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 | 透视兰德公司《稳定大国竞争》报告
2021年底，美国智库兰德公司发表名为《稳定大国竞争》（Stabilizing Great-Power Rivalries）的研究报告，该报告试图从维护美国国家利益的角度出发，为缓解当前中美、俄美的紧张对抗关系提出建议。作者回顾了现有关于大国对抗的文献资料，明确提出了与稳定、不稳定密切相关的变量，并在此基础上开发出就大国对抗进行评估的框架。这份报告研究的目的，就是评估美国与中国和俄罗斯两国之间正在出现的战略竞争，研究最有可能在这些竞争中维持长期稳定的做法，并描述对美国陆军的能力建设和部署态势提出建议。本文将报告重要内容与关键结论总结编译如下，供感兴趣的读者参考。
1. 基本定义
1.1 竞争的定义
美研究人员从现有的理论和历史文献指出了定义竞争的几个关键要素，并将其作为基本定义，主要有以下几点：
（一）具有大致相当的国家权力和影响力。
（二）存在竞争——有一种相互敌视和缺乏信任的感觉。
（三）对未来的竞争以及可能的冲突有预期。
（四）对影响其共同国家利益和目标的具体政策问题存在实际或感知的争论，并且无法解决这些争端。
（五）有一些冲突的历史，尽管频率和强度可能会有所差异。
1.2 稳定性定义
竞争不符合任何通用模式。没有出现任何统计变量来建立明确的预测关系，以确定敌对关系何时导致战争，何时保持稳定。理论传统和国家安全文献表明，稳定的竞争具有两个决定性特征：一是相互接受共同的现状；二是有一个弹性平衡。这两个特征被认为是影响竞争稳定性的最终产物——竞争对手自愿采取的国家政策。
而支配竞争稳定因素包括两个：一是环境因素——可以减轻或加剧不稳定；二是感知因素——过滤国家政策和环境因素。而国家政策和背景因素只有特定情况下才会产生影响。
图2描绘了假定的关系，从国家政策和背景因素到感知因素，再到理想情况下的稳定竞争。
图2 战略竞争中的稳定和不稳定的来源
2. 主要结论
2.1 大国已显现危险的不稳定迹象
报告分析评估认为，很多因素都在推动大国向不稳定发展。包括：
a.美国国内利益集团的影响：国内的外交政策精英、政府官员和军事领导人倾向于支持强硬政策。
b.一些国家试图增强世界政治地位的行动加剧了竞争，并有破坏竞争稳定的风险。
c.没有共同敌人：理论上，两国可以为应对共同的气候威胁而共同努力，从而加强稳定的国际关系，但美国目前的政策排除了这种合作。没有共同敌人作为目标，很容易使得对抗加深。
2.2 美国拥有稳定与两国对抗的政策选项
倘若愿意，美国可以寻求稳定与两国之一或全部的对抗;美国拥有做到这一点的众多潜在政策选项。这些选项涵盖从象征性赋予地位的举动，到更为具体的危机管理和信任建立措施的各种做法。
政策选择一：寻求相互透明、通知和军备控制的机会。
政策选择二：采取美国可以采取的行动来塑造国际体系，以扩大其制约作用。
2.3 稳定的竞争的两个关键因素
稳定的竞争由两个关键特征来定义：一是相互接受共同的现状，二是有弹性的平衡以吸收冲击和不确定性。分析表明，竞争的稳定性主要取决于：背景和政策因素、以及竞争对手的关键战略认知。
3. 主要建议
3.1 对美国国防和外交政策的几点建议
报告指出，考虑军事能力决定的意外结果。军事能力决定的威胁效果只是方程式的一半。在作出关于军事态势或能力发展的决定时，美国还应该考虑它们对稳定的影响。
认真对待制定正式和非正式道路规则的需要。历史证据凸显了规则和协议对于稳定对抗的重要性。
塑造国际体系以放大其制约作用。美国的政策应寻求维持并在可能的情况下深化美国自1945年以来帮助建立的一整套规则和制度。
寻求互相透明、通报和军备控制的机会。这些正式协议将超越前面所提及的行事规则的范畴，以限制新能力的部署和建立降低不确定性的机制。
寻找方法给予对手更多的地位，以换取创造一个有利于美国利益和加强稳定的贸易空间。如果美国愿意在国际机构和处理重大危机的方式等方面，出于对对手利益的尊重而略微限制自己的部署和政策，那么它既可以为实现其他目标创造一个贸易空间，也可以减少两个对手的不稳定性。
3.2 对美军的建议
报告对美军提出以下建议。
一是地面部队可在有效威慑和破坏稳定的挑衅之间灵活掌握。报告分析认为，美国的竞争对手最担心：美国能够在短时间内、几乎没有警告的情况下就能抵达本土的能力，具体包括：核能力，以及隐身无人机与高超音速武器这种非核能力。美军也可以在不构成破坏稳定的情况下加强威慑。比如：小规模的地面部队、不足以对他国构成进攻风险的重型部队、地面部队轮换以及参与训练和建议任务或演习，都可以加强军队行动的意图，而不会引起挑衅，或导致不稳定的局面。虽然这种行动能力极为有限，但仍可以在低于威胁水平上发出明确的威慑信号。如此便可以在不向前部署挑衅能力的情况下加强威慑。此外，陆军还可以加强概念和能力的发展，允许更小、更轻的单位有效防御重装甲部队或海上突击部队。
二是加强与中俄军方沟通，建立有用的交战规则。美军应努力与中俄建立有效的交战规则和沟通渠道。畅通信息来源以知晓对方意图、能力和动态，可以减少不确定性和威胁感知，有助于维持稳定竞争态势。加强透明度将作为军事克制的方式，既限制新能力的部署，又建立减少不确定性的机制。
三是加强军备控制与裁军。军备限制、控制和裁军可以提高稳定性。尽管如今欧洲和亚洲似乎都不太可能实行军备限制，但各国历史上一直将其作为提供安全的手段，同时发展可信的威慑能力。
竞争升级的时代背景所要求的，不仅仅是能力的持续增加，更要保持稳定的竞争，并避免战争。各国都需要增强“新竞争时代”的管理能力，尤其是如何管理这些“不确定性”。此外，为达到威慑对手的目的，军事能力只能占有一半的考虑，而另一半则应是在做出有关态势或能力发展决定时，更应考虑其对稳定性的影响。基于此，塑造态势和管控危机的能力对于我国来说就显得十分重要，要注意重视这个问题。
THE END
文字 | 陈宗维（国防科技大学）
图片 | 来源于网络
编辑 | 张如意
审阅 | 张于舒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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