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 | 車行健：點滴憶石兄 | 自由微信

追思 | 車行健：點滴憶石兄

Original 車行健日本汉学研究 2021-01-30

編者按：石立善教授，上海師範大學哲學系教授，「東方學者」特聘教授。文學博士（日本京都大學），《古典學集刊》創辦人暨主編。於2019 12月18日因病辭世，享年四十七歲。石教授好學深思，著述頗豐，積極參與當代儒家復興事業，成績卓著。故《國文天地》特于第三十五卷第九期安排專輯《至善立人，如石之介——活在眾位師友間的石立善教授》，以致哀思。《日本汉學研究》公眾號現取得作者授權，特將各位師友悼文轉載于此，以示紀念！

點滴憶石兄

車行健

一、幾年前去香港開會，與石立善去深水埗一帶逛舊書店，石兄說是香港朋友介紹的。起初有些找不到，後來他用手機跟他這位香港朋友詢問，當下才知這位朋友便是中文大學的陳煒舜，也是我們的朋友。

二、後來又行經附近熱鬧的巿集，石立善突然說他想吃榴槤，我們便陪著他去巿場買。看見一家水果攤位，老闆用帶有閩南口音的普通話吆喝，聽著感覺有些好奇，詢問之下才知道他們是潮州人。此時石立善看到攤位上擺放著榴槤，非常興奮，馬上買了一顆，當場吃將起來。吃畢現出心滿意足的表情。當時有順口溜記此事：「深水埗，石立善流連榴槤。」（另一聯為：「銅鑼灣，蔣秋華趨奇曲奇。」蓋眾人云銅鑼灣曲奇餅乾負盛名，蔣秋華與同伙趨奇趕赴店家爭買。）

三、八年前的冬天，石立善來臺北參加文哲所舉辦的秦漢經學研討會，住在中研院的活動中心。他當時告訴我們，說沒想到臺北那麼冷！晚上睡覺凍得受不了。我聽了覺得很好笑，說你堂堂一個東北漢子，怎麼還會怕冷？但在房間沒有供暖的情況下，再加上東北季風帶來的淒風苦雨，以及地處南港山腳邊的陰溼環境，的確會讓不習慣這種氣候的人難以消受。但無論如何，生長於白山黑水的東北漢子，居然受凍於亞熱帶的臺灣，這樣的反差不可謂不小。而這也成為往後見到石立善時常拿出來調侃他的話頭。

四、那天在江南文脈的會場上，石立善發表完自己的論文後就要趕回上海。陳鴻森老師執意要送石立善，幫著他拿行李，一路從會場走到飯店門口，陪著他等車，在大門外聊了一會，直到車來，看著他坐上車，揮手告別離去。當時陳老師就已知道石立善的事了。這幕宛如朱自清散文〈背影〉的場景，在辛酸中帶有師友的溫暖，在感傷中也傳遞著長輩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