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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走出《房间》

有虞陶唐 给丘吉尔做饭 2022-09-14

 

《房间》真是一部精美而震撼的电影。

 

可以从很多维度去分析。

 

而这个故事也可以有很多表达方式。

 

一个变态狂诱拐了一名17岁的少女,把她关在自家后院一间不足10平米的棚屋里性奴役7年,期间生下一个孩子,母亲设计让5岁孩子出逃,终于逃出魔窟。

 

这样一则社会新闻一般以恶人得到应有惩罚、受害者从此走向幸福人生而告终,猎奇者可能还会臆造一些兽行细节和悲惨经历以博人眼球。

 

或者以“出逃”为核心情节突出悬疑元素,以表现母子俩的机智勇敢坚强不屈。

 

或者甚至处理成斯德哥尔摩症的小众情节表现人性的扭曲。

 

但是电影完全不是这样。

 

它的基调非常温馨,也有沉重的色彩,紧张处让人两股战战汗不敢出,激动时如银瓶乍破恨不能大放悲声。

 

影片是以孩子童真诗意的旁白进行叙述的。

 

孩子在床上醒来,摇了摇母亲,还没醒,于是轻轻地说:妈妈,我今天5岁了。

 

然后孩子逐一向房间里的物件道早安。椅子、桌子、马桶、浴缸、一台信号不好的电视,以及唯一的光源天窗,随着孩子的视线,我们看到了这个逼仄的房间里寒酸的家什。而这,就是孩子出生以来接触到的全部世界。

 

妈妈烤了一个生日蛋糕。但是因为没有蜡烛,孩子生气了。尖叫。赌气不吃。

 

妈妈很抱歉,流着泪抱紧了孩子。

 

这一天,她决定告诉孩子世界的真相。

 

房间外面是有真实世界的,一切并不是魔法变来的,而他们原本应该住在有吊床和冰淇淋的大房子里。

 

她要孩子帮忙,让他们能逃出去,至少是孩子自己能出去。

 

她计划好,让孩子装死,用地毯卷好,让恶魔带出去埋,然后乘机跳车、呼救。

 

这是一个5岁的、从未出过房间、从未与妈妈以外的人接触过的孩子呀!

 

所以这一段真是看得人紧张啊。

 

孩子第一次看到蓝天、绿树,呼吸到流动的空气,吃惊得连跳车都忘了。

 

在路人的帮助下,孩子还是呼救成功了,警察根据有限的信息,把妈妈也救了出来。

 

而心灵的治愈,从这里才刚刚开始。

 

外公外婆已经离婚了,原来的家庭似乎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外公很难接受外孙,让这个曾经受宠的女儿极为受挫;妈妈看到7年前照片上和自己一起跑接力赛的女生,她们的人生,什么都没有发生。终日围绕着她们的记者问:为什么不把孩子送出去,让他拥有更好的童年呢?

 

被媒体拾掇得光鲜亮丽的母亲弱弱地说:他有我呀!

 

是的,但人们会认为,是她需要这个孩子,她自私地剥夺了他的机会。

 

那个在囚禁的房间里坚强成熟可以接受孩子爆发情绪的母亲不见了,她被打回脆弱任性的17岁重新面对经历过噩梦的自己。

 

她自杀了。

 

是孩子及时的发现让她获救了。孩子迅速地适应了新的世界,与身边的大人和孩子亲密互动。

 

孩子主动对外婆说:“给我剪头发吧!”

 

孩子有一头及腰的秀发,并一直认为那是自己力量的源泉。现在,他要剪下来送给妈妈,让她能坚强起来。

 

这个漂亮的孩子,在影片的前90分钟里看上去都是一个可爱的女孩。我以为母亲是不想让恶魔碰她,所以谎称是个儿子,并一直让她睡在衣柜里。

 

直到最后我才恍然,他之所以发长及腰,是因为房间里没有利刃,刀是钝口的,餐具都是塑料的,更没有剪刀啊。恶魔怕女人反抗,连马桶盖都收走了。

 

这样的细节还包括,地毯上有块大大的污渍,说明孩子也是产在这个房间的。

 

孩子最后撩了一下母亲的衣服,女人说:没有了。5年来,女人还一直用母乳喂养孩子。这是她能给他的唯一的、最好的东西,除了24小时从来不离开的陪伴以外。

 

影片的结尾,女人答应孩子的要求,到原来的房间去“重游”。那间残破的屋子仿佛缩了水,显得那么小。孩子像在影片开头时一样,逐一向房间里的物件说“再见”。女人也无声地说:再见。

 

在彼此的精神“断奶”之后,他们终于可以走出房间,拥抱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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