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草：读孙立平《别批评各人自扫门前雪，那是还说得过去的境界》随想

劲草 | 文

读孙立平老师的这篇文章，立刻有了些感触。“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是人们的处世哲学，也是当年我们初涉人世，便被引导批判的一种利己主义思想。其实当时是有存疑的，关心别人房瓦上的霜，批评自扫门前雪，这是什么道理呀？

记得过去大雪天一般人家都是从自家门前左右扫起开辟一条路径，路径连在一起延伸到各家各户，继而联连到更广区域。没人拿着扫把先跑到别人门前扫雪的。

孙老师就扫雪一文，总结为三种形态，一种是帮助别人扫瓦上霜，二是只扫自己门前雪，三是不扫自己门前雪。第一种是崇高的境界，第二算不上高尚，但也是对自己负责，一种担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第三种最应鄙视的，自己的事都不愿干，等着别人来扫，甚至去祸害别人。

第三种形态，无疑是应予以批判的。社会族群交往，人际关系中这种现象是普遍存在。记得一九七八年，当我国确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改开初始，西方那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明灯朋友组团来访，要求我国无偿援建其一座大型化肥厂，被邓小平同志拒绝了。建政后我国民经济相当困难的情况下，无偿支援它们二百多亿美元。我们百废待兴之际还狮子大开口，被拒后立即反目成仇，对这种不自扫门前雪秉持无赖逻辑的族群，教训太深了。不很好的自扫门前雪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是没有自尊的。他们之所以跟你反目，是你本虚弱，是长期讨好他的结果。高贵朋友多，花香蝶自来，靠利益交换的朋友不会长久的。

人际关系包括亲情关系交往中，第三种形态的人俯拾皆是。你有利用价值，他便锦上添花，自己的雪不扫也先忙着献殷勤，门庭若市。一旦失势门前冷落车马稀了，甚至落井下石大有人在。别说你房瓦上的霜了，你雪堵门打不开他也视而不见。

关于第三种形态，孙老师举例批评那些春节期间在清水湾沙滩放鞭炮污染环境的问题，本来这些人就是所在区域环境保护的一部分，那些认为自己去污染了比没去污染的人占了便宜。这是一种多么龌龊的心理。孙老师微言大义，深刻而耐人沉思。

孙老师推崇的第一种形态去扫别人的瓦上霜门前雪的境界，首先是把自己门前雪扫净了，方显得有境界而且真诚。如国际国内天灾面前的扶危济困等。

但，如果自己门前雪不扫，自顾不暇甚至视而不见，去帮别人，便是虚伪且坏。这时自然联想到清末慈禧老佛爷的一句名言，也是她的治国理念为世代后人不耻。即“宁予外邦，不予家奴"。自己的臣民啼饥号寒视而不见，便是门前雪不扫，去讨好外邦，真的是坏到极致了，这也是两千多年帝王驭民治世权术的传承和发扬。帝王的家天下理念使百姓离心离德，以至于八国联军第二次劫掠圆明园时，家奴自觉的为外邦带路，家奴们认识到了天朝兴亡与小民无干，天朝的兴亡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

其实无论什么时候，门前雪不扫还是扫不好，忙着扫别人的瓦上霜门前雪的事例不胜枚举。自扫门前雪是一种比喻，反映到社会上，人际间，哪种现象是门前雪哪些是他人瓦上霜呢。这就取决于一个人，一个族群的认知和遵循的价值观了。如俄乌战争，哈以战争，还有外国的山火与自己的山火，人家发的大水和自家发的大水，还有最惠国民待遇与国内大学生待遇。对这些现象分别是谴责还是支持，是报道还是视而不见，是公平对待还是厚彼薄此态度，便是去扫人家瓦上霜，还是自扫门前雪，还是自己门前雪不扫的三种形态之一。这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如果认识逐步与主流文明社会趋于一致，应该是民族科学素质的提升，如果继续加大认知的撕裂，意识的对立真的是悲哀了。

发达的信息时代，使人类从没有这么紧密地维系在一起。人性是共通的，地球村里是非曲直的标准、规则是统一的。不同族群必将遵循共同的价值取向，丛林法则的强权思维，或另立规矩独辟蹊径只能导致灾难，也终将被世界唾弃。

春节前网上流传的一位耄耋老人，天寒地冻蜷缩在集市的一角，售卖自养的两只鸡；还有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深夜摆摊，为了给儿孙还房贷；还有因病致贫的家庭，因贫失学的孩子网上时有所闻，这是不是我们的门前雪呢？年前当韩红忙于运筹地震救灾时，网上竟然有人指责韩红为什么不去国际救助！韩红回答铿锵有力，我自己的老百姓都救不过来，我哪有力量去救外国人。 

年前西北地震红十字会捐款数额偏低，与国际救灾捐助力度差别大，信息如潮的今天，民间有龃龉，似有门前雪不扫之嫌了。 

其实三种形态中，孙老师是推崇第二种形态的，他的文章题目也是：别批评各人自扫门前雪，那是还说得过去的境界。言外之意，国人如都做到扫好门前雪，整体素质便是大大的提升了。

这何止是说的过去的境界，而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境界。由此想到当年教导我们”身居茅屋，胸怀天下"的誓言是何等滑稽，一屋不扫去扫天下，勒紧腰带去养白眼狼，重蹈覆辙的蠢事不会再干了吧。

疫情三年，有人预言2023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本人也有同感，所以谨小慎微。本不敢远足旅游，短期吧，最终还是被旅游公司与接待方联合涮了一把。几次网购，要么不尽如人意，要么假冒伪劣。那些令人沮丧的大数据世情，如GTP，失业率，Tpcpp对我等老者应该是他人瓦上霜吧，可总是那么揪人心呢，其实最直接关联的是逐年增长比例降低的养老金。

新的2024呢？种种征兆感觉不确定性有增无减。不仅是经济萎靡，还有灵魂的失落。不同族群要么内卷，要么躺平，无望的阴云笼罩着大地，总有一种不详让人心神不宁。

祈盼还是有的。愿民营企业、自媒体生存环境更宽松一点，我们的社情与主流世界更加融合，愿台海南海平静，适于世界的规则是突不破的，恃强凌弱、独裁思维是这个地球村最后的喘息。

扫好自己的门前雪，的确还是说得过去的境界。

2024.2.28一29

【作者简介】劲草，五零后，不谙世故的江湖人，退隐，追悔。学习思考，寻回一点理性，存一分人文情怀。一枚园地耕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