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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 桥 村 里 有 棵 树

Dominoart 2022-08-05

2017,M的房间登上韩国杂志


导读:M的房间文献书原本计划是2021年就出的,一直拖到项目进行到第六年。因为疫情的原因,今年的项目只进行了一场,就被房东叫停,接下来的情况无法预知。前几天我发了一篇文章卷首语:写给那些闯入者们,介绍了五年来M的房间艺术项目的总体情况。

之前有邀请一些来过M房间的策展人、艺术家、学者以及部分比较熟悉的艺术家,为M的房间写过一些评论,很感恩大家给予太多肯定,当然也有批评,我都一一接受了。


扣子x朱离子格 | 生长公式 2022

文献书的出版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做梳理,时间长度和艺术家之多,令我几度想放弃。如同M的房间要不要继续做下去,都是百转纠结。我一直不能肯定它的价值所在,但同时固执地认为它们至少呈现了这五年来中国当代艺术的部分生态。生态是一种表象,它却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后黑桥时代的乌托邦《M的房间五年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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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文献,如果做为记录,就好像我们在生活里种种抵抗,微不足道。也像M的房间在2017年只进行了半年,就突然遭遇的拆迁一样。当时我做了一个特别项目礼物-赠予即将的消逝和未知的命运》,一些艺术家在M的房间做的作品,随着房间的拆除,一并消逝。

张磊从被拆的草场地爱荷华艺术区捡来的一只风筝

钟山在废弃的M的房间种下一颗种子

刘冠南从原黑桥艺术区二道八号院移植来一颗植物


韩小焓行为表演后的”剩余物“


它并不能真正承载所有的消逝,亦无所谓提供“存在过的证据”。写到这里,竟然觉得M的房间不过是巨大的北京城乡结合部的一处“荒蛮之地”。

——米诺Mino

至少有2至3年,M的房间周围都是这样的垃圾场


黑桥村里有棵树
 
私人艺术空间向来如片片湿地,散落在世界各地。从伦敦到巴黎、柏林、纽约、东京,北上广、曼谷,那些大大小小的私立美术馆、私立艺术空间朝夕运转,许多年轻或尖锐的艺术家们的种种创新奇想得以无拘无束的绽放。一些杰出的年轻艺术家往往从私人艺术空间踏上其艺术征途。

何云昌为《M的房间5年书》手写的前言


现代化城市绿化和艺术空间的配置比例标志着繁荣与文明程度,随着社会发展和认知提升,绿化面积和艺术空间的配比才能逐步提高。特别是主流意识形态发展进步至足够的包容度,其对艺术文化区域配比尤为有益。其中私人的非盈利为目标的艺术空间承载的种种负荷更甚一筹,因此社会艺术环境发展的认知提升尤为重要。

在北京黑桥村,有一个叫米诺的艺术从业者独自支撑着一个几十平米、名为“M的房间”的私人艺术空间。她于2017年发起”M的房间“非盈利艺术项目已经第五年,共有一百五十多位中外艺术家参与到她的项目活动中。不论世事变幻,不论进展悲欢艰辛,这个小小的“M的房间”在米诺顽强的努力下依然存在。

何云昌在王狼狗个人项目观看作品


很多时候米诺四处奔波打工,用自己的薪水来维持”M的房间“的运转、存活至今——这是最近多年来,我所见闻过的最美好的故事!也是关于”所谓的中国当代艺术“最美好的故事。北京黑桥村、环铁周围原来几百个艺术家工作室和许多曾经活跃的独立艺术空间近年都已被拆除,往昔的喧闹变成开阔空荡,唯有米诺支撑的”M的房间”矗立在一片荒芜的树林中。

在大片空寂中,宛如森林大火之后,居然有一株翠绿,昂然、独立地摇曳在尘埃里,唯时光静止一千年,这一抹绿意当扶摇直上垂参天。

——艺术家 何云昌

只有当我们仰望头顶的月亮时,我们才会忘记脚下的那六便士


何云昌和艺术家等人合影

 
记得第一次去米诺”M的房间”,是2019年7月7日,为观看易易(徐丝易)的行为《你我她他》。当汽车驶入曾经喧闹的“黑桥艺术区”,如今已是被强拆碾压过的一片荒凉之地。跟着导航停在一家孤零零的幼儿园旁,我心里纳闷,这种地方还能有一个艺术空间?从幼儿园一侧往里走,墙上的海报告诉我,“M的房间”就在前面。

肖鲁在徐丝易个人项目现场

在一个不大的院子里,一眼望到尽头,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聚集着一些人,我知道,“M的房间”就在那里。走进门口,一个帘子挡住外面的阳光,一个大约三、四十平米的空间里挤满了人,靠墙一个通向二楼的楼梯上站满了人,二楼望下看的平台上也都是人,大家都在等待一场行为的发生。易易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衣服上场,她手里握着一把刀,一刀一刀的插向她眼前一个形似小笼包子的装置,“血浆”从里面流向地面……我的心被震住,一是因为易易的行为,还有是因为米诺“M的房间”。在当下,在北京,能实施这样行为的地方,只有在这里,它们的存在,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徐丝易个人项目《你我她他》行为现场

受米诺之邀为她的“M的房间”艺术项目文献出版写几句话。难以想象的是,这个空间从2017年至今,已经与150位国内外艺术家、策展人合作。2020年12月15日,在蔡锦空间,我在米诺主持的”行为艺术的观看方法“访谈中与她相遇,她一再好奇地询问我和何云昌,行为艺术家是如何面对行为中的危险?而当我观看了米诺在“M的房间”所做的一切,这又何尝不是一场场危险的行为?

米诺在她的“M的房间”文献卷首语中写道:所有付出,都是为了实践“穿过幻相,通往自由”这样一个朴素的理想。感谢米诺,在这个至暗时代,为我们提供了通往自由的M空间。
——艺术家 肖鲁

肖鲁和艺术家等人合影
 
对于习惯了拉丁区的我来说,MStudio这样一个名字,首先意味着巴黎5、6区里的独立电影院。同样,对于习惯于塞纳河水的我来说,一座桥可以是“新桥”,或者是莫奈花园里的“红桥”,但很难被称为“黑桥”。

因此,第一次去MStudio的路上,我脑海中不断出现的词,就是“颠覆印象”。然而,当我进入其中,进入那个感觉几乎没有窗户的空间,我感受到的,却是一种生命力的、心脏般的跳动。M,让我联想到莱布尼茨的Monade(单子),无门无窗,却与世界同步、同节律。


薛雷个人项目《M的维度》


假如有一天,弥漫的“黑”桥之水,终究将它淹没,那么,这生命力、这心脏般的跳动,也一定不会停止:有什么能比字母M更坚固?有谁,能比米诺与她的艺术家朋友们更不折不挠?

——北大教授,学者 董强

薛雷在M房间浴缸里的影像作品《寸水波涛》


董强(左二)在M的房间薛雷个人项目现场
 
米诺做的“M的房间”以她的名字首字母命名,非常好,就是要以个体存在的方式,来做一个个人的替代空间。它完全是为了艺术,为那些探索的、冒险的、不知所措的、未明的、隐匿的、不好归类的、甚至说不上什么的,都拿来展示、进行表演、充满空间、或占据空间,有静态的物品,有喧嚣的鼓乐,有悬于屋顶的俯视,有野逸的蔓生长。这里你遇到的,是无法在那些规范的地方所看到;你置身于其中,你仿佛忘记了身在何处,它带给你不经意的震撼,引起涟漪般的思考或想象近乎苍凉的某处,怎么会有这样的为了艺术的空间?

李琳琳个人项目《一切荣耀都将过去》浩大的工程


逐冀个人项目《侧切》现场表演


刘冠南在M的房间搭建的“法院”


做一次是乐呵一下,做几次,是表明态度认真一点;但能够坚持做了五年、上百场、几百人的展览、活动、对话等等,那就不是为了娱乐,它也不是为了盈利;它只为了某种理想、某种理念,或曰一种神圣的宿命感——这个神奇的艺术飞地小空间,寄托了北京城乡结合部的万种梦想,这是北京的新先锋的艺术家的象征之所,不屈不挠。

它能持续就要持续地做下去,这是真正含义的替代空间,也是真正意义的“艺术不死”的在场空间。

——策展人、批评家 王春辰

孔巍蒙个人项目《界限的边缘》采排视频
 
“M的房间”于2017年在北京浮现,是一个几十平方米的艺术飞地,让和“艺术”相关的各色人等轮番登场,在放松的氛围中入梦或苏醒。经过精心预制或现场偶发,各种新的信息以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的方式作用于房间内外的人们,潜移默化着各种可能性——这些,理应是美术馆承担的责任。

黄幻个人项目《破坏》,为了把她安全吊在房顶做了非常多尝试

马军跨年项目《零和2020》,把M房间整体包裹成黑色


两位加拿大艺术家布展现


将近5年的事实证明,这块飞地本身,也如同冷酷世界中的逃生筏般,在愈加剧烈的颠沛中不断漂流、变装,但所幸它依然在航行着!和迅速被消失的物理空间相比,理念可能更加真实。“M的房间”的理念,让它如今依然存在着,而且初衷不改、随机进化。五年时间里,将近150位各国艺术家、策展人的积极参与,展览呈现、现场直播、艺术家与策展人对话等几十场沙龙活动的浮出水面,作为可见的事实,证明着发起人和参与人的意志和能力。

李山(意大利藉)+李泽民(加拿大籍)个人项目直播现场

在各种信仰、观念、利益剧烈冲突,共识的半径大幅缩短的当下,新的地平线可能以非常规的方式形成着,即使我们当下浑然不觉。没有完备的地图时,前行者们会补足它。微小的“M的房间”,被一些精力旺盛的人们推动着,在逐渐盐碱化的土壤中,微生物依然活跃。

——策展人 杜曦云

冯兮作品实施后照片(客厅)

冯兮将自己在M房间的作品资料放在一个移动硬盘

 
我作为一位参与过M的房间现场创作的好朋友,是以策展人对空间的理解试图去完成的作品呈现。获知了黎薇是之前将最少材料带入房间的艺术家,仅使用了一张砂纸进行创作,我按照行为基于空间关系的上下文逻辑,选择不带一件物料进入M的房间,将房间展示墙面背后的生活用品,位置上原封不动地搬运到了墙的前面,完成了一个关于语言转换的行为。以上的描述是本人M的房间的理解,同时也是对当时这样以一面墙作为物理空间,并不同艺术家连续在其上进行创作的回应。当时M的房间的那面墙体,具有区别于所有替代性空间的特殊性。其一,一面墙作为一个空间的“代言”,非常具体,它所提供的限制反而成为无限的扩展的基点。其二,密集的展出,让项目有可能出现每位艺术家,基于作品的区别性和展览的上下文关系的连续性讨论的可能。在我来看,对于艺术家的视野和对空间和展览本身的理解,在作品表达之外,有更进一步的实践机会,越小越具体越难呈现自己所创造的语境,而作品进入语境后形成的展览语言,匹配“一面墙”所反射的现场语境和现实语境的双重联系,是否具备准确性,一目了然。这样的一面墙,很可能不再是装饰的、审美的、展陈的一个原有机制和观点的平台,它甚至可以是通往理解如何进入更大空间,更大美术馆进行展览思考的一条练习的通道。M的房间曾给予了这样的一个模糊的提示和信息源,是否能够真正的进入或者发生,则是艺术家们所去体会和理解的,我只能说,“一面墙”如果只理解为一面墙,那么M的房间所有可能性的价值也都被艺术家们习惯的物理性理解降到了最低点,对此感到十分的可惜。

——策展人 冯兮

冯兮担任策展人,查宋刚个人项目《被作用的房间》


冯兮在查宋刚项目布展现场

米诺的M房间“寄居”在北京曾经活跃的艺术群落——黑桥,如今,黑桥早已面无全非,这既是城市化对于城乡结合部的清理,也是权力政治对于艺术活动的清理。而米诺的M房间更像是黑桥的一盏明灯,最后的守夜人,因为她以北京师大幼儿园为建筑依托的艺术空间边缘化生存,得以成为黑桥最后一个艺术空间。


无产者的“失败之书”,切片或时间的停顿


海杰策划《失败之书》展出作品


我曾经也受邀在其中策划了一个展览“失败之书”,这个展览所想表达的状态,就是作品的未完成态,或者最终没有完成的作品。某种程度上,这跟M房间所做的工作异曲同工,始终在实践中,没有被定义,也没有宣布结束和完成。


海杰(右一)在布展现场


在这个空间里,米诺坚定的执行了这样一种“临时性”,与美术馆和画廊保持距离,并呈现出一种微弱而悲切的声息,而这跟资本青睐和投注的美术馆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当我们去看美术馆如同去看一个社会人的时候,我们发现,M房间,不是在呈现人的完整性,而是呈现细胞与血液,保持活性与临时性的重组与分离。想想,这未定型的接连推出的活动和努力,潜藏着多少种可能。


——策展人 海杰

 


2017年,M的房间部分直播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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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的房间2017-2021

2017|76位艺术家和一次拆迁,M的房间年终小结
2018|28位艺术家在M的房间
2019|29位艺术家在M的房间
M的房间|2020年的不可名状和2021年的几分期许
M的房间2021年总结|2022,会好吗?
卷 首 语:写 给 那 些 闯 入 者 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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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空间·人物随访|M的房间2017-2021
后 黑 桥 时 代 的 乌 托 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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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说明:文献书在做最后的封面设计以及内容校对,预计6.30日完成所有工作。



 

预售,欢迎支持



 

“M的房间”非盈利艺术项目,由米诺于2017年发起,不定期邀请艺术家进入她的个人空间Mstudio进行艺术创作,就一些艺术领域的议题进行实验性探讨。目前已有150多位国内外艺术家、策展人参与此项目。

M'room  isa non-profit art project initiated by Mino in 2017. From time to time, artistsare invited to her private space Mstudio for artistic creation, and somerelated propositions in the field of art are explored experimentally. Atpresent, more than 150 domestic and foreign artists and curators haveparticipated in the pro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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