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猡，咯咯咯。

唔读书，冇老婆。

一读书，三公婆。

冇爷冇哀②黏叔婆，

叔婆吊个烂蚊帐，

蚊叼屎窟③唔奈何。

注释：

①蟾蜍猡：即蟾蜍。

②“哀”：本字为“女哀”，客话中“爷（女哀）”意为爹娘，“女哀”为母亲意。

③屎窟：屁股

     一

蟾蜍猡是我见过最丑的生物之一 ，但我小时候并不怕它，不知怎的，长大了反倒觉得它可怕，甚至惊讶于当初小小个的我怎么会有勇气去龙眼树树洞里掏蟾蜍。

     我家门口有三棵上了年纪的龙眼树，说是爷爷的爷爷种下的，后来变作生产队的公产了。那段历史具体是这怎样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三颗树一直都在我家门口，我也就自然而然地把它们当成我家的私产，当成可以自由玩耍的玩具了。这三棵龙眼树中有一棵长有树洞，大约小孩子的一臂深，刚好可以放下一只手。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那时候只觉得好玩，便和弟弟妹妹一起掏树洞，树洞里其实并没有什么，除了陈腐的龙眼叶外，偶尔还可以掏出小蜗牛和小蟾蜍。就这些小动物，有时可以让我们快乐上一整天。后来大人总说：“树洞里有蛇哥，会咬死人。”“蟾蜍猡有毒，不能抓来玩。”这些话不管是不是大人用来吓我们的说辞，已经足以让我们对蟾蜍猡产生厌恶了，后来的我们就再也没有去掏过树洞了。

（图源：网络，如侵删）

二

    每年春夏之交的夜晚，处处都潜伏着蛙声，呱呱叫个不听。晚上又吵又热，睡不着的时候，我们几个小孩子总会缠着阿爸讲故事。阿爸肚子里的故事其实并不多，讲来讲去也就是李文古整蛊这几个小故事，有时候被我们缠得无奈时便会教我们念童谣。《月光光》《蟾蜍猡》这两首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特别是《蟾蜍猡》，阿爸念完后时不时会打趣说道：“听到冇，唔读书，冇老婆。所以要好好念书，一读书，就会有三公婆。”而我和妹妹总会以相同的说词反击阿爸：“我们长大又不用娶老婆，阿弟才要好好念书才是。”当他不知如何继续说教之时，我和妹妹都会暗暗偷笑，觉得自己很聪明。

    记得以前美学课的老师曾说过一句话：“生活的悲剧在于重蹈覆辙。”可世间轮回，再过几年，我们像阿爸一样，把自己肚里不多的故事、古老的童谣再转述给我们的儿女时，这种重蹈，又何尝不是一件乐事呢？

保护母语方言

你我共同努力

编辑 | 张庆梅

审读 | 怡然

责编 | 老甘

图源 | 百度图库

投稿邮箱：jnufyzx@163.com

做语言资源保护公众号不容易，每天更新公众号更不容易，而每天提供新语料尤其不容易。很多读者还没养成打赏习惯，提倡每个月打赏一元钱，积少成多，我们的事业就有希望。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