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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星空】第20期 | 庄一心:坚守,是一种荷开的美丽

黄山日报
2024-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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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守,是一种荷开的美丽




歙县北岸中心学校   庄一心

星空星语

爱在左,责任在右,有这样一群麦田守望者,他们,是乡村教师。他们脚踏荆棘,甘守清贫,一路播种,静待花开。乡村教师庄一心,深情描述自己的粉笔生涯,师者岁月,字里行间,耿耿园丁意,拳拳育人心。









岁月翻覆,沧海桑田。蓦然回首,我已坚守讲台四十二年,在歙县大概已是教龄最长的在职教师之一了吧。偷得空闲,看云卷云舒时,那初登讲台时的紧张、生涩以及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骄傲,仍然在记忆的底板上清晰地显现,就像初恋的少女首次约会中意的男友,虽然有些羞怯与忐忑,然而心底的情愫,却如荷开般的美丽,任凭时光变幻,红尘如梦,也始终无法格式化。
春秋轮回,寒暑易节。四十二年过去,从少年过渡到老年,从稚气蜕变成暮气,不知何时,白发爬上了头顶,岁月在脸上刻下了无情的印记。多年过去,虽然好些学生已不记得,但我知道,他们都像蒲公英般,飞向我不知的各处,扎根泥土,正尽着自己的能量,渲染着大地的风采。但凡是有与我学生合影的相片我几乎都保存着,每当看到他们花儿般的笑脸,我一时也仿佛年轻起来,透过时光的烟云,我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也看到了美丽。那一种美丽,只有长期坚守的人,才能深深感受到她的美——




坚守,是旮旯小村里的艰苦与孤独

1980年的2月,那是一个早春,十七岁的我来到了一个名为仁源的小山村。从我家到学校有二十多里路,其间还要过江,然后还得穿行三五里的山路。学校就是一座旧祠堂,班级设在各个不同的厅堂内,有的教室光线很昏暗,课桌凳也很破旧。全校从幼儿到五年级(那时没有六年级)大约有一百三四十号人,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然而教师包括负责人在内,只有五人。我成了一名最年轻的教师。也许是因为年轻需要锻炼吧,最年轻的我挑起了学校教学最重的担子,不但担任了四年级班主任,教语文,还担任了全校学生的音体美课程,每周的课时量将近三十节。因为年轻,那时也不觉得苦,反而对自己一些不擅长的领域有了挑战性,并产生了兴趣,譬如音乐,我就在那时逼着自己学会了笛子、二胡、笙箫。


除了教学,那时的生活也是很艰苦的。除了工作日的中餐是自己缴费在食堂集体就餐外,其余的便是自己解决。学校除我外的老师都是本地人,他们可以回家,而我就只能靠父亲自制的一个煤油炉解决问题了。很多的时候,都是一碗半生不熟的饭,就着辣椒填饱肚子,或者干脆青菜煮面将就着对付日子。










无论是工作上的艰苦还是生活上艰苦,咬咬牙挺挺也就过去了,然而节假日的空虚和昏暗油灯下(那时学校还没电灯)漫漫长夜的孤独却无时不在啃噬着你的心。后来通过读书,这些精神上的孤独也就烟消云散,但是,来自同行的指责,一些家长的不理解和社会的偏见,又会衍化成一种新的孤独,那便是一种职业的孤独。也许这是我个人的一种认为吧,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学生开始成了我精神的依托,看见他们,和他们在一起,心情也就美好了起来,就像看到了风景,愉悦的心情涌上心头,忘记了一切也就忘记了孤独。


很多时候我们听闻把教师比蜡炬、春蚕等,这是对人民教师崇高的评价。我更多地认为,一个坚守者,也是一个孤独者,只有带着学生勇敢而快乐地前行,穿过身边的风雨,才能见到前方的彩虹。



坚守,是对钱权的淡然与超脱

大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至九十年代初期吧,教师队伍里涌现出一股改行热,时不时爆出有某某老师改行当了法官,某某老师改行去了工商税务部门。这些改行去的老师,有的时隔不久便升了职,闲暇之时他们穿着制服回到学校与昔日同事相聚,引得一些老师啧啧称羡。也有老师通过招考而考上了乡镇干部的,有人说,他们是从糠箩跳进米箩了。而再见到这些昔日的同行时,一些老师的心理也开始不平衡起来,开始找关系准备跳槽。那时,就连母亲也动了心思,说要不你也改行吧,趁你现在还年轻,出去将来至少当个科长之类还是没有问题的。学校人才济济,当个领导太难了,再说调来调去的也还是在农村,改行的话基本上就是进了城,并说那某某局长是她的发小,你要改行的话他还是能帮上忙的。


说实话,那时年轻,我也曾经动过心,也不仅一次在深夜里扪心自问:我真要站一辈子讲台吗?教师这个行业真的不受待见吗?思绪翻转令我难以入眠,然而第二天当我站上讲台,面对一群天真活泼的孩子时,那种缠绕我入眠的悱恻却没有了,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是离不开学生的,只有站在讲台上心里最踏实。那时还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成为一名作家,我觉得只有在校园这个知识的殿堂里,与成就梦想的距离最近。










后来又兴起了一股下海热,有老师辞职经商,有的还真发了财,腰包一鼓,人也直了,嗓门也大了起来。但大部分老师胆小,顶多搞个停薪保职,或跟老板做生意,或去了私立学校,也有的利用暑假开个补习班,赚点小钱。那时正巧我有一个朋友是做生意的,拍着胸脯说,只要暑假跟着他,保我稳赚不赔。对此我却是很淡然,因为我觉得,当一名老师开始考虑怎么赚钱时,那么他的心就已经不在讲台上,他也不配再站在这个神圣的讲台上。


淡然与超脱,是做最棒老师起码标准。



坚守,是面对权力的敬畏与自律

2005年,我被任命为周家村学校校长并兼校党支部书记,由原先的管理一个班到管理一个学校,身上的担子重了,相应的,权力也就大了。但是,作为校长首先也是一位教师,在担任校长期间,我仍然担任初三毕业班的历史教学,不离三尺讲台,因为教师的本质不能变,初衷不能变。


当手中有了权力后,身边不乏有阿谀奉承者,恭维者有之,献殷勤者有之,托关系找办事者有之。教师之中也有拉关系,多是想评个优秀评个职称之类的,但是,权力是人民给的,秉公办事是对权力的敬畏,坚守本心是对权力的自律。这是一种对权力的坚守,一种对情操的坚守,更是一种对党性的坚守。虽然这样可能会得罪某些人,但保证了权力的公平与正义,暖的是绝大多数老师的心,维持了教育阵地的纯洁性,同时也无形中影响着学生的心灵。










刚接手校长的那年正赶上学校学生宿舍楼新建招标,100多万的工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要求承包的老板却有好几个。有的是通过关系介绍而来,有的是带着上级某个领导的意图而来,一时请吃请喝的,暗地送礼的,一波波而来,面对诱惑要说丝毫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我更知道,他们看中的是我手中的权力,以及工程背后的利益,放任自己就是放弃了自己的坚守,违背了本心。于是,请吃请喝的,辞了;暗地送的礼,退了,而留给他们的便是一句话:带上资质书和投资方案,招标会上公平竞争。


坚守对权力的敬畏不等于是无情,每学年末我也会主动找一些老师谈心,把自己当成普通老师,把老师当成朋友,聊工作、聊情感、聊家常,力所能及地解决一些老师的真正困难。当了解到有位老师上课精神不佳,原因是妻子与他闹离婚,得知情况后我便与几位有关老师上门做通了他妻子的工作,让双方和好如初,那位教师也精神饱满地回到工作中来。因为要办好学校、教育,靠的是老师,他们托举着学生的梦想,是构建未来美丽风景的领路人。


坚守,不仅是对职业的深情,也是不对权力的沉沦。




坚守,是秋后的耕耘与夕阳下的信仰

夕雨红榴折,新秋绿芋肥。对于播种希望的人,没有哪个秋天会辜负你的情怀,对于大道的追寻者,沿途没有让其驻足的风景。对于我来说,四十多年的执着坚守与付出,虽说不上硕果累累但也算“功成名就”,沉甸甸的一大抽屉都是红色的本本,但我很少去打开那把锁,让它们终年沉睡着,因为它们只是一个见证罢了,虽然它们成就了我的副高,但绝不是炫耀的资本;文学梦也算是实现了,虽然不是走得很远,但学生中有得过全国校园文学大赛特等奖的,有得过华东六省一市一等奖的,也有加入了作家协会的,相信他们将来会比我走得更远。


我不会踟蹰在夕阳下顾影自怜,也不会陶醉于曾经的成功与灿烂,因为我没有忘记坚守这片土地是我的职责,只有耕耘才不会让土地荒芜,只有耕耘才会诞生永不凋谢的风景。站在蓝天下,望着身边的这块圣土,我想的是,在新的一年里,我该怎么去播种。










世上春夏秋冬,人间甜酸苦辣,四十二年过去,坚守在这条道路上,有彩虹的惊艳,更有风雨的肆虐;有欢笑如春风拂面,也有泪水如溯风寒心,但无论如何,走过之后都属于昨天,犹如船过水无痕。再过两年,我将离开校园回家歇歇了,走过长达近半个世纪教学之路,那仿佛是一幅不断变化的画卷,演绎着太多的故事与风景,但唯一不变的,那便是信仰!信仰才是本质,是坚守的力量源泉!


“赓续百年初心,担当育人使命。”这是今年教师节主题,坚守是初心,是使命,是信仰。它的过程是挫折而艰难的,然而却又是崇高而神圣的,一如莲花,它开得那么出尘,那么清丽,那么高雅,但观赏的人很少有人能理解它开花的过程,因为它的美丽,只有用灵魂才能读懂!


坚守,是一种荷开的美丽!——谨以此文献给即将到来的第37个教师节!



作者简介

庄一心,歙县北岸学校中学语文高级教师,省作协会员,县作协常务理事。自幼爱好文学,发表散文、小说、词赋、剧本等各类题材文字150余万字。2015年作品入选《诗意的红烛—安徽教师散文百家》,2016年中篇小说《山外夕阳红》获省“金穗文学奖”二等奖, 2016年出版作品集《空山竹语》。


摄影配图: 雉山  市委党校教师  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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