急切，又与往日不同。十分钟的休整后，我便开始发装有准考证和身份证的透明文具袋，同时发的，还有每人一份的口香糖与巧克力，设定的思路是：先以巧克力振奋精神，再嚼口香糖舒缓一下压力，最后再叮嘱几句，吩咐检查备考用具，就可以动身去考场了。有迫不及待去了又折回来拿东西的，也有捱到一定时间才去的，我目送着他们，和班长在活动中心门口击掌告别，那一刻，似乎有点悲壮。
终于，考试铃声响起……我一个人，依然静坐在教室，抽出早已备好的一本《闲看历史淡操心》，觉得有些看不下去。外校的送考老师有来串门的，我们随意地聊着；领导们来巡视，来了又走了；我觉得时间过得好慢，慢得能听见自己的脉搏，心绪变得不是很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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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考试大多是安乐死，可是今年的作文却不同寻常，是富有哲理意味的古诗，曾经和学生说过古诗一般以前两句作铺垫，后两句才是点题的，可还有学生就是写了前两句的联想，也有没有看清材料的，甚至没有完成作文，出来后懊悔甚至抽泣不已……我忙着收准考证身份证，只能电话招来家长，回去安慰。数学、文综、英语依次考过，一次次照例发放收回用品，目送他们；又一次次等候着他们回来，7号下午，温度高，天气闷热，又发了仁丹，要求他们吞服或含服后去考场……中间的寂寥时光，我基本是一人坐在教室，却觉得时间过得快起来……学生回来后，大多高兴，有乐呵呵说及数学最后一道压轴题老师讲过的，说及文综历史地理选择题灵活的，说及英语听力比平时略长，放的声音却比平时略轻不太习惯，还有任务性阅读有点难之类；也有情绪不高、眉头紧锁或愁容满面的，我只强调说不可对答案，要用心对付下一场。
最美六月，高考加油
7号晚上，有几个家长发短信说及孩子有紧张和灰心情绪，要我帮忙排解，我便和学生们开玩笑说：猴孩们，哪些人觉得心里郁闷，需要老班抚慰抚慰的，就举手啊！刷刷举起几只手来，一看，和家长说的基本对应。于是一一找出，耐心谈话，坦言千万不可回望，要前瞻，调整状态，以利于明天考试；千万不要觉得今天考得不够满意，今晚就不休息了，通宵复习，以明天来补今天，那样，身体状态是不许可的，不利于发挥。还有一位高一时的学生，现在学理科，其父亲焦躁地打电话来，烦托我一定去和他孩子谈谈，我跑上五楼，找到这位学生问后才明白，他对自己的要求高，希望考好的一本，可是现实有点难。我就笑道：再重要的考试也不是一考定终生，十几年努力过来，学习的过程就是一条线，而高考，只是其中的一个点，不要指望一场考试就赢得所有，即便不够好也不会输掉一生，坐在考场里，把自己会答的题完成就好了；假如每个人都期望自己一跤绊倒，爬起来没事，拍拍灰，还发现绊倒自己的是块金元宝，这种可能性大不？他笑了，说：孙老师，谢谢您让我放松了一点，我知道您是要我准确定位，对自己期望值不要太高，不强求自己超水平发挥，把学过的掌握的考起来，就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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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号下午，我一个人独坐后，决定把考后的一些重大事项写在黑板上，顺便写下了这样一段话：高考结束了，愿你合笔的刹那，有江湖侠客收剑入鞘的豪情！人生，大约都是一张留有或多或少遗憾的“答卷”，当“铃声”响起，“标准答案”就会据实以告，而我们，却已经没有修改的机会；其实，这个世界上，能够将试卷答至完美的“优等生”不多的，我们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但我们仍然可以很快乐！成就未来的路四通八达，做个好人，有颗善心，身边有情，心中有爱，具有责任感和担当意识，比什么都重要！也许，我比你们懂得更多的过去，但是，你们，一定拥有比我更好的未来！考完后，有两名学生发来的短信让我感慨，其一：“老师，我最想说，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这个男孩，觉得我容忍过他的许多过失且给了他许多次机会，我回道：“不要用以往的过失来扰乱今天的情绪，成长，总是有迹可循的。”其二：“老师，三年有您的帮助和鼓励，过得充实而快乐，其实，在校时我曾想过喊你一声‘妈’（你不会觉得我很蠢很天真吧？）。”回道：“付出，不求回报；受之，当思恩情，这是一种美好的境界！当妈的感觉很快乐！”
追光少年，带着努力成长
考试这两天，学生们贪图方便，多是把装满文具、准考证、身份证的透明文具袋一并交我保管，于是我的“行李”便越来越重，拎来拎去，胳膊疼痛起来。中午晚间都查宿舍，累极，但两个晚上都睡不着，好不容易入睡，又梦见自己一直拎着沉重的“文具袋”，不堪重负，胳膊酸胀，在疼痛中醒来。自家院子里，大朵而郁馥的栀子花正在盛开，我曾经摘下鲜嫩的两朵，赠给两个情绪不佳的孩子，看她们羞涩的笑容如花儿一般绽放；旁边的情人梅正好熟透，我摘了许多品尝，酸甜可口；扦插成活的罗汉松上挂果颇多，我细心地数着，觉得：今年的收成，大概会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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