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颜色》：一种维特根斯坦式的“颜色现象学”

Original 商务印书馆上海商务印书馆上海分馆 2024-01-25

颜色是身边日常现象，所有能看到和辨认颜色的人对此都已十分熟悉，以至于常常无感或忽视颜色带来的感知。就学习颜色来说，我们认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光谱色”是天经地义、与生俱来的了，没有人愿意怀疑和否定这种“基本知识”。但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对此提出了质疑。

▲ 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

维特根斯坦是20世纪著名哲学家，历史上的哲学家附带谈颜色者不在少数，但形成专论者却是不多，《论颜色》是维特根斯坦在生命最后十五个月里的所做的研究，也是他在有关颜色问题上探讨的“语言游戏”。

论颜色

[奥] 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著

孙周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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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著名学者孙周兴教授翻译而成，并编入“未来艺术丛书”，它的出版能够松动我们关于颜色和观看的固化理解，并在很大程度上提供一种维特根斯坦式的“颜色现象学”。

▲ “未来艺术丛书”由孙周兴教授主编，辑录20世纪以来的艺术相关著译作，展述具有高度创造性和个体性的艺术观念和艺术行动，开启指向未来的艺术理论和实践。

条关于颜色的评论思考

《论颜色》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共88条，第二部分有20条，第三部分350条，共458条条目，多半是一些短小的句子，话语简洁明了却蕴含众多值得思考的深意。

例如关于颜色的说法，维特根斯坦在书中写道，什么能支持我们说，绿色是一种原色，而不是蓝色与黄色的混合色？说“人们只能通过观察颜色直接地认识它”，这种说法是正确的吗？但我怎么知道，我用“原色”一词，与另一个也倾向于把绿色叫作原色的人一样，指的是同一个东西呢？不，——这里起决定作用的是语言游戏。（第一部分第6条）

关于颜色现象学的分析和物理学之间的关系，维特根斯坦提出疑问，颜色通过红色光线没有失去它们的饱和度，但可能通过白色光线而失去，这就是全部的区别吗？（第二部分第14条）同时也表明，现象学的分析（例如就像歌德想要做的那样）乃是一种概念分析，可能既不赞同也不反对物理学。（第二部分第15条）

关于颜色的讨论的基本结论，维特根斯坦认为在于“颜色相同性概念的不确定性”：“我们在思考颜色的本质时感受到的困难（歌德想要在颜色学说中处理这些困难）已经包含在我们的颜色相同性概念的不确定性之中了。”（第一部分第56条）而“颜色概念的不确定性首要地在于颜色相同性（Farbengleichheit）概念的不确定性，也就是颜色比较方法的不确定性”（第三部分第78条）。

不过，本书没有告诉我们颜色是什么，而是留下了一个不定的结论，即颜色和颜色感知的不确定性。诚如作者所言：“在每一个比较严肃的哲学问题中，不可靠性直抵根底。我们不得不总是准备好去学习某种全新的东西。”

导

读

式

译后记，细致梳理颜色的知识谱系

在欧洲近代知识谱系里，在维特根斯坦之前深入讨论过颜色的重头人物大概只有两位：物理学家牛顿，诗人歌德。前者提供了物理的或科学的颜色观，而后者采取了一种偏文艺的颜色谈法。他们从不同的视角对颜色问题提出不同的思考路径，了解这些背景对于理解《论颜色》尤为有用。

▲ 孙周兴教授

因此孙周兴教授在译后记中为读者提供了阅读指南，如导读般细心梳理了有关颜色的知识谱系，比如澄清汉语中“颜色”与“色彩”之间的区别；比较牛顿与歌德在颜色观上的差异；阐释维特根斯坦在颜色概念上的非同一性逻辑等，解析作者思想，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原典。

孙教授在其中提到，如何得当地言说颜色？是维特根斯坦《论颜色》笔记中的一个根本追问。维特根斯坦背后有他反对的本质主义的传统颜色理论，特别是牛顿的颜色理论，更有让他欣赏又令他不满的歌德及其友人伦格的颜色学说；他尝试颜色探讨的第三条道路，可谓“现象学－语言哲学的颜色论”。

这一“理论”在两个方面值得我们关注。一方面是基于语言游戏说对传统颜色理论的解构，对牛顿和歌德颜色谈法的质疑。另一方面是建构一种颜色感知论，这也是书中另一个核心主题词：“看见/观看”（Sehen），一种对于“我知道我看见么？”和我们能向别人描写“看见”是怎么回事吗？的疑问。

读者可以在这两方面的解读中更好地理解维特根斯坦的“颜色现象学”，充实对艺术哲学研究理论的思考。

论颜色

[奥] 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著

孙周兴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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