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猛&胡凌 | 马克思主义法学书单与课程大纲
如何学好马克思主义法（理）学
作者：
侯猛，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胡凌，上海财经大学法学院副院长。文章来源：
本文由微信公众号“杜威法律公社”于2020年12月21日推送的文章《马克思主义法学的阅读书单》和微信公众号“法律和社会科学”于2020年12月23日推送的文章《<马克思主义法理学>教学大纲》综合汇纂而成。01
《马克思主义法理学》教学大纲
编者按
最近几年，每年秋季学期胡凌老师都会在上海财经大学主讲《马克思主义法理学》课程，特推出本学期教学大纲。同时推送侯猛老师在中国人民大学主讲《马克思主义法理学》课程的推荐阅读书单。
马克思主义法理学：信息时代
课程介绍：
马克思主义法理学是法理学的一个主要理论传统，对现实具有很强的解释力，但也容易意识形态教条化。本课程希望通过正在发生的信息技术变革重新将马克思主义法理学的一些基本观念激活，批判性地理解我们身处的信息时代，并理解法律（国家机器）作为上层建筑如何适应新经济带来的经济基础的变化，理解新兴经济利益如何将自身利益的特殊性通过法律上升为普遍性，以及法律（国家机器）的自主性进而反思法治作为一种意识形态的社会功能和实质。
课程大纲
第一讲：导论
传统马克思主义法理学的要点
本课讨论视角与方法：生产与控制
信息技术与互联网的历史与演进
新经济的生产方式，以及如何非法兴起
阅读：
Ø《马克思主义与法律》，第一章
Ø 马克思：《共产党宣言》
Ø 胡凌：“非法兴起：理解中国互联网演进的一个框架”，《文化纵横》2016年第5期
Ø 任岳鹏：《西方马克思主义法学》，法律出版社，2008年，第一章
第二讲：信息资本主义经济生产：组织、工具与过程
Ø 互联网会带来共产主义乌托邦吗？
Ø 什么是数字平台
Ø 平台的生产过程与平台资本主义的兴起
Ø 平台如何塑造网络法
阅读：
Ø Yochai Benkler, Coase's Penguin, or, Linux and "The Nature of the Firm", The Yale Law Journal Vol. 112, No. 3 (Dec., 2002), pp. 369-446
Ø 胡凌：“从开放资源到基础服务”，《学术月刊》2019年第2期
Ø 科莫勒：“点共产主义宣言”，https://mp.weixin.qq.com/s/SJeVwYAlAwh7ioeP4smodw
第三讲：经济基础：虚拟社会的商品化与私有化
Ø 分享经济与礼物经济
Ø 隐私商品化与大数据监控
Ø 社会网络资本的商品化
阅读：
Ø 汤姆·斯利：《共享经济没有告诉你的事》，江西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9章
Ø Julie Cohen, Between Truth and Power,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2019, Ch.3
Ø 熊丙万：“通讯录中的社会关系资本”，《中国法律评论》2020年第1期
Ø 凌某某诉抖音侵害个人信息案判决书（2020）
第四讲：私有财产
Ø 虚拟财产的变迁
Ø 数据权利争议
Ø 从财产规则到责任规则的转变
阅读：
Ø 胡凌：“商业模式视角下的信息/数据产权”，《上海大学学报》2017年第6期
Ø 冯象：“知识产权的终结”，http://www.ideobook.com/2431/end-of-intellectual-property-chinese/
Ø 蓝江：“数字资本、一般数据与数字异化”，《华中科技大学学报》2018年第4期
第五讲：劳动、剩余价值与分配
Ø 非物质劳动
Ø 数字劳动及其法律问题
Ø 数字经济中的剩余价值如何产生
Ø 当人工智能取代工人
阅读：
Ø 胡凌：“分享经济中的数字劳动”，《经贸法律评论》2019年第3期
Ø 拉扎拉托；“非物质劳动”，《帝国、都市与现代性》，江苏人民出版社2006年
Ø Shoshana Zuboff, The Age of Surveillance Capitalism, PublicAffairs, 2019, Ch. 3
第六讲：生产性的法律理论重述
Ø 法律的控制性/规制性
Ø 代码/架构理论
Ø 法律如何体现经济基础的要求
Ø 当控制过程成为生产过程：以网络为例
阅读：
Ø 《马克思主义与法律》，第四章
Ø 《代码2.0》，第一章
Ø 胡凌：“网络法中的网络”，《思想战线》2020年第3期
第七讲：公共性
Ø 媒体与社交媒体批判
Ø 公共数据开放及其后果
Ø 私人数字基础设施的兴起
Ø 平台合作社
阅读：
Ø 福克斯：《社交媒体批判导言》，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8年，第八章
Ø 胡凌：“论地方立法中公共数据开放的法律性质”，《地方立法研究》2019年第3期
Ø Trebor Scholz, Ours to Hack and to Own: The Rise of Platform Cooperativism, 2017
第八讲：法律的价值：平等、秩序、效率与公正
Ø 权利平等与机会（结构）平等
Ø 健康码、淘宝村与数字鸿沟
Ø 数字市场中的创造性毁灭
Ø 不正当竞争与市场秩序维护
阅读：
Ø 冯象：“我是阿尔法”，《文化纵横》2017年第6期
Ø “外卖骑手，困在系统里”，https://mp.weixin.qq.com/s/Mes1RqIOdp48CMw4pXTwXw
Ø “电子商务与淘宝村：中国农村发展的希望？”，https://mp.weixin.qq.com/s/GWxrjMlcpUyoSzBDyyxmsg
第九讲：阶级斗争
Ø 高科技或数字无产阶级的产生
Ø 富士康、硅谷与赛博无产阶级
Ø 分享经济中的阶级塑造
阅读：
Ø 丘林川：“告别i奴”，《社会》2014年第4期
Ø 《马克思主义与法律》，第二章
Ø 尼克·迪尔-维斯福特：《赛博无产阶级》，江苏人民出版社，2020年，第一章
第十讲：法治意识形态与上层建筑
Ø 上层建筑与国家机器
Ø 法治话语在中国的建构
Ø 作为平台的国家
Ø 法治与治理
阅读：
Ø 《马克思主义与法律》，第五章
Ø 胡凌：“数字社会权力的来源”，《交大法学》2019年第1期
Ø 阿尔都塞：《论再生产》，西北大学出版社，第五、六章
第十一讲：法律会消亡吗
Ø 因人而异的法律
Ø 法律与社会信用
Ø 人工智能如何改变法律形态
阅读：
Ø 《马克思主义与法律》，第六章
戴昕：“理解社会信用体系建设的整体视角”，《中外法学》2019年第6期
02
马克思主义法学的阅读书单
缘起：
自2014年起，笔者先后在北京大学、人民大学每学年面向法学硕士生开设《马克思主义法理学》课程。本学年后半学期又开此课，为教学需要，结合历年的授课经验，同时也是在杜威公社君的催促下，整理出这份书单。在开始之前，先做如下几点说明：
这门课较为准确的名称是“法律理论与马克思主义”，即是具体运用马克思主义分析法律的基本问题，讨论about law而不是of law，因此用“与”字。更进一步，由于马克思主义不是对法律进行规范分析，而是揭示法律背后的因素，与其称为“马克思主义法理学”，不如称为“马克思主义法社会学”或“马克思主义法律-社会理论”更为准确。也因此，本书单的拓展研读部分收入了不少马克思主义社会理论著作。
由于容量有限，这份书单只列出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代表性文献，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文献。西方马克思主义学者每位也只列出一本著作。而有关当代中国社会主义及法治理论是单独的一门课，相关的代表性文献和研究文献需要另列书单，这里不再列出。
由于能力所限，这份书单只列出中文（及翻译）文献，而且是晚近二十年出版的中文文献，未列出外文原文文献；只列出经典篇章和研究书籍，未列出专门的研究论文。而且，列出的这些文献主要是供教学而非研究使用，实际上，笔者也只精读了部分文献。
这份书单分为四个部分：基础引导篇、经典研读篇、拓展研读篇、国内研究篇。基础引导篇主要推介两本具有教科书性质的马克思主义法理学著作；经典研读篇主要列出与这门课密切相关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代表性文献；拓展研读篇主要列出西方马克思主义代表性人物的著述；国内研究篇主要推介最近三十年以来国内的马克思主义法理学著作。
作者简介：
侯猛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教授。
一、
基础引导篇
先推荐两本具有导引研究性质的教科书：
1. 〔前苏联〕帕舒甘尼斯：《法的一般理论与马克思主义》，杨昂、张玲玉译，中国法制出版社2008年版。
2. 〔英〕柯林斯：《马克思主义与法律》，邱昭继译，法律出版社2012年版。
二、
经典研读篇
目前比较好用的文库是“中文马克思主义文库”，上面有大量经典文献的PDF可供阅读。这里列出其中部分：
马克思
1. 《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1843年）
2.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1844年）
3. 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1845年）
4. 德意志意识形态(节选)（与恩格斯合著）（1845-1846年）
5. 共产党宣言(1848年)
6. 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1851年12月—1852年3月）
7. 《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1857年8月）
8. 《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1859年)
9. 哥达纲领批判（1875年4－5月）
10. 资本论第一卷(1867)
恩格斯
11. 《反杜林论》旧序。论辩证法（1873年-1883年,1885-1886年）
12. 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1880)
13. 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1884年3月）
列宁
14. 《怎么办？》（1901年秋—1902年2月）
15. 国家与革命——马克思主义关于国家的学说与无产阶级在革命中的任务（1917年8—9月）
三、
拓展研读篇
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2016年5月17日）中指出：“我看过一些西方研究马克思主义的书，其结论未必正确，但在研究和考据马克思主义文本上，功课做得还是可以的。相比之下，我们一些研究在这方面的努力就远远不够了。恩格斯曾经说过：‘即使只是在一个单独的历史事例上发展唯物主义的观点，也是一项要求多年冷静钻研的科学工作，因为很明显，在这里只说空话是无济于事的，只有靠大量的、批判地审查过的、充分地掌握了的历史资料，才能解决这样的任务。’”
故此，这里列出一些西方马克思主义文献。国外马克思主义与法律理论专门研究的翻译，目前有李其瑞主编的《西方马克思主义法学经典译丛》（法律出版社），其他多是散见。而其他西马文献虽然不是与法律研究直接相关，但提出的重要命题与法律有密切联系：
1. 〔奥〕伦纳：《私法的制度及其社会功能》，王家国译，法律出版社2013年版。
2. 〔匈〕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关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研究》，杜章智等译，商务印书馆1996年版。
3. 〔意〕葛兰西：《狱中札记》，曹雷雨等译，河南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
4. 〔德〕阿伦特编：《启迪：本雅明文选》，张旭东、王斑译，三联书店2008年版。
5. 〔美〕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发达工业社会意识形态研究》，刘继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4年版。
6. 〔法〕阿尔都塞：《保卫马克思》，顾良译，商务印书馆2010年版。
7. 〔法〕列斐伏尔：《马克思的社会学》，谢永康、毛林林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
8. 〔英〕威利斯：《学做工：工人阶级子弟为何继承父业》，秘舒、凌旻华译，译林出版社2013年版。
9. 〔美〕布若威：《制造同意——垄断资本主义劳动过程的变迁》，李荣荣译，商务印书馆2008年版。
10. 〔英〕汤普森：《意识形态与现代文化》，高铦等译，译林出版社2005年版。
11. 〔美〕格雷伯：《无政府主义人类学碎片》，许煜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
12. 〔奥〕凯尔森：《共产主义的法律理论》，中国法制出版社2004年版。
13. 〔美〕伯林：《卡尔×马克思》，李寅译，译林出版社2018年版。
14. 〔英〕霍布斯鲍姆：《如何改变世界：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传奇》，吕增奎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年版。
15. 〔美〕哈维：《资本社会的17个矛盾》，许瑞宋译，中信出版社2016年版。
16. 〔美〕奥尔曼：《马克思的异化理论》，王贵贤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8年版。
17. 〔美〕布鲁德尼：《罗尔斯与马克思：分配原则与人的观念》，张祖辽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
18. 〔英〕琼斯：《导读葛兰西》，相明译，重庆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
19. 〔法〕皮凯蒂：《21世纪资本论》，巴曙松等译，中信出版社2014年版。
20. 〔英〕麦克莱伦：《马克思思想导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
21. 〔瑞典〕福克斯、〔加〕莫斯可主编：《马克思归来》，重庆出版社2017年版。
22. 〔英〕伊格尔顿：《马克思为什么是对的》，李杨等译，重庆出版社2018年版。
23. 〔德〕库诺：《马克思的历史、社会和国家学说：马克思的社会学的基本要点》，袁志英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8年版。
24. 〔加〕普殊同：《时间、劳动与社会统治：马克思的批判理论再阐释》，北京大学出版社2019年版。
四、
国内研究篇
国内马克思主义法学研究形成规模的机构，目前除了中国人民大学以外，还有南京师范大学、西南政法大学、西北政法大学等高校。这里只列出部分书目（有新版的只列新版）：
1. 李光灿、吕世伦主编：《马克思、恩格斯法律思想史》，法律出版社1991年版。
2. 吕世伦主编：《马列法学原著选读》，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
3. 吕世伦主编：《列宁法律思想史》，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
4. 孙国华主编：《马克思主义法学与当代：暨庆祝孙国华教授从教50周年研讨会论文集》，中国金融出版社2004年版。
5. 孙国华主编：《马克思主义法理学研究：关于法的概念和本质的原理》，群众出版社2007年版。
6. 张光博：《坚持马克思主义法律观》，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7. 黎国智主编：《马克思主义法学论著选读》，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
8. 公丕祥、龚廷泰：《马克思主义法律思想通史》，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年版。
9. 张文显主编：《马克思主义法理学——理论、方法和前沿》，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
10. 付子堂：《马克思主义法律思想研究》，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
11. 任岳鹏：《西方马克思主义法学》，法律出版社2008年版。
12. 周尚君等：《自由的德性：马克思早期法哲学思想研究》，知识产权出版社2015年版。
13. 姚远：《解读青年马克思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法律出版社201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