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特朗普被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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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Paul M. Barrett
任何众议员都可以通过宣称总统违反了“叛国、贿赂或其他重罪和轻罪”，来启动弹劾流程
弹劾案的审理地点并非法院，而是国会；审理过程更注重的是政治判断，而非司法标准
特朗普的“罢免门”
特朗普(Trump)总统出其不意地解雇了联邦调查局(FBI)局长詹姆斯·科米(James Comey)，令人联想起理查德·尼克松(Richard Nixon)1973年的“星期六大屠杀”。
在随后的一次电视访问中，特朗普将罢免科米与一项针对俄罗斯干涉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的未决调查关联了起来，为那些被掩盖的指控添了一把火。接着，特朗普警告科米不要泄密，因为他们在白宫的会面可能留下了“录音”。
FBI前局长詹姆斯·科米
对易于激动的民主党人而言，这已经足够从水门事件跳到讨论弹劾进程了。在科米被解雇后，肯塔基州的民主党众议员约翰·亚穆思(John Yarmuth)对肯塔基当地的媒体表示，
“实际上，我们距离考虑弹劾已经很近。”
”
但事实上，弹劾恐怕还不会在短期内启动。参众两院的共和党领袖们不会坐视不管。不过，有可靠报道指出，特朗普曾在2017年2月要求科米放弃联邦调查局一项针对前国家安全顾问迈克尔·弗林(Michael Flynn)的调查，这一消息大大提升了弹劾的可能性。
同时为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包括尼克松）服务过的前白宫助手戴维·格根(David Gergen)对有线电视新闻网(CNN)表示：“我想，现在我们第一次进入了弹劾的射程范围以内。”佛罗里达州民主党众议员特德·多伊奇(Ted Deutch)在Twitter上写道：
“要求FBI撤销调查是在妨碍司法公正。而妨碍司法公正是一项可以弹劾的罪行。”
”
那么，弹劾究竟会如何进行呢？它分为两个步骤。如果众议院通过了对一位总统的弹劾案（或曰指控），参议院将开启一场审判，以决定弹劾是否生效。任何众议员都可以通过宣称总统违反了“叛国、贿赂或其他重罪和轻罪”，来启动这一流程。
众议院里的简单多数即可通过弹劾案；但弹劾的生效需要参议院三分之二多数的同意。针对总统弹劾的审判将由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主持。
弹劾的关键
一个核心问题是，除叛国和贿赂外，究竟什么罪行算是这里所说的重罪或轻罪。大体上讲，宪法的起草者们在此设想的罪行即对公权的滥用。而妨碍司法公正是一条经典的重罪。联邦刑法对此有大量说明。任何“通过腐败或武力威胁，或任何恐吓信件等沟通方式，去影响或试图影响、妨碍或制约司法公正”的人，都将受到惩罚。
尼克松和克林顿总统的弹劾案都包含了妨碍司法公正的指控。尼克松被指试图阻挠对水门事件的调查，他在1974年辞职，避免了被弹劾的下场。1998年，克林顿因在莫尼卡·莱文斯基(Monica Lewinsky)丑闻中的证词遭到弹劾，但弹劾案被参议院驳回。（尼克松和克林顿面对的都是一个由对方党派掌控的国会，由此来看，除非民主党能够积聚更多力量，否则想弹劾特朗普还言之过早。）
要想在联邦法庭上证明妨碍司法公正不仅限于一项合理怀疑，或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法律要求被告必须有“腐败”的行为，也就是说，被告必须有可证实的犯罪意图。
前国家安全顾问迈克尔·弗林
相关报道指出，根据科米的备忘录，在2月14日他前往白宫与特朗普会面的过程中，总统要求科米撤销对弗林的调查，因为那位前国安顾问“是个好人”，没做任何错事。而在谈及此事之前，特朗普据称请其他行政官员离开了椭圆办公室，以便与科米私下交流。
尽管暗示存在这样的私密背景，一名经验老道的辩护律师仍可以在法庭上宣称，特朗普只是在表达一种看法，而非向科米施压。同样，律师也可以坚称，特朗普说“我希望你能放下此事”时，只是在诉说愿望，而非胁迫。除非真有一卷白宫录音带显示，特朗普说他要为弗林挡刀，目的是保护自己，否则，任何关于妨碍司法的刑事起诉大概都会以失败告终。
国会内部
然而，弹劾案的审理地点并非法院，而是国会。审理过程更注重的是政治判断（总统对美国民主的破坏有多严重），而非司法标准。弹劾语境下的重罪和轻罪“不必满足一般犯罪的所有技术枝节，”哈佛大学法学教授、《彭博视角》(Bloomberg View)栏目的专栏作家诺厄·费尔德曼(Noah Feldman)表示。
重罪指的是破坏法治的权力滥用行为。
“利用总统办公室，试图撤销对一位在总统选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的高级官员的调查，这是显而易见的、极其恶劣的权力滥用行为。”
”
——换句话说，这就是一项重罪。
白宫方面否认了科米备忘录中的说法，称特朗普“从未要求科米先生或任何其他人终止有关弗林将军的任何调查”。但人们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科米凭空捏造的。如果那份备忘录，以及所有他自称记下了他与特朗普的遭遇的其他备忘录都公之于众，我们大概会有更好的判断。
这一天或许指日可待。犹他州共和党众议员、众议院监督委员会(House Oversight Committee)主席贾森·查菲茨(Jason Chaffetz)要求联邦调查局在5月24日前提交所有有关科米与特朗普沟通情况的备忘录以及其他记录。
作为一位保守的共和党人，查菲茨在一份令人吃惊的声明中表示：“如果属实，那么这些备忘录将会提出有关总统是否试图影响或妨碍FBI调查弗林将军一事的问题。”
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
当然，就最终的任何弹劾程序而言，特朗普企图扼杀弗林调查一事也并非唯一相关的妨碍司法的证据。此外还有一些更间接的证据，包括特朗普辞掉科米是因为对俄罗斯的事有顾虑，以及总统扯上司法部副部长罗德·罗森斯坦(Rod Rosenstein)，是为了给科米的解职提供一份前后矛盾的书面辩护。
此外还有总统的公开声明中不太可信的说辞，即科米在三个场合告诉特朗普，其本人未受到调查。众议院议长保罗·瑞安(Paul Ryan)支持将所有科米的备忘录提交国会，这并不意味着共和党想要、或胆敢启动弹劾进程。但如果科米的备忘录揭露出了更多特朗普滥权的证据，那么，民主党人便可组织起来，开始推动可能的罢免总统的议程。
如果比小说还离奇的特朗普的任期继续走在一条“螺旋式下跌通道”上【如田纳西州共和党参议员鲍勃·科克(Bob Corker)近日所言】，那2018年的选举或许会让共和党丢掉国会的控制权，如此一来，弹劾的可行性就大大提高了。
编辑：杨贵、格根坦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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