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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插队纪实篇】(十二)​劳动去(沈志强)

知青情缘 2024-02-02


云南插队纪实篇


 作者:沈志强

语音:原野



(十二)


劳 动 去

   既然来到农村插队落户,参加劳动是天经地义的事,既然工具都给我们准备好了,就要开始干活了。

   我们首先关心的是我们出工了,这个门怎么办?因为我们发现这门上没有装锁啊,老乡说什么是锁?他们没有见过,我们说就是不让门打开的东西,我们指指我们箱子上挂着的锁,告诉他们就是这个东西,装了它门就不能随便打开了。老乡十分不解,要这个东西干什么,说已经帮你们搞好了,你们走了门也是打不开的。我们找半天没有找到锁,后来发现原来是他们在门板的中央戳个洞,从里面穿一根绳子出来,在外面系在一根一米多长的木棍的中央,出门时把门拉上,再把木棍横过来,因为木棍比门洞宽度稍长,这样挡在门洞处就把门拉上了,这就是“锁”?!简直只能挡君子啊,我们说人家来了不是把木棍一转就把门打开了进去了?老乡更是一脸迷惑,人家要进去干什么?我们说不会有人来偷东西?他们没有听说过“偷东西”这个词,“偷”这个行为是完全不存在的,说明当年是处于“夜不闭户、道不拾遗”的完美的境界的。他们再解释了一下,说是挡在门上的木棍主要是把门拉上,怕猪拱进去,因为村里的猪是“散养”的到处走的,进到屋子里会捣乱的,本来就不是防人的,搞了半天这个还不是防人的。后来熟悉了,我们去老乡家串门才发现,确实是不用锁门的,家家户户“家徒四壁”,家里最值钱的就是那把紫铜的烧水的水壶,其他都没有它值钱,谁会去偷东西?而且从外面进村要走过那条一公里长的小路,旁边就是干活的田地,哪个进村都在“众目睽睽”下,小偷不敢进来的。再说村里好多条狗,陌生人还没进村,一个村子的狗都会乱叫,谁敢进?说是村子里最“有钱”的就是会计兼出纳“刘会计”,村里的钱他就放在上台阶门口屋檐下的村里唯一的一个写字台的抽屉里,但是他家有条狼狗,那条狗不会叫,谁不打招呼上台阶,它窜上来就是一口,包括队长,所以老乡关照我们,不要轻易到刘会计家去。以至于后来我们也养了一条小狗,想让它帮我们看家护院,结果那条狗只要是讲上海话的知青来包括那些“捣蛋鬼”来,从来不叫,只会摇头晃尾巴,但是只要是村里的老乡来,不管多熟悉的,它都要叫,属于会看“麻衣相”的狗狗,所以那些老乡对我们这条小狗总是耿耿于怀。
   安全问题的疑惑解决了,就要开始参加劳动了。

   出工前一天我问老乡,你们明天几点钟“上班”?老乡们面面相觑,什么意思?原来他们把去田里劳动说成“出工”,不说“上班”的。那好,我就问你们几点钟出工?意思是我的手表要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了,要准时出工啊。老乡说我们从来不知道几点钟的,整个村里也没有一个钟一块表的,全部听队长的,差不多出工时间到了,队长出家门会顺着穿过村子的小道一路走一路哼小调的,大家就知道要出工了,会陆陆续续出门跟在后面的。啊,原来这么原始!而且最后都要经过我们屋子旁边的,只要听到大部队的嘈杂声,说明出工了,我们关上门跟上就是了。由于出发是几乎集中出发的,然后会分头到各个不同的作业点干不同的农活,那么回来是几点下班呢?老乡说也不叫下班,叫“收工”,收工就要听队长吹“哱罗”(一个水牛角做的号角),“哱罗”响了就可以回来了,在小山沟里那个声音传得特别远,不管队长在哪个角落吹收工的“哱罗”,那个声音从来没有人听漏过而忘了收工的。看来带来的手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发现队长的“生物钟”还挺准的,一天和一天不会相差十来分钟的。

   记得第一天出工是去水稻田干活,我们脚蹬解放球鞋,两个女生穿了中帮的雨靴(套鞋),老乡们清一色的赤脚大仙,简直就是赤脚的不怕穿皮鞋的一种既视感。要下田了,看样子解放鞋穿不住了,我们只能脱了袜子和鞋子光了脚下去,那个感觉实在难忘,这个光脚板记得还是小时候去游泳池时用过,现在要下水田,里面脏不脏?有没有虫?有没有刺?都是未知数,看老乡们若无其事地下去了,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下去,只听见后面尖尖的两声“哎呀”,回头一看,原来两个女生不舍得脱掉雨靴,就穿了雨靴下田了,结果两脚下去,雨靴深陷在水田的泥里,只拔出两个光脚板来,把老乡笑得前仰后合。那天好像是插秧,我们只是象征性地体会了一下,根本谈不上干活的。离开水田时发现脚上都是泥水,鞋袜根本穿不上,只能提着它们回来,慢慢习惯也不穿鞋、袜了,否则太累赘。

   一开始只要求我们跟着女劳力干些女子干的轻活,如插秧、䒵秧(就是除去水稻田中的杂草)、锄地以及粮食成熟后的收割、脱粒等,后来扩大到男劳力要干的重活,我们也都要学着去干,如在水稻田里用牛犁田、耙田,在山地里犁地等,没有半点机械化的,都是全手工的活。


这就是用水牛在水稻田里“犁田”。在水稻田里放上水,犁田是准备种水稻前的第一道工序。教我犁田的叫“金山”。


这是过了40年后的2009年,我重回到生产队,特地去金山家看望他。


 这是用两头黄牛拉了“耙”在水稻田里“耙田”,犁田结束后,就要用“耙”来把下面的高低不平的泥土拉平,便于插秧。这个是个技术活,站在泥泞的木耙上,两脚必须十分稳,万一滑下去,脚就会被木耙下面的铁的尖齿戳破,搞不好会搞掉一块肉的。


这是后来拍的在水田里插秧劳动的照片,看得出后面那些少数民族女子带的“包头”,也有个别的带军帽的。


 插秧那张照片·里站起来的那个小姑娘,现在是这个样子了。


   干活了要在《工分本》上“记工分”,这大概是家家户户唯一的一个最重要的本子,年终结算要凭这个本子的。男劳力每天10分,女劳力8-9分,我们去了老乡照顾我们,都按照10分记分。一年能干多少分,合多少钱,够不够用,且听下回分解。(不是我卖关子,我控制在每篇字数在2000个左右,超过太多会没有耐心看的,本篇2170个字。)


第十二篇完,待续。



作者简历



   作者:沈志强(网名:河马91)生于1952年,1968年初中毕业赶上“上山下乡”,1969年四月去云南省临沧专区永德县永康公社忙捞大队前进生产队的沙沟组插队落户。插队落户四年后于1973年参加了当年入学前的“文化考查”,成绩不错,被昆明师范学院录取,在物理系学习。1976年毕业后在楚雄教了十年高中物理。1987年调到无锡某企业工作。1992年调入无锡市人事局的无锡市行政学校(军队转业干部培训中心)、无锡市人才服务中心(无锡市人才市场管理办公室),曾任无锡市人才服务行业协会会长。2012年退休。

  爱好旅游、摄影、体育活动等。



作品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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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幼年、童年和青少年时代的回忆(沈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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